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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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聽，趕忙搖頭，"我不累。咱們再走走逛逛可好？"她想與他再多點時刻相處。

"嗯。"他點頭，順了她的意，仍牽著她的小手，帶她轉了身，又陷入人裡。

同樣的月，不同的人，卻有兩種不同的心境。

項臥非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合不了眼。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腦中盤繞的是今與他的市集之行。

回想起他牽著她的小手，她傻傻一笑，羞紅了臉。她望著那被他握了一晚的手，指間依稀還殘留著透過他溫暖的手掌傳來的溫度，她將另一手緩緩的覆上，想讓它也受到那暖意…她竊竊一笑，帶著赧然，燦美如花。

今晚，她與他是那樣靠近，她依稀嗅到了幸福的香氣…

另一頭，翟滄然獨坐桌前，手持一本兵書。

他本該投入書中，其意，心中兀自盤算一番，將戰術多方揣摩與演練。

但不知為何，書上的字漸漸模糊，紙上浮現的竟是一張巧笑倩兮的嬌俏臉蛋。他皺眉，暗斥自己的分神，卻不覺想起今晚他牽著她的小手，那覺令他有些陌生…

她的柔荑異常滑，經他一握，他才驚覺，她的手真的很小。

說不上來那覺，但他卻有些放不開她的手。直到回到翟府，她回手，他放了手，才覺有些空然。

為什麼？他不知，卻依然不想探求…

他起身，放下書本，打開書齋的門，讓晚風吹了一身。

"少夫人！"幸兒上氣不接下氣、吁吁的跑進亭雲閣。

正坐在桌前看書的項臥非，聽到幸兒的呼聲，從書本上移開視線，瞧著幸兒，張口道:"怎麼了？"幸兒拍著脯，順了順氣，用仍有些發的聲音道？quot;少！少夫人，方…方才那小牛…將今晚柯廚子要做的一道'紅燒鯉魚'給…給搞砸了！"小牛是跟在柯廚子身旁的幫手，幫忙提菜的。

"嗯？"她有些摸不著頭緒。

幸兒一笑，"那小牛將柯廚子晚膳要用的鯉魚，給丟進池塘去了。聽說是柯廚子讓他提了太多菜，經過咱們的池塘邊時不慎滑了跤，那條用水袋裝著的活鯉魚就這麼不偏不倚的入了池塘。誰知道它一掙脫，便大搖大擺的遊了起來。"幸兒說著，還加上動作，唱作俱佳。

項臥非不覺噗哧一笑，"接著呢？"

"接著那小牛可就慘啦！"她嚥了咽口水，續道:"柯廚子命他晌午前要將魚給抓起來。可咱們池塘裡養了不少魚，一條鯉魚本已難抓，現下還得從中找出是哪一條…您說，小牛是不是慘的？"她更是替小牛掬一把同情淚，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搭。

想到來意，她趕忙再道:"我是來問您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瞧瞧那小牛大戰鯉魚三百回合。"說著，還有模有樣的比畫起來。"連夏秋冬四個丫頭都下去幫忙抓了呢！"項臥非再也忍俊不住，"手捂著嘴，咯咯輕笑起來。

幸兒等不及少夫人回應，便拉起她，朝門外飛快跑去。

讓幸兒拖著來到池邊的項臥非，見著眼前的景象，不覺微張著，有些傻了。

一群人不分男女全光腳踩在池中，大夥兒東瞧西望的在找東西，還要分神閃過池子中本就養著的魚群。有些人已濺了一身溼，有些人甚是小心翼翼，就怕身於其他地方沾上池水。大夥兒一雙眼全睜得亮，目標便是那條混在池子魚群裡的那條脫逃鯉魚。

"看來這回不是'小牛大戰鯉魚'，反倒成了'尋鯉記'。"幸兒低喃，有些失望。她原先還道可以見著小牛擒住那作怪的鯉魚，鯉魚亦不甘示弱的回敬小牛，雙方使出各種招數，你來我往，戰個幾百回合…想來是她想象力太過豐富了。

"幸兒，你也是來幫忙的嗎？快下來啊，別淨杵在那兒！"說話的是丫環小夏。

"我？"幸兒一怔，指了指自己。要她下去幫忙？她才不想哩！

"快下來啊！"小亦出了聲。

"就是，快來！"小冬小秋也說。

"幸兒…快來幫我啦…"苦主小牛皺著一張苦到不能再苦的臉，哀聲央求。

幸兒眉一皺，本是不太甘願，但大夥兒都這樣拜託她了，不下去幫忙，實在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