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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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第七章數前曾在雞鳴鎮遙相對望的兩軍,今天又在青衣鎮前的原野上聚首重逢。
天邊,一抹陰雲緩緩飄來。
地上,兩隊人馬靜靜的對峙。
空曠的平原上死一般寂靜。
然而這種戰前的靜謐猶如集聚了全身力量將要撲出的猛獸,給人以巨大的壓力,拉扯著雙方將士本已繃緊的神經。
龐大的敵軍擋在路上,喬伊賽當然不敢發動進攻,他一面趕忙派人向身後的伊薩告急,一面命令騎隊結陣防禦。
幾天來,喬伊賽多次要求伊薩跟上自己的部隊,但對方總是以種種藉口推辭,並以騎兵總指揮官的身份和軍界老前輩的資格,命令喬伊賽照常行軍,不得延誤行程,否則軍法從事。
到現在,喬伊賽方才醒悟過來,茲波林說的敵軍主力在黑巖城,路上只有小股敵人騷擾,蘇來爾人正好可以展現自己的勇武等等話語,都是無恥的謊言。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借巴維爾之手,發洩個人的怨恨,把盟友當作喂飼敵軍的餌,讓
爾人踏著自己的屍體摘取勝利女神的桂冠!
望著嚴陣以待的敵軍,心頭遭受著憤懣與恐懼的雙重夾擊,蘇來爾王子蜷縮在馬背上,身體像打擺子那樣顫動,只憑藉兩手緊揪馬轡,才沒讓自己摔下馬去。
主將本沒有心思指揮戰鬥,但蘇來爾王國卻為他們的王子殿下配備了經驗豐富的副官同行。猛然與以逸待勞的敵方大軍遭遇,蘇來爾騎手在副官的呵斥下,在距離敵軍約莫六百米處的地方,迅速組成一個防禦型的圓陣。
雖然沒有經歷過艱苦戰爭的考驗,但有“儀仗隊”之稱的蘇來爾王子親衛騎兵們,在沒有外來干擾下,變陣還是非常快速的。騎手們佈成一個四環的同心圓,最內環處,五百銳槍騎,把瑟瑟發抖的王子包在中心。
幸好,儘管喬伊賽和蘇來爾騎兵都嚇得夠嗆,但攔擋道的獨眼龍,同樣沒有開戰的意願。
自由軍團雄厚的兵力當然可以一舉殲滅面前的這一萬蘇來爾人,但好不容易結好的戰陣,也會因此而亂成一團。爾主力騎兵未到,過早地與敵人開戰,顯然對後續作戰不利。故而巴維爾命令全軍繼續穩守,不得自行出擊。
然而,主帥的意志只有得到部下的嚴厲執行,方才能發揮出戰略戰術的威力。而這,卻恰是欠缺正規會戰經驗的自由軍團戰士們的弱點所在。
當期盼已久的敵軍終於出現在面前時,自由軍團的戰士們也停止了議論和喧囂,睜大眼睛遙視前方那一大片披著鐵甲的戰馬,以及馬背上身穿天藍鑲著金邊盔甲的敵軍騎手。
一萬蘇來爾騎兵,在平原上擺開陣形,佔地面積不比四五萬步兵少,架勢倒也不弱。平素不是躲在暗處窺探,就是倚靠人多勢眾圍攻,義軍戰士們尚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平視如此眾多的敵軍。
首回碰到這種場面的自由軍團將士們,開始變得有些躁動不安,看到前面的敵軍出現,心兒就像繫著皮帶的獵狗望見一頭野獸那樣鼓譟起來,砰砰地在腔裡亂蹦亂竄。
大多數人急促地呼著,身上的鎧甲彷彿變緊了,勒得全身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只有巴維爾、烏丁、也迅、梅薩、瑞奇等極少數曾跟隨丹西征戰四方,經歷過大軍對壘廝殺的老戰士能保持嚴肅而冷酷的面容,知道前面的任務是多麼的沉重和可怕。
戰前的焦慮,在炙灼著每一個人的神經。這是一場比戰爭還要令人難熬的神考驗。
一旦置身沙場,作了第一次砍殺後,士兵們除了砍殺就不會再考慮任何事情,但像這種戰前的僵持,讓士兵有充分的時間去受去思考戰爭的殘酷和死亡的恐怖。
無數的心裡活動,開始湧上心頭;各種非理的衝動,在腦海中
盪。除非久經戰陣的老兵或訓練有素的部隊,否則難以承受這種重壓。
大多數人都湧起趕快上前殺敵的衝動,何況,眼前的敵人明顯少於本軍,局面跟過去游擊戰士們以多欺少的群毆老套路完全相符。
但這種念頭的產生,不是勇敢,相反的,卻是怯懦的逃避。
老兵們經受得住這種折磨,平息心頭的怒濤,堅定地等待最有利的戰機來臨。而未曾有過這種經驗的人,卻只想趕快上前敵,讓暴戾的屠殺佔據心神,以擺脫眼前這無法承受的心理重壓。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逝,蘇來爾人強作鎮靜的時候,他們面前十幾倍的敵軍卻比他們還要緊張難耐,簡直有些度
如年。誠如茲波林戰前所算計的那樣,把蘇來爾人擺到前鋒位置,就等於在幾十萬條愚蠢而缺乏訓練的家犬面前扔下一塊肥
、一
骨頭,反讓叛軍自亂陣腳。
不,面前這個圓形的蘇來爾騎陣,就像一枚大銅錢,拋擲在嗷嗷待哺的乞丐面前,給他以無法拒絕的誘惑。又像一塊大磨盤,給他們沉甸甸無法承受的重負,又壓擦著戰士們的神經,要把他們的自控力碾成粉末!
自由軍團的將士們,兩眼充血、面容緊繃扭曲,把武器攥得極緊,好像要把它們捏出水來一般。
不,這不是劍柄、矛桿裡出的水,而是戰士們自己手心上冒出的汗!
這場神經戰對峙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猛的,從自由軍團右翼撲出一支部隊,嗷叫著衝向蘇來爾騎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