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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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因一個誤會而回到原點。

茴香跟高敘一星期以來幾乎沒開口談過。而那天她看過他妹妹的照片後所做的夢，也一個禮拜來從沒間斷過。

同一個場景、同樣令人到窒息的強烈恐懼，每一晚都糾纏著她，像被掐住頸子般無法呼。

每一回驚醒，她臉上都掛著淚痕，那種揮之不去的恐慌與束手無策，都教她不敢再閉上眼睛。

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夢魘的折磨，她獨自來到高敘當初救起她、送她前往的醫院，指名找藍祖硯。

等藍祖硯進行完一個重要的腦部手術後見到她，已經是三個鐘頭以後的事了。

“喔！真稀奇，你會主動來見我。”藍祖硯的臉上沒有出疲憊。

“臉很差，怎麼了？”茴香將看到照片後所引發的後遺症告訴他。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對照片中的女孩到似曾相識。”藍祖硯專心聆聽著，中間未曾嘴，直到她把話說完，沉了好一會，才開口詢問:“這段期間，你的身體有沒有任何異狀？像是頭痛之類的？”茴香搖搖頭。

“我再替你做一次詳細的腦部檢查。”藍祖硯斷然決定，立即拿起電話撥了內線，向醫護人員敲定檢查時間。

“前幾天我跟阿敘碰過面。”擱上話筒後，他在紙上振筆疾書，背對著她說。

提到另一個讓她難受的罪魁禍首，茴香的心冷不防痛了下。

“他的心情很不好。”藍祖硯停筆，轉身面對她，邊噙著莫測高深的笑。

對！他是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很生氣…”茴香忘不了他那天的神情，沒有太過苛責的字眼，但冷冰冰及不理不睬的態度，便是對她最大且嚴苛的懲罰。

“嗯。”藍祖硯附和。

“他是很生氣。”他的附和對茴香而言不啻是雪上加霜，低落的情緒更加沮喪了幾分。

“他氣自己…”他停頓，意味深長的望著臉欠佳的她。

“他氣自己居然那麼快就氣消。”他繞口令似的一番話，讓茴香到困惑。

“氣自己太快氣消？”她細細咀嚼箇中之意，然後不甚肯定的確認道:“藍醫師是說，阿敘他…”

“他氣消了，只是無聊的男自尊使然，拉不下臉主動開口。”藍祖硯接續她的話尾。

“你是說，阿敘已經不生我的氣了？”茴香不怎麼相信。

藍祖硯但笑不語。

沒有得到他明確的回答，茴香不曉得他究竟是安她，抑或是真話。她的心懸吊著，懵懵懂懂的無法釋懷。

“愛上阿敘，是件很辛苦的事。”藍祖硯盯著她蒼白的嬌顏，低緩道。

茴香睜著茫然的眼神回望他，一臉惑，靜待下文。

“他一直都愛著照片中的女孩。”藍祖硯說出好友的秘密。

聞言，茴香愕然不已。

“那不是他…妹妹？”她想維持鎮定，但微顫的聲音已洩她的驚訝及不解。

“是啊！名義上的妹妹。”藍祖硯報以一笑，這回沒再故玄虛，直接替她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