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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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佛看出她的不自在，直勾勾地瞧著她，教她更害羞。

“你幹麼——”她想抱怨，言語卻遺落在機身一陣突如其來的晃動中。

是亂，而且還頗大的，安全燈亮起，空姐們迅速回到座位，繫緊安全帶。

剛剛機長有廣播通報說會通過亂嗎？為什麼她都沒聽到？

夏晴驚疑不定地咬，雙手不自覺地抓緊兩側扶手。她其實很怕坐飛機的，兩年前某次歸國遇上超級亂，機身上下劇烈搖晃，連氧氣罩都落下來了，嚇得她花容失，心跳差點停止。後來，飛機雖然平安通過亂，但那危險的經歷，她永遠都忘不了…又一陣晃動，夏晴驚得閉眸，顫動的眼睫猶如受驚的鳥兒，撲動著羽翅。

關雅人旁觀她蒼白的容顏。

“不用怕，這種亂，應該很快就通過了。”

“最好是這樣啦。”她暗暗向天主祈禱。

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他嘲地挑起劍眉，眼底卻是隱隱過一波溫柔。

“沒事的。”他展臂輕輕攬過她肩頭。

“你不覺得飛機已經穩定許多了嗎？”話才落下，機身便很不給他面子地往下沉落幾公尺。

夏晴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跳出口，下意識地緊拽住關雅人的臂膀。

兩分鐘後，飛機順利通過亂，夏晴平定紊亂的呼，緩緩揚眸，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俯望著她。

他眼潭好深，鼻樑傲，嘴，離她好近，近得她能覺到他呼出的男氣息。

“沒事了吧？”他低聲問，每一個字都促使她臉蛋更灼燙一分。

“嗯，我沒事。”她連忙從他懷裡掙脫。

“要喝點什麼嗎？”她點頭，經過方才的驚嚇，她的確需要喝點飲料才能鎮定心神。

“我想…柳橙汁好了。”

“蘋果汁不好嗎？”

“啊？”

“比較襯你現在的臉。”他椰？地笑望她。

“紅通通的。”

“我…哪有啊？”她嬌嗔地反駁，羽睫卻彎彎地伏斂，不敢視他的眼。

飛機降落桃園機場，他邀她一起搭出租車回臺北，她沒拒絕，其實也是捨不得與他相處的每分每秒。雖然彼此換了名片，但那只是例行的介紹，他會再打電話給她嗎？會不會因為工作太忙，忘了？若是他不打，難道由她主動嗎？

他到臺灣，也只是短暫的出差，終歸要飛回美國去，他們倆之間能發展出什麼嗎？遠距離戀愛真有可能嗎？

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語。夏晴一直胡思亂想著，她恨自己如此心神不寧，明明昨天還告訴自己討厭這男人，今已擋不住心動。她的戀愛經驗其實乏善可陳，以前是曾經有過數段曖昧，也曾和某個阿嬤介紹的青年才俊往，但不過幾個月，便因個不合而分手。這輩子，她還不曾認真愛過哪個男人，電影裡那種轟轟烈烈的戀愛對她而言彷佛童話故事。

她並不嚮往童話，比起她的好姊妹葉初冬，她實際多了，她要的只是一個志同道合的男人，彼此相處不枯燥乏味。

她沒想過要那種飛蛾撲火的熱戀，只要甜如水的心動。

但，可以是身旁這個男人嗎？她總覺得愛上他，會是一條不歸路，偏偏她似乎已經站上了路口…

“到了。”司機的宣佈宛如暮鼓晨鐘，瞬間敲破夏晴滿腦子的幻想泡？i。

她定定神，望向窗外，車子果然已經停在她住處樓下。

關雅人展現紳士風度，下車替她開門，又替她從後車廂拿出行李。

“謝謝。”她接過行李，站在原地，仰頭望他。

他也看著她，墨潭深幽，她看不出他想些什麼。

就這麼道別了嗎？說再見以後，她與他，還有相見的機會嗎？

“你！”

“你！”兩人同時啟齒，卻又同時戛然而止。

“ladyfirst。”他讓她先說。

要她說什麼呢？她哀怨地掃他一眼。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就這樣嗎？

“那，再見了。”

“嗯，再見。”什麼嘛！他連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嗎？就這麼讓她走了，他不會捨不得嗎？

夏晴咬，旋過身，拖著行李，前進的步伐好沉重，她的心也一樣沈，直往下墜——可惡的男人！好可惡，太可惡了，為何偏要來攪亂她一池水？

“夏晴！”他驀地揚聲喊。

她一震，緩緩回身。

他大踏步走向她，雙手抵在大樓的雕花鐵門上，將她窈窕的嬌軀牢牢困住。

“你幹麼？”她嚇一跳。

他沒回答，以言語代替行動，低下頭，輕柔地攫住她的，細緻地、慢條斯理地啄吻，每一口，都令她更頭暈目眩，全身癱軟。

從來沒有人如此吻過她，如此溫柔，又隱含著霸氣，彷佛她是專屬於他所有的，他能夠恣意品嚐一輩子。

時光，在她腦海裡灑落昏黃朦朧的影，這個吻，將成為她永難忘懷的回憶吧？她會將這一刻收進記憶的寶盒裡，用心珍藏。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吻夠了，稍稍退開，拇指憐愛地撫過教他吻得水潤微腫的。

“手機給我。”他啞聲低語。

“什麼？”她心神仍惘，兩秒後，才愣愣地取出手機，遞給他。

他接過，利落地輸入一組號碼，跟著，澎湃的樂音劃破靜夜，是他的手機響了。

“這樣，我們都有對方的號碼了。”他微微一笑，又親了親她臉頰。

“我會打電話給你，不準拒接。”語落，他擺擺手，瀟灑離去。

月光，暈亮了他英氣的背影，碎成星芒點點，落進她如夢似幻的眼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