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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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維涅夫不由得心中暗歎,丹西這一招深得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用兵之法,看似誘敵分兵的虛兵突然變成了實兵,而繞道古渡哨所進行的偷襲,卻成了一個心設計的令自己上當的陷阱。
不過此時,他已經無暇再去細想,遭受猛虎軍團水陸部隊的前後夾擊,沿岸陣地肯定已經保不住了,甚至能否順利逃回威斯特堡據守都會成為問題。
“大人,您帶大家趕快撤退,就讓屬下帶人掩護好了!”凱蘭咬牙切齒地請戰。
維涅夫看了一眼愛將,知道這是目前這種兇險的戰場情況下,能夠脫身的唯一辦法:“那好,一切都拜託將軍了!”維涅夫將旗搖動,大軍開始撤往威斯特堡城門。凱蘭再度提起飽飲無數鮮血的彎刀:“勇士們,上帝與我們同在!”
“上帝與我們同在!”數千負責掩護的戰士一同發出怒吼,與衝上來猛虎軍團將士展開了殊死的搏戰。
從側後撲上來的猛虎軍團重甲騎兵就像一支鐵鉗,直河岸陣地守軍的兩翼,而斜河上的水軍則冒著矢石,對北岸維涅夫守軍的陣地進行正面強攻。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鐵甲騎,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閃北守軍的陣地衝得千瘡百孔。
由於在陣地後方沒有什麼障礙物,第一批扭過頭來抵抗的閃北士兵,很多人尚未運過神來,就被洶湧而至、急速奔來的鐵騎部隊踏成了泥。
水上的猛虎軍團戰船一批批地靠岸,全副武裝的登陸甲士們,再次跳上昨天犧牲了無數戰友的斜河北岸,懷著強烈的復仇怒火,在船上弓箭部隊的掩護下,對維涅夫守軍陣地進行正面突破。
維涅夫帶著本部人馬且戰且退,往威斯特堡城門前進。
忽然,但見猛虎軍團鐵甲騎兵的右翼飛出一彪人馬,諾豪帶著一千騎兵,突然轉向,斜向城門!
這支騎兵速度奇快,撤退部隊來不及阻擋,守城的士兵一見不妙,不得不先關閉一下城門,以防敵人衝入。
諾豪當然不會帶手下騎兵直接衝擊城門,剛才的舉動只是迫使敵軍延緩撤退速度而已。
猛虎軍團的騎兵真是訓練有素,在高速運動中仍然能保持整齊的隊形,諾豪帶著手下的騎兵微微掉轉馬頭,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再直撤退守軍的肋部,在士氣消沉的閃北守軍隊伍裡深深地割出一道血口子。
諾豪手中持著的是李維叔叔送給他的隨身佩劍,劍柄上是一隻雕成飛鷹的護手,劍身寬闊,隱隱透出殷紅,正是名為“血啄”的名劍。
儘管體力尚未完全恢復,但諾豪的雙眼恍若兩團火炭,仇恨之火熊熊燃燒,手中的銳利無匹的“血啄”如同一條血蛇,吐著死亡之舌,親吻出一道道的血泉。
待到諾豪的千人騎兵隊將閃北騎兵突刺穿,將維涅夫撤退部隊的後部劃開一個狹長的傷口時,猛虎軍團的水陸夾擊部隊也以勢不可擋的威勢,突破了苦苦抵擋的閃北掩護部隊,氣勢洶洶地撲了上來,而此時大部分從陣地撤退的維涅夫守軍尚沒有進城。
幾萬從各處陣地逃回來的士兵們擠在並不寬闊的城門口,人頭湧動,推推搡搡,反而極大地減弱了撤退的速度。
維涅夫沒有辦法,手持寶劍連斬十幾人,親自站在門口維持秩序,撤退的隊伍才穩定下來,按順序依次跑進城去。
凱蘭帶著敗兵一邊撤退,一邊抵抗,希冀盡力遲滯猛虎軍團的進攻,為主力部隊的撤退留下更多的時間。
前天諾豪嘗過的滋味,現在輪到他來品嚐了。前後左右到處是殺紅了眼的敵人,而身旁的戰友卻越來越少,手中的彎刀已經飽飲了數十個猛虎軍團戰士的鮮血,可敵人卻像永遠殺不完一樣,不停地湧過來。
刀、劍、戟、斧等各種兵器隨時可能從各個方向招呼過來。
凱蘭身上的傷口也不比自己殺死的敵人少。武功已經派不上用場,他只能有些麻木地不斷重複著招架、劈斫、刺捅這些最基礎的動作,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消滅眼前的敵人。
“鐺!”凱蘭用彎刀撥開一枝從協部刺過來的長戟,順勢一刀砍在那個身形穩不住的偷襲者的脖頸處,再反手一
,架開從正面砍過來的一把戰斧,然後
刀刺向持斧戰士的腹部。
“鎊!”有些脫力的凱蘭手中彎刀脫手,一股雄渾的內力叫他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騎著高大的黑駿馬,手持軍旗的李維出現在凱
蘭的面前,正是他用軍旗的金屬旗杆挑飛了凱
蘭的彎刀,救了部下一命。
剛才差點成為凱蘭刀下第四十三個冤魂的戰斧手和幾個猛虎軍團戰士趁機撲了上去,將倒地的凱
蘭摁了個結實。
李維正眼也不瞧一下被俘虜的敵將,他一催戰馬,揮舞猛虎軍旗,指揮已經成功匯合的猛虎軍團水陸大軍向維涅夫的殘兵敗將追擊。
步兵集團繼續正面推進,而重甲騎兵則從兩翼衝出,撲向城門,整支大軍形成一個布袋狀,要將尚未撤入威斯特堡的閃北軍隊一口掉!
站在城門口維持秩序的維涅夫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戰士回身進行抵抗,掩護大部隊的進城。
猛虎軍團的布袋越縮越緊,維涅夫的軍隊漸漸不敵,尤其是城門口兩翼的軍隊,無法抵擋鐵甲騎兵的衝擊,紛紛後退。
只要布袋的袋口被鐵甲騎兵紮上,那麼維涅夫的軍隊將無法避免在城下被圍殲的命運。
就在老將維涅夫幾乎有些絕望的時候,兇悍勇猛的敵人騎兵後方忽然一片混亂,城門口己方防禦部隊的壓力陡然減小,弗雷儒斯和鄧肯帶著三千騎兵從翠玉磯回援!
閃北騎兵的突然回援,叫維涅夫的軍隊暫時舒了口氣,不過由於人數較少,仍然無法扭轉戰局。
李維軍旗揮舞,諾豪帶著五千優勢騎兵撲了過去,剛才因敵人出其不意出現在後方而被衝散的猛虎軍團騎兵也在軍官的呵斥下重整旗鼓,回身再戰。戰場的形勢再次走上丹西和李維預想的軌道。
又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廝殺,猛虎軍團終於收緊了口袋。眼見事不可為,維涅夫只得帶著鄧肯、弗雷儒斯逃入城內,再次收起吊橋,關緊城門,防止猛虎軍團將士趁亂殺入城中。
城外的閃北軍隊四面被圍,而城門的關閉,斷絕了他們突圍的希望,抵抗的意志也大大降低,一群群地放下武器投降。
待到下午時分,今天這場斜河攻防戰役方告結束,是役猛虎軍團共殺死閃北守軍八千人,俘虜凱蘭以下官兵約一萬七千人,僅有一萬五千人逃入威斯特堡固守,而猛虎軍團方面的損失則為步騎三千多人。
黃昏降臨,殘陽如血,猛虎軍團的各路部隊都已經渡河完畢,除幾隊步兵繼續打掃戰場外,八萬大軍將威斯特堡團團圍住,士氣高漲的戰士們挖溝築壘,修整器具,修養神,等待來
攻城。
在猛虎軍團的主帥營帳,丹西端居帳內高椅上,李維居左,奎爾居右,諾豪等軍官往下依次安坐。
勝利喜悅叫丹西蒼白的臉上也有了幾抹紅潤之,他看著眼前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敵將,示意手下給他鬆綁。待到諾豪將凱
蘭去除束縛,丹西微笑著發話:“你就是狗魚凱
蘭嗎?”凱
蘭揹著手,兩眼朝天,鼻孔裡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丹西不以為忤地笑笑,端茶啜飲。身邊的李維適時地發話:“凱蘭將軍,你也曾在我手下當了兩年大隊長,你的勇猛頑強我一直很讚賞。如今領主丹西先生率軍北伐,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你何不做一個識時務的俊傑,棄暗投明,在戰場上施展自己出
的軍事才華呢?”凱
蘭對李維還是相當恭敬的,他躬身行禮:“李維將軍,您品格高貴,愛兵如子,指揮有方,這些末將都是非常佩服。在您麾下的兩年,末將也得到了閣下的很多提攜和指點,我心裡也是十分
。不過末將唯一為閣下可惜的就是您有些明暗不辨,甘心為外人服務,入侵我閃特,殺我閃特軍民。倘若將軍願意自立旗幟,凱
蘭即便單人匹馬,也一定忠心跟隨閣下,征戰南北,重新統一祖國!”聽聞凱
蘭**
地煽動謀反,李維一拍案几:“好膽!你個大逆不道的混蛋,竟敢…”丹西揮手止住李維的痛罵,看著眼前倔強的凱
蘭,心裡暗歎,儘管自己在閃南做了大量工作,但是在閃北這邊,民族隔閡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啊!
他微微一笑:“凱蘭將軍,我知道你對我抱有成見。可你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領主嗎?想必你也看過猛虎軍團的公告和圖卡史的證詞,紐伯裡弒殺君主,勾結蠻族,分裂閃特,這樣的人值得你為之效忠嗎?”
“哼,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辭而已,”對於丹西,凱蘭遠沒有像對李維那麼尊敬:“紐伯裡再壞,他畢竟是個閃特人,會為閃特民族考慮,而你們這些外人,無論表面上做了什麼好事,實際上都只是利用閃特,為你自己的野心服務!”
“是嗎?”丹西的話也變得尖刻起來:“紐伯裡勾結蠻族,洗劫閃特,而我免除稅賦,發展經濟,造福百姓,到底誰才是真正為閃特民族考慮,為閃特人民著想?誰才是大英雄郎託的真正繼承人?”
“我知道你對我的外人身分有偏見,我一時也無法說服你那狹隘偏執的民族觀念,何況紐伯裡為了防止部將造反和投降,也將幾乎所有將領的家小都集中到王都曼尼亞監視起來,你也不敢輕易投降。這樣吧,我跟你立個賭約,你有沒有膽量賭一把?”
“什麼賭約,你說說看。”
“我放你回去,不過你只能直接回往王都曼尼亞城,儘量安頓好自己的家小。而我將在一個月內抵達城下,到那會也許你就能看出紐伯裡的真面目了。”
“一個月內你就能攻破我們的防線,做你的清秋大夢吧!”
“要是我輸了,我頭上的頭顱你任取任予,要是你輸了,可得老老實實地投降。怎麼樣,你有沒有膽量賭這一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個月尾幾天就不算好了,我在五月一前靜候你光臨曼尼亞。”
“你可以走了,記住自己的誓言。”丹西一揮手,讓衛兵給狗魚凱蘭放行。
“丹西,你真有把握嗎?放這個猛將回去,對我們今後也可能會造成不小的麻煩。”凱蘭走後,奎爾有些擔心的問道。
“強扭的瓜不甜,我要叫凱蘭心服口服地為我效力。”丹西冷笑道:“至於威達那邊,我對他還是有信心的。我反而擔心安多里爾,那個嗜酒的老頭子,可別為了一百罈美酒,把老身子骨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