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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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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穿是戰爭的非常態,一般應用於發現局勢不利時,以少數兵力留守惑敵,主力部隊在外線敵軍尚未合攏包圍圈之前離開預設戰場。

或逃之夭夭,保存實力,徐圖將來;或如今次戰役般,改變決戰場所,迫使敵軍騎步脫節,以空間換時間,主動創造對本方有利的戰機,各個擊破敵軍。

無論哪種穿,都能切斷敵軍後路,阻隔敵人後方與前線的聯繫,破壞其主要補給線,開闢新的進攻方向,造成於己有利的戰爭態勢,對於達成戰役任務具有極大的助益。

另外,退路被斷,一般都會沉重地打擊敵軍士氣,令其軍心動搖,甚至不戰自亂。

不過,儘管穿迂迴戰術適應面廣,具有上述種種優點,但其弊端和弱點也非常突出。

穿戰術要求隱蔽、快速、絕不戀戰,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和佔領預定阻擊點。穿行動的目的是威脅敵人側後,可在執行這一戰術時,穿部隊自己的側翼也暴在敵軍面前。

一旦穿行動被人察覺,迂迴方向被人識破,實施穿行動的部隊被敵軍粘住,就會反遭敵軍的分割截斷,包圍殲滅。

偏師穿如若失敗,因其主力保存完整,尚可堪一戰,能夠救藥;主力穿如若失敗,那就是沒頂之災,指揮官再優秀,在這種局勢也無力迴天了。

巴維爾雖眇了一目,完好的那隻獨眼卻極其有神,丹西戲稱其足以穿透十層防線,總是閃動著以三千一萬的貪光。

猛虎自治領的這位以臨陣變機,穿迂迴見長的將領,打起仗來充滿靈,前進後退、整合分散、衝擊包抄,戰法可謂豐富多彩。

而要完成上述複雜的軍事運動,將穿戰的風險降至最低,首要的一點,就是對整個戰區的地形地貌極其悉。

與茲波林類似,平面化、符號化的地圖映入巴維爾的獨目,同樣變成了一個立體的、活生生的世界和戰場,纖毫畢現。

就像熱戀中的情侶,獨眼龍對於本區地圖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痴,一旦有閒就在“她”面前獨坐,含情脈脈地凝視、徘徊、沉思、冥想。

在指揮中央郡游擊戰期間,獨眼龍或躬身考察,或命各地義軍收集情報,繪製出一張極其詳細的戰區地形詳圖,從各村莊的距離、草房和瓦房數到河寬窄深淺、地形隱蔽開闊、地段低凹積水等,都一一列明。

這幅地圖被印發給各路義軍使用,按巴維爾的要求,有了這幅地圖的幫助,無論在哪、無論何支部隊,都必須做到夜行軍不用嚮導。

“中央郡就是我們的家,作為主人,對自家情況,我們必須比闖進來的野狼更悉!”獨眼龍如是說。

在最高指揮層面,巴維爾掌握的轄區地形情況比茲波林更全面、更詳細。後者雖然對堡壘據點佈防爛,但對於封鎖線周邊的廣闊區域,對於村落、河湖、山巒、樹林等地區,就沒有那麼清楚了。

在軍隊基層,生於斯長於斯的自由軍團將士,對於中央郡的地形,就更比作為外來客的爾兵士們悉了。而地形的悉程度,對於戰役的勝敗程度具有不可忽視的影響。

早在前期的遊擊襲擾戰時,義軍部隊敢於在據點林立的淪陷區與敵人大膽地周旋,有時僅距敵半公里甚至一兩百米的地方,義軍都能遊刃有餘地往返穿,所倚恃的,就在於他們較敵人更悉地形。

當戰爭發展到大型會戰階段,自由軍團的這種優勢在大規模穿迂迴中,同樣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據獨眼龍的指示,除留守部隊繼續示偽惑敵、虛張聲勢外,各支穿部隊,都必須進行偽裝,不舉旗幟、不吹號角、不點火把、不生炊煙,以乾糧填充肚皮,防止洩漏行蹤。必要時,穿部隊白天停止前進,晚上才能趁夜行軍。

在白楊大道和其他各路敵軍途經範圍內的小股義軍,必須全力配合本次穿行動,擴大活動範圍和騷擾強度。

爾軍各路合擊部隊的主要行軍路線上,採取恫嚇、擾敵等方式奪敵心志、削其士氣,而對斥候騎兵,則必須不顧傷亡、不計代價地加以獵殺消滅。

巴維爾寄希望於他們的遊擊騷擾,達到其眼、惑其心、亂其謀的效果,令敵人覺察不到自由軍團骨幹部隊的大規模調動。

本土作戰的種種天然優勢,加上完善的佈置、民眾和地方義軍的默契配合,經過長期游擊戰考驗的義軍將士,對於自己的老本行…戰役欺騙,確實幹得得心應手。

儘管按爾王國的行軍守則,各部斥候隊的搜索幅面之間,必須有一定的叉疊加區域,以保證偵察的全面和準確,然而通過遍佈民間的眼線和小股義軍的積極活動,這些斥候偵騎遭到了沉重的打擊,損傷嚴重,偵察區域出無數空檔。

在當地民眾和義軍的引領下,各穿部隊得以從各個缺口空檔悄然行進。

爾斥候隊吃不消這麼大的傷亡比例,為減輕損失,他們不得不縮小搜索範圍,而這又造成了更大的空檔,給穿部隊更多的活動空間。

行軍過程中遭到近乎猖獗的騷擾,當然會引起爾衛護部隊高層的注意。不過,在與敵軍斥候較量時,穿的大部隊絕不輕易出手,全由小股地方部隊執行。

仔細聽取逃回斥候的彙報,認真研究小股部隊廝殺的情況,茲波林和伊薩並沒有察覺到敵軍主力活動的跡象。

與此同時,雞鳴鎮的喬伊賽渾然不覺巴維爾的主力部隊已經轉移離去,阿施塔也不斷進行試探進攻,似乎隨時可能發動大規模攻堅戰。

面對這一戰況,蘇來爾王子一天向茲波林發一封緊急求救信,誇大被圍情狀,請求迅速增援。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茲波林等人這樣的錯覺…自由軍團主力仍在雞鳴鎮周圍以逸待勞,準備圍點打援,路途上的騷擾屬於小股敵軍的自發攻擊行為,意圖攪亂和疲蔽本軍,以增大自由軍團在主戰場上的勝算。

據以上判斷,茲波林作出決定,加快行軍速度,提前完成戰略反包圍。這樣一來,既可以及時援救喬伊賽,同時又防止巴維爾主力察覺本軍意圖,見機不妙而突圍逃跑。

於是乎,中央郡東岸地區出現了一幕富於動的行軍場景,一明一暗兩支數量差不多的大軍,朝相反的方向錯而行,飛速前進。

爾衛護部隊在明,分十餘支,以雞鳴鎮為終點向內進行向心運動;自由軍團骨幹主力在暗,分為九路,穿越敵軍各部之間的廣闊空檔,以雞鳴鎮為起點向北做離心運動。

兵貴神速。

與地形的悉程度一樣,時間雖然轉瞬即逝,卻是無形的戰鬥力,其效用不遜於兵力、裝備等有形戰鬥力。行動的快與慢、短暫之差距,往往成為戰鬥、戰役成敗的決定因素。

尤其是打運動戰時,因作戰地域廣,戰情變化快,更必須爭分奪秒,不失戰機。掌握了時間,也就掌握了主動權。有了主動權,才能創造戰機、抓住戰機,才能攻敵不備、出敵不意。

反之,抓而不緊,不如不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失去了時間,主動會變成被動,活仗會變成死仗,殲滅戰會變成擊潰戰,勝利會變成失敗。

密爾頓在本次戰役中確實立下了不可埋沒的首功。他提前兩天左右的時間,將敵方動向、駐防態勢和真實作戰意圖及時通知自由軍團指揮總部,令別亞和巴維爾能夠迅速改變戰略。

這是本次戰役第一個生死攸關的兩天,如若不然“自由血瀑”之戰恐怕會是另一場光景。

再晚上兩天,於雞鳴鎮擺下打援筵席的自由軍團,其情報網才可能會察覺茲波林帶來了太多的赴宴客人,猜測出敵軍的戰略意圖。

但到了那時,茲波林的反包圍網就很可能已經順利織成,義軍主力進行穿迂迴的活動空間將不復存在,只有主動突圍或負隅頑抗兩途可供選擇。

指標滴答作響,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逝。第二場與時間的競賽緊接著開始了。

超過二十支部隊,在廣闊的中央郡東岸各個地區急行軍,用馬蹄和雙腳給自己的戰鬥力添分,而其中跑得最快的卻是跛了腳的別亞。

“風之悍將”運兵素來神速。雄峻的戰馬馱著閃特和胡瑪各五千輕裝騎手,在小路上飛奔如電,六七天的行程僅用了三天,奔襲部隊就抵達了黑巖城下。

茲波林率領的爾軍本部主力也不賴,儘管帶著步兵和輜重隊上路,他依然節省了兩天的時間,將剩下的五天行程縮短為三天,從北部近義軍大營。

似乎是事先約定好了一般,兩位著名騎將幾乎在同一時間抵達了自己行軍的終點,並毫不猶豫地立刻展開軍事行動。

雖然旅途疲憊,但抵達行軍終點,兵鋒初至、士氣旺盛,正可借這股勁頭髮起第一波進攻…別亞和茲波林都深諳此理。

大陸歷九九五年九月二傍晚,紅紅的落沉重地掛在雞冠山和雞啄嶺上,燃燒著兩座山頭上的青條稜,將濃重的血汗洶湧地塗抹在荒蕪的原野和隆起的山脊上。

切薩皮克指揮一千前哨騎兵,排成一列極其寬闊的鬆散橫隊,開始緩緩向兩座山頭及夾於其間的北營進。

指揮留守部隊作戰的阿施塔,眯著眼晴,並不理睬駕臨的貴客,而是默默注視著地平線上那輪紅得割眼的夕陽。

紅光在將軍的瞳孔中燃燒著,將整個世界都披上瀝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