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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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袍書生一直在我眼前搖頭晃腦,唧唧刮刮,我一句也聽不清楚,倒像是首催眠曲。聽著聽著,我眼前開始變得離,朦朧
一陣高過一陣,書生搖晃的背影越來越模糊,雙影越來越重,就像高度近者不帶眼鏡時所看到的世界一樣。
我用力甩了甩頭,本想把頭甩清醒但誰知越甩越模糊,一股嘔吐從我的胃迅速充斥至喉嚨。天旋地轉,書生漸漸轉過身,
出一張猙獰的臉,我一驚,眼前漆黑一片,就像跌下了萬丈深淵,身體飄飄然,像是置身於雲裡霧裡…
“起來啦!”我的右腳腕不曉得被哪個狠狠踹了一腳,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接連又捱了兩腳,心頭頓時上了火:“他媽的是誰!”只見譚四和帥帥各自站在我左右盯著我看,譚四彎下曼聲道:“起來了你個豬,睡得這麼死喊都喊不醒!”我緩緩從地上爬起,
覺背脊骨冰冷冰冷的,忙問:“咋了?現在啥時候了?”
“啥時候?太陽都照股了!”譚四回答。
帥帥走過過來問:“你睡得真死,叫你好半天都不見你動動手指,還以為你…”譚四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就是,我還以為你…”他也一傢伙咬住了話茬,不過他想說的我都清楚。
我努力站起來朝門外走去,倚著門框問:“你們猜剛才我夢到了誰?”譚四揶揄一笑:“是哪個美眉?”我無心耍貧嘴,開門見山地說:“是朱明卓,好像在一間書院,他和這兒的人很,他們叫他啥兄弟來著…我記不起了!”此時的我腦子裡實在是太混亂了,零碎的記憶
本不能指引我記起剛剛經歷的那場虛幻又可怕的夢。
帥帥一聽,眼裡突然閃過一絲希翼之光,他朝我跨過來,道:“快說說,他有沒有給你說啥?”譚四也問:“是啊,這小子有沒有給你說他到底想怎麼樣?”
“我真的想不起了!”大夥兒再度陷入了茫中…
今天天氣不怎麼好,滿樹的桃花隨風飄落,庭院深處格外蕭瑟。
我們沿著走廊繞啊繞,也不曉得走的是哪條路,竟然又回到了昨天幾個姨太太打麻將的中堂門口。這時,裡面坐著的兩個人正聊得火熱。
坐在左邊的是一個身作朝服,頭戴涅紅頂官帽,長著一張刀條臉的中年男人。看他威儀赫赫,一副坐穩了的官相,準是朝廷重臣。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紅妝打扮,花枝招展的媒婆,她正比劃著,笑得格外燦爛:“東城李家可是x城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那李家的公子論樣貌,嘿!不是我老婆子給大人您吹,在x城,除了大人您的徐公子外,您還能找得出比李公子長得更標誌的青年才俊來,老婆子我就提頭來見您!”徐總督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劉媒婆,你這張嘴可是抹過了!本官倒想聽聽,這李員外的公子到底有何過人之處,敢下重金請你來向本官說媒,講!”
“啊!
…
是是是!”劉媒婆見徐總督對這事越來越有興趣,便更加來勁,一張笑臉在宮粉的襯托下活脫脫就像一朵三月的桃花,說起話來也越來越氣壯:“徐大人啊,您聽我慢慢給您講。這李家公子不僅人長得一表人才,而且是才華橫溢!這一點不用我老婆子多說,今年科考大人您呀,就看好吧!還有…”說曹曹
就到。走廊那頭,徐夢庭正和依翠緩步走來,小姐家步子邁得特別小,走起路來非常矜持。
當她聽見中堂裡徐大人和媒婆的對話後,臉很難看。
“小姐?”
“噓…別說話。”依翠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了。
中堂內,劉媒婆正繪聲繪地向徐總督講著李家公子又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出類拔萃,與眾不同:“總而言之,李公子無論憑家世還是才學,和大人的千金都可謂是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呀!徐大人,您可要相信我劉媒婆的眼光呀!再咋說我劉媒婆在x城也牽了幾十年紅線,造就的佳人數不勝數。這不,西城李老爺的公子,他的婚事不也是老婆子我撮合的麼?現在人家都抱孫子了,一舉得男!真是羨煞旁人呀,啊呵呵呵呵呵…”劉媒婆笑得快背也直不起來了。
徐總督還是穩坐如山,他捻著鬍鬚娓娓地說:“劉媒婆,你要清楚,夢庭可是我最寵愛的一個女兒,豈憑你一張巧嘴就能輕易定下她的終身大事?”劉媒婆吃了一個閉門臉
陡然一沉,但她不愧幹這行的,見一槍不中立馬換個角度另復一槍:“哎喲,徐大人啊不愧徐大人,多餘的話老生就不敢在徐大人這兒班門
斧了,不過徐大人以後還是得給貴千金找戶好人家吧?常言道,緣分天註定,要是錯失了良緣,那豈不可惜?徐大小姐人又得那可跟天仙似的!琴棋書畫樣樣
通,俗話說: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大人您說句實話,李家公子真的就沒一點兒配得上夢庭小姐麼?”徐總督不動生
,端起茶杯緩緩呷了一口。
徐媒婆急了,兩顆眼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她清了清嗓子,諂笑著說:“徐大人啊,您想想看,李家是x城的首富,而您有又是x省的這個!(豎起大拇指)要是這徐、李兩家能喜結良緣,那後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一定蒸蒸
上!徐大人,您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這門婚事呀!”徐總督緩緩看向劉媒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現在外面亂得很,不知從哪兒闖進來一
紅頭髮藍眼睛的怪物,把我大清國擾得雞犬不寧!哎…”劉媒婆見徐總督似乎有所鬆懈,便口若懸河地勸說道:“唉呀徐大人,別怪老生多一句嘴,您這就是杞人憂天了,如果大人能和李家接成殷親,大人定能家業永固,四世同堂!幾個渾身是
的妖怪又怎能威脅得到大人您呢,大人您說老生說得對不對啊?”徐總督聽後點了點頭,對劉媒婆說:“老夫一生在朝為官,宦海沉浮,我希望今後我的女婿也是一朝官吏,這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否則,再有錢也是浮夢一場。”劉媒婆眼珠一轉,道:“哎喲!大人不必擔心,李家公子對於這次科考可是信心百倍!如此大人又如此親睞,李公子必定下筆如神助
後帶上狀元帽,騎著高頭大馬回到x城,風風光光的
娶夢庭小姐!”
“嗯。如果真有這天,本官自會謹慎考慮。”劉媒婆大喜,像是拾到金子一樣興奮:“噯哦哦!徐大人真是慧眼識英才啊,x省有您這位總督真是x省之福!呵呵呵呵!”徐夢庭一臉慍,憤然離去。咱們三人也不約而同跟了上去…
徐夢庭把自己關在閨房裡,任依翠在門外怎麼敲怎麼喊就是不啃聲。
正當依翠等丫鬟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叫玉兒的紈絝子弟來了。他是徐總督的獨子,我記得上次在街上曾有兩個書生說他叫徐明衝,想必玉兒是他的小名吧。
依翠一看徐明衝來了,如釋重負了上去:“大少爺您可來啦!小姐把自己鎖在房裡,任我怎麼叫,裡面都沒反應!您看,這該咋辦呀!”
“咋辦?叫你不好好看著小姐,滾開!”徐明衝一把推開依翠。
依翠被徐明衝狠狠地推開,心裡自是不快可又無可奈何,從她氣憤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她和徐明衝似乎還有著另一重關係。
徐明衝見喊門不見效,乾脆一腳把門踹開衝了進去,我們三人緊跟其後。
徐夢庭撲在徐明沖懷中,哭訴著:“哥,我不要嫁給什麼李家公子,我不想嫁!”
“為啥?這門婚事如果真是爹作的主,那我也沒轍。”徐夢庭一邊,哭得更加傷心。
徐明衝輕輕拍著她,安撫著她,這麼一個格剛毅的傢伙恐怕只有在自己的親姐姐身上才肯花下這麼多耐心:“姐,別哭了,爹不是還沒答應這門婚事麼?或許爹心理還是捨不得把你輕易嫁出去。”徐夢庭搖了搖頭:“爹爹說,只要那李家公子能在這次科考嶄
頭角,他就應了這門婚事,我,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徐明衝遲疑了一陣,看向站在門口的依翠。依翠也不是個傻子,她把嘴一噘,知趣地帶上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