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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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叛軍這也是一個典型的圍點打援式佈置,地利盡入敵手,一個不小心,咱們就成了下酒菜哪!”伊薩的手指緩緩在地圖上移動,眉頭越來越緊:“雞鳴鎮、雞冠山、雞啄嶺,構成了一個天然的v型口袋陣,如若我軍不能迅速衝破敵人的阻擊線,與雞鳴鎮的守軍取得聯繫,那麼就有可能遭到側後敵軍的包圍。”
“可我們如果不去赴宴,喬伊賽和他手下那些蝦兵蟹將們,就會成為獨眼龍嘴裡的生魚片,被敵人從容掉。”茲波林也沉下臉來:“喬伊賽的特殊身分,難免會造成相當嚴重的外
影響。不止如此,更可怕的是,敵軍將由此卡斷我軍後方的第二大
通線,這個責任,恐怕您我都無法擔當得起啊!”
“所以我說,這是巴維爾的一手毒招,令我軍左右為難,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伊薩一邊說一邊緩緩整理思路:“雞鳴鎮要乃吉卡斯宰相親自設計和督工建造的永固防禦工事,圍牆高大、角堡密佈、設施完善、軍糧和武器充足。一萬蘇來爾人在此駐守,即使他們的戰鬥力再弱,憑著人數與工事優勢,也能支撐不少
子。”
“叛軍曾有言,攻城是啃骨頭,野戰是吃。作為非正規部隊,他們的攻堅能力很弱,只能憑藉人海戰術進行彌補。因此,我建議派出兩至三萬
銳騎兵,迅速突破鎮外包圍封鎖線,衝入鎮內協防。有三至四萬正規軍鎮守雞鳴鎮要
,即便十幾二十萬叛軍也難以攻破,必然在工事外碰得頭破血
,屍橫遍野。”
“如此佈置,我們可以利用雞鳴鎮大大消耗叛軍力量,同時我軍在中央郡轄區的整體防禦體系也能保持基本完整,各防區的守衛力量不會遭到什麼削弱。此外,即便出現意外情況,作戰失敗,我軍骨幹力量猶存,不至於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
“伊薩前輩,您的戰法固然非常穩妥,但您不覺得這有些過於消極了嗎?就算如您所願,達成戰役目標,守住了雞鳴鎮,重創叛軍,也只是被動的防禦戰,敵軍主力尚在,可以繼續在我部轄區內挑發事端,鼓搗叛亂。”正所謂格即命運,雖同為
爾騎將出身,但老成持重的伊薩與霸氣十足的茲波林,指揮風格完全迥異。
大膽進取一向為爾大將軍所崇尚,像杜安等詹魯人那樣醉心於常規的要
攻防,絕不合茲波林的胃口。
“戰爭的目的是什麼,是消滅敵軍,而非執著於一城一地之得失。消滅了敵人的有生力量後,失去軍隊防禦的國土和城池自然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巴維爾及其手下,平時分散各處,剿不盡、殺不絕,此時抱團雲集,正是千載難逢的聚殲良機,中央郡的叛亂恰可以一戰而定,省卻後無數麻煩。”
“可盜匪人數超逾十萬,意圖全殲只怕不易吧!”伊薩提醒道。
“不,恰恰相反。”茲波林解釋著:“巴維爾聚東西兩岸叛匪,人數大致在十至二十萬之間,如若像您建議的那樣增援固守,敵人攻堅也好、打援也好、兩者兼顧也好,兵力都居於絕對優勢,可以視戰情從容定奪。您所做的,正是巴維爾所希望的,而絕不做敵人所希望的事,則是我的行事原則。”
“遍佈轄區的堡壘,是保護兵士安全的屏障,但反過來看,又未嘗不是鎖住我軍手腳的枷鎖。敵人主力已經集結,我軍仍分片據守,等若自我瓦解,等待敵人來各個擊破,而以主力對主力、以機動對機動,方是搶回主動,贏取勝利的正解。獨眼龍預布重兵,企圖據點與援軍通吃,咱們就重兵進剿,實施反包圍,看看他的胃口夠不夠大,能不能掉我們!巴維爾不是想來一場野戰圍殲嗎?咱們就跟他玩一局大的,看到底是誰殲滅誰!”
“我軍整個中央郡東區總計只有十三萬衛護部隊,駐守黑巖城的部隊約莫六萬,其餘七萬分散於各大小要。巨木堡前線又無法增援,我們從哪裡能調集到如此多的軍隊,完成戰略反包圍呢?”伊薩依然有些
茫。
“這個我算過,人數足夠。我軍轄區內的部隊已然從各中小據點向大型要集結。可命令各路指揮官,留下最低限度的防禦力量扼守主幹道外,其餘兵力全部向雞鳴鎮進發。這些部隊的總數,約莫有五萬人左右。”
“黑巖城守軍,除留下一萬人駐守外,其餘五萬人全部隨我出征。”
“厚土郡歷來是我國的西北邊陲重地,大約有五萬駐軍,可即向厚土城的普內爾總督求援,請其至少派三萬部隊南向兜擊叛軍。”
“所有這些部隊,再加上駐守雞鳴鎮的一萬蘇來爾人,我軍總兵力將達到十四萬之多。”茲波林邊掰著指頭算數,邊用紅筆在地圖上畫出本方參戰部隊的來源地、集結點和進擊方向。
十幾個黑箭頭從東岸轄區各處
活,在茲波林的筆下延伸著,
向雞鳴鎮。
最的一
箭頭,就是自黑巖城出發沿白楊大道殺向雞鳴鎮,由茲波林親自統帥的五萬大軍。
果然是一場豪賭!伊薩看後心中暗歎。茲波林幾乎相當於完全不要後方,將所有能調動的力量至極限,來與自由軍團主力決一死戰。
這樣的氣魄與決心,伊薩捫心自問,自己確實無法做到。或許,這就是當年的小夥子成長為本國最高軍職的秘訣吧!
“如果這樣的話,獨眼龍主力若駐紮於雞鳴鎮周邊,定然是在劫難逃。不過,我方轄區內部,也將極其空虛啊!”
“一萬人馬足夠力保黑巖城不失,中小據點可以完全放棄,大型要只需防守即可,無須出外野戰。這樣,形成一個以點控線,以線帶面的
線條防禦體系。小股敵軍滲透進來,其實也無妨,只要卡住風險要衝,其他無關緊要的地區暫且放棄也沒關係,等殲滅了叛軍主力後,可以回頭從容地收拾他們。”
“嗯。”伊薩慢慢地醒過味來:“分進合擊,正面決勝。一旦各個箭頭合攏,圍攻雞鳴鎮的叛軍將遭到我方大軍的反包圍,陷入內有心腹大患、外遭重兵圍剿的絕境,變成一片夾心餡,除了正面硬拚外,再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這場仗也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好打呀!敵軍以逸待勞,扼守雞冠山和雞啄嶺兩處高地,佔據地利,進可居高臨下地衝鋒,退可依託山勢防守,而想剿滅叛軍,我方卻只有仰攻一途。”老將軍又提出了疑問。
戰前決策,必須千錘百煉,方可萬無一失,算無遺策。
設身處地地進行換位思考,不斷進行反證,不僅可以豐富視野,不遺漏任何足以影響戰爭勝敗的要素,還能對所有可能作出充分估計,令作戰計劃趨於完美,面面俱到。
“看似如此,實則不然。”茲波林雖然大膽,卻並不魯莽,相反,心思相當縝密:“以逸待勞,自然是叛軍的優勢,仰攻卻大可不必。雞冠山和雞啄嶺兩山,確實是居高臨下,利於攻守。但這兩座山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山上沒有溪瀑布,缺乏水源,不可能長期駐紮。叛軍如若妄想倚山頑抗,只能是自找滅亡。我軍只須完成反包圍,封鎖通路,完全可以嚴陣以待,等著對方下山來正面決戰。巴維爾的所謂地利,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泡影罷了。”
“我不得不承認,你把我說服了。”老將軍頷首道,沉於軍略探討的他,這才記起一直站在牆角處的密爾頓:“對了,這個小孩如何處理?”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軍的全盤謀劃,我也只好帶他親征了。”茲波林泛起冷酷的笑容:“他目睹了叛亂產生、發展和興起的全過程,自然也有權看到叛亂的結局,看到叛軍是如何被徹底滅亡的!”
“作為本場戰役的見證人,他將親眼瞧見,自己那些刁蠻的叔叔伯伯們是怎樣一個可恥的下場!戰役結束後,經由這小孩的嘴巴,將告誡那些心懷叵測、蠢蠢動的刁民們,什麼叫做戰爭、什麼叫做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