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第910章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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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然等人在第二層封印前滯留數月，用各種方法都無法擊破、損耗此處封印後，只能悻悻而歸。

只有華雲從留在了這裡，密切監視這裡的封印變化，以印證他先前的推斷——封印之力正在緩緩減弱，數百年後，將達到低谷。

李慕然回到了位於密林處的府中，繼續打坐修煉。

那株神秘的小草正在緩緩的生長，它的第七十九枚葉片已經生長成，與其他的葉片一般無二，第八十枚葉片卻依然還是一顆芽，完全沒有長開的跡象。

既然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有可能擊破封印之力，李慕然便選擇了閉關長修。他進階元神後期沒有多久，《太虛經》的第四層功法也在修煉之中，魔門煉體術也才剛剛小成，各方面都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也的確需要長時間的修行。

而這混魔地的環境，對柳辰風等靈脩而言頗為不適，但對於李慕然來說，卻是有利有弊，有些得天獨厚的修煉環境，在靈界其他地方是找不到的。

這片封印之地顯得格外的平靜，高階的妖獸，基本上都已經被眾劍修滅殺，此處也沒有什麼險惡的地方，對這些劍修都造成不了致命的威脅。

眾劍修之間，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都是同門弟子，本來就有同門之情，加上先前他們之間在李慕然主導下立下的約定，更是不會互相動手。

於是，人人各自修煉，偶爾也會互相切磋印證功法。眾人把這片封印之地當成了天劍谷，不過，這裡簡直比天劍谷還要沉寂。

與李慕然不同的是，這些劍修的修煉之處，多集中在幾處較大的靈谷中。至於那些魔谷，除了偶爾有人去查探一下，看看有無寶物發現外，許久都無人問津。

不多久後，就連華雲從也放棄了提前離開這裡的想法，他在第二層封印前留下了幾座監測陣法，然後也回到靈谷中修行。

漸漸的，人人都在修煉，除了某處聚集了多名弟子的靈谷外，這麼大的一片封印之地，都再無人走動，彷彿這些弟子不曾來過。

封印之地不見月星辰，但也有光暗變化。較為明亮時是為白晝，較為昏暗時，是為黑夜。一晝夜的時間，與外界無異。料想此處的時間逝，也與外界一般無二。

十年又十年過去了，除了眾人的修為在不斷提升外，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不過，此處的封印之力也如同華雲從預料的那樣，正在緩緩減弱。看來，只要等上足夠的時間，等封印之力達到低谷時，的確有可能離開此處。

一晃二百年過去了。

眾劍修的修為，多少都有一些提升。最早進階的，是五弟子聶心，他在六十年不到的苦修後，就進階了靈身中期；又過了數十年後，十弟子吳恆和十一弟子方天傲都先後進階了靈身初期，只有九弟子張子敬，依然困在元神後期巔峰境界，未能順利突破瓶頸。

數十年前，大弟子柳辰風和三弟子劍痴、六弟子蒙力也紛紛進階了靈身中期，只有四弟子華雲從因為鑽研陣法耽擱了不少時間，未能進階。不過，這些弟子個個都是天賦極佳，只需假以時，華雲從進階靈身中期也是必然的。

這些弟子進階的消息頻頻傳來，讓李慕然頗為驚歎，也頗為羨慕。天劍老人挑選弟子果然有一套，他的眼光真是銳利，這些弟子幾乎都能進階靈身期、並繼續提升修為，說不定在久遠的未來，他們當中還有人能進階大乘期！

李慕然也在這二百年間，從剛剛進階元神後期，順利的修煉到了元神後期頂峰，不過，他可還沒有覺到突破進階至靈身期的契機。通常而言，要在元神後期頂峰這個境界保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逐漸有所悟，最終突破瓶頸，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二百年苦修，眾人都是修為大增，實力自然也提升了不少，而封印之力正在減弱，此消彼長。再過三五百年衝破封印束縛、離開此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株神秘的小草，也長齊了九九八十一枚葉片。李慕然估算的大致不差，這小草每隔九十九年才長出一片新葉，每次長出葉片，就會來一次天劫。八十一枚葉片都長出後，小草再無芽，不過，小草的頂端，卻在不久後冒出了一個粉的花蕾。

自從這花蕾出現後，小草的生長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每隔一月，小草的葉片就會枯黃、掉落一片，從最底端的開始。這些葉片一脫落後，就化為了一縷青煙，自行消失。李慕然想收集這神秘的葉片，也無法做到。

葉片每掉落一片，花蕾就會長大少許。李慕然好奇的密切關注著小草的變化，寸步不離。

就在這一夜，最後一片葉片也終於化為一縷青煙潰散開來，而那花蕾，也長大到寸許大小。不過，花蕾依然是花蕾，並沒有綻放。

李慕然靜靜的看著這光溜溜的小草，尺許長的莖上，頂著一個寸許大的花蕾，模樣甚為古怪。

忽然間，李慕然發現，小草的莖部開始變黃，起初只是一個個小小的黃小點，但隨後極快的蔓延開來，當李慕然注意到這一幕時，小草的莖部幾乎已經通體發黃、並且正在枯萎！

而花蕾，居然微微張開，似乎有綻放的跡象。

李慕然大奇，花蕾綻放，乃是生氣的象徵；可是此草葉片全落、莖枯萎，明顯是生機不足，二者互相矛盾，這是何故？

更讓吃驚的是，枯萎的不僅僅是這株小草的莖，周圍的這片密林中，所有的樹木，都在極快的枯萎。

幾乎是一眨眼間，當李慕然轉過身來時，就看到身後的幾株千年大樹，都已經枯萎的毫無生機，紛紛化為一片灰燼潰散開來。

李慕然大驚的飛到半空中，放眼望去，枯萎彷彿水一般向四周湧去。一座範圍不小的森林，幾乎在幾個呼之間，就全部消失，那死所過之處，一切生機蕩然無存！

就連那株生命力極強的、起碼有數千年樹齡的雷靈木，也在此時化為一縷青煙，潰散開來。

李慕然大駭，這片密林，如今唯一還有一線生機的，就只有這株神秘的小草。而小草顯然也支撐不了太久，他的莖都已經枯萎發黑，搖搖墜，彷彿只需一縷清風吹過，就會灰飛煙滅！

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花蕾卻愈發的嬌豔滴，並且花瓣漸漸的張開，正在綻放！

一片死氣沉沉的荒蕪之中，唯獨一朵奇花綻放，這景象十分詭異。

“啊，我懂了！”李慕然忽然間心念一動，想到了什麼。

“一定是這奇花綻放需要的生命力太強！它本不應該出現在此界，而此界的生機，也無法支撐它順利的開放，所以它乾了周圍所有林木的生氣，就連自己的葉片莖也不放過，卻依然難以綻放！”

“可惜，這株奇草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它經歷了八十一次天劫，艱難的活了八千多年，卻始終還是難以為繼，如今就要曇花一現了！”李慕然心中清楚，此花綻放之際，就是耗盡生機之時，它將轟轟烈烈的綻放，然後枯萎凋零。

果然，在天漸漸要明亮、封印之地的‘白晝’即將到來前，此花終於綻開，呈現出了七枚花瓣、和細細密密的八十一顆花蕊。然而就在此時，它的莖也終於支撐不住，化為一縷青煙，潰散消失。

奇花緩緩的向地面落去，李慕然猜測，所謂道法自然，物歸原本，只要花瓣一落地，很可能將再次潰散開來，化為一股磅礴的生機，重新返回這片土地。

而這株靈草靈花，也將徹底的消失，結束它原本就不該在此處出現的生命輪迴！

李慕然袖袍輕輕一揮，一道清風捲起，將奇花托起。奇花飄在半空中，不讓它接觸大地。

然而，奇花仍然在很快的枯萎著，只需片刻功夫，它也將重歸天地之間。李慕然最多隻能略微延緩這個過程，卻無法逆轉阻止！

“除非——”李慕然心中一動，然後張口將這株奇花下！

“除非讓它在我體內消亡，讓它蘊含的強大威能，被我的身體收！這樣一來，它就不會重歸天地之間，而是被我收、與我融為一體！”李慕然心中暗道。

李慕然頗為緊張，他本不敢強行煉化這奇花，只能任由其在自己體內緩緩的釋放出那驚人的生命力。

李慕然這麼做，風險極大。他本不清楚自己的身體，能否承受住這奇花蘊含的強大生命；他也不清楚，煉化此花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知道，此花乃是曇花一現，若是不立刻下，它就會消失潰散，重歸天地之間——而自己，恐怕再也無法得到這樣的機緣！

奇花入體，李慕然立刻閉目盤膝坐下，運轉功法、護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