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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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第五章“很難講，像東邊的乞勒疙森林，或者我們身後南邊陰風沼澤的蘆葦叢裡，都可以不動聲地埋伏下數萬人馬。”提奧答道。

“這就是了，在這些地方埋伏，有經驗的斥候也很難偵察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威達點點頭。

“威達，你是說？”賈巴爾和羅格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了，他們也很快知道了威達的想法，幾乎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是的，我懷疑戈特跟剛才提奧的棋一樣，從正面派人佯攻，引我們的注意力，其實已經偷偷派了一支軍隊事先越過了峽谷在我們的後方隱藏起來。這樣一旦我們在峽谷口遭受敵方進攻的時候，這支軍隊就會突然從身後殺出，內外夾擊，我軍必然是腹背受敵，全軍覆沒。”

“不大可能吧！”羅格有些難以置信:“在我們大軍抵達的前幾天，我們的先鋒斥候部隊就曾到了這裡。假如敵人的大軍要想偷偷潛伏越過峽谷並去除行動痕跡，怎麼著也得兩個星期前就開始行動，而那會兒，戈特還在飛鷹渡口開會，接受雄鷹可汗的稱號呢！”

“這正是戈特狡猾的地方，從一開始他就算計好了。”威達越想越明白，也越心驚:“他故意在半月前召開會議，然後才調兵出發，剛好趕在我們剛抵達陣地的兩天後與我軍會面。此時，我們的工事尚未完善，又被對方的正面強攻所引，結果他早已越過峽谷的那支伏兵部隊從我們身後出現，從而能夠將我軍圍殲於此，減輕他進入閃特後的軍事壓力。”賈巴爾也有些變:“威達將軍，您肯定嗎？雖然這也不無可能，但未免牽強了些啊！我有一個疑問，戈特直到半月前才能調集軍隊，這麼大一支伏兵即使要潛伏起來，也得有足夠的時間準備，這可能嗎？”

“戈特的狡猾與狠毒正在這裡。我之所以懷疑，正是因為他在時間上趕得太巧了。倘使他先派一支快速騎兵部隊趕在我們前頭通過死亡峽谷，佔據有利地形，然後聯軍和其他後續部隊再開過來，不是要遠遠好過由我們佔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死亡峽谷南口，而他們卻要拚死衝出一條血路？現在對方將這塊寶地拱手讓給我們，讓我們樂於利用有利地形，在此等待跟對方硬碰硬地廝殺，又怎麼有這等便宜之事？”

“戈特雖然有草原各族首領大會做幌子，成為他行動遲緩的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但細心考慮，卻不盡合理。此人長年用兵，自然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即使草原各族大會和組織聯軍需要時間，但起碼沃薩的本族軍隊，戈特有隨意調遣的權力。我敢肯定這裡蘊藏著他的詭計，而前後夾擊，圍殲我軍，則是所有陰謀中可能最大的一種。”

“威達將軍說得有道理啊！”賈巴爾不由得點頭道:“恰恰在我軍抵達兩後到達，此時我方的前方工事尚未修好，後方工事基本沒有怎麼動工，人馬正是疲勞的時候，對方前後夾擊，突施圍攻，我方難有勝算哪！”羅格表情凝重:“倘若如此，這個戈特也太狠毒了點，我軍恐怕難以保全。既然沒有取勝的可能，那還不如干脆撤軍，並迅速通知領主，與其兵合一處，再跟戈特一較長短。”

“撤，我估計來不及了。”威達嘆了口氣:“我們一走進此處，實際上就已經中了敵人謀劃多時的圈套。季爾登的大軍，明晨就會趕到此處，我們一撤退，正好為對方追擊。他們可不是普通軍隊，是像風一樣快速的遊牧騎兵哪！我軍以步兵為主，兩條腿的人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馬，我們一退，同樣正中敵人的下懷。”

“那怎麼辦？”羅格攥著棋子的手，因為緊張，竟然將木製的棋子捏碎成幾塊，木屑飛舞。

“如今之計，只有利用有利地形死守，等待援軍的到來。”威達轉向提奧:“提奧，現在幾點鐘了？”提奧掏出懷錶:“十點四十三分。”剛才這一下棋，不知不覺，一盤棋結束，也就到了將近‮夜午‬的時分了。

“只剩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我還是覺醒得太晚了啊！”威達倒一口涼氣，站起身來:“羅格，你馬上調集兩萬人在軍營四周，尤其是後方修築防禦工事，作好抵抗後方來敵的準備！賈巴爾，你馬上命令所有斥候部隊分散周遭各處，所有地方再仔細搜索一遍，夜警戒，發現敵軍立刻報告！提奧，你馬上持我書信沿陰風大道，向領主彙報軍情，請求救援！”威達利劍出鞘，將案几裂成兩段:“戈特，就讓我們在此決一死戰！只要我們能頂住幾天的時間，待到主力援軍抵達，我軍就有機會實施反包圍，那時侯，哭的恐怕就該是你了！”

“砰！”貝葉聽到兵刃破空襲來，隨後又撞擊在一起的聲響，幾滴滾燙的血珠飆在自己的臉上，再接著，他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如騰雲駕霧一般。

“我死了嗎？靈魂正在昇天嗎？”這種疑問在貝葉心頭一閃而過。

但很快他就排除了這個猜想，因為他的雙腳重新落地了。在他眼前是一個與自己身高相仿，但明顯強壯了十倍不止的男子，而現在他已經踏在一座宅院中了。很顯然，剛才是此人出手相助，並利用絕佳輕功，跳過了院牆，落在這座院子裡邊。

“壯士大名？”

“貝葉先生，現在不是講客套的時候，趕緊跟我來吧！”情況緊急，逃命要緊，貝葉心裡雖然狐疑，但也只好先跟著這個知道自己姓名，但自己卻不知對方姓名的男子一塊逃竄。

這名矮個男子顯然對周遭地形非常悉，而且身輕如燕，他單手託著貝葉的，在夜幕中上下奔竄，竟然不發出任何聲響。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鬼魂？這個念頭又在貝葉腦中閃過，讓他心頭一凜。不過，擅長思考的他很快又再次排除了自己的臆想，因為，這個所謂的“鬼魂”在月光下有影子。

曲曲折折地繞了幾段路後，男子帶著貝葉走進了一間倉庫。在倉庫的一角，坐著五六個人，正圍著油燈，邊吃餡餅邊聊天。

“回來了，頭，外頭情況怎麼樣？”看得出來，救了貝葉姓名的矮個男子是這夥神秘隊伍的老大。

“糟透了。”矮個男子接過酒瓶，連灌幾口:“買賣已經失敗，巴特德留下照應，其他人跟隨我一起出城。”

“哦，對了。”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矮個男子解釋道:“這位是我跟你們說過的著名謀士貝葉先生，他今天也跟我們一起走。”眾人眼中都有些異樣，不過看得出大家都是喜怒不形於的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只是瞬間一動，然後各自禮儀地跟貝葉點點頭，不再說話。

“兄弟是做什麼生意的？”到有些尷尬，貝葉以攻為守，通過發問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好奇與不安。

不過，沒人接茬，沉默了幾分鐘後，矮個男子掏出懷錶:“時間到了，咱們走。”人總是對不可預測的東西才到恐懼。猜出戈特陰謀前的威達，一直憂心忡忡，忐忑不安，此時預知了敵人的詭計，雖然危機重重，他心裡反而踏實多了。待提奧帶著書信，騎上千裡駿馬火速向西離開後，威達睡意全無，在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乾脆起身到軍營各處視察一番。

羅格已經帶著兩萬將士在軍營四周忙活開了，賈巴爾早已指揮三百斥候騎兵在周遭十公里各處警戒，其他的將士們則按命令歇息，以便為來的大戰養足神，保存體力。

偌大個軍營，四周燈籠高掛，士兵們挖溝立壘，裡面卻寂然無聲，只有少數夜間巡邏兵提著燈籠在營內巡視。

威達披上大氅，在營內各處漫無目的地轉悠著。一處營帳裡仍然燈火閃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信步走了過去。帳前仍有士兵站崗，看到主將到來，士兵們趕緊行禮致意:“威達將軍！”威達輕鬆舉手還禮，起簾子就走了進去。

這裡是縱隊長希萊茨基的營帳。希萊茨基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將，原來是紐伯裡的轄下將官，於固原堡一戰後投降猛虎軍團，被威達任命為縱隊長，此次也隨軍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