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你走了我去何處尋遼陽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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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這一紮營就是兩天。
兩天之後,孫澤他們在前一天就已經到了,三千宿衛軍、五千步人、七千弩兵,其中有三千連弩兵,這一萬五千人的到來讓林家軍聲勢大增。
而且,林靖文還等到了另外一個驚喜,譚破虜奉命去招募遼西的馬賊義軍,此時卻帶了一個人來見他。
年齡比譚破虜稍長一些的,穿著一身明亮鎖子甲,不過這副鎖子甲的樣式很是奇怪。不過除了這身鎧甲,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就沒什麼特別的,反而顯得有些寒磣,光亮的鎧甲裡面居然是一身布麻衣,有些地方還顯得很破舊。
不過,讓林靖文印象最深的是這個人的氣質,雖然穿著一身鎧甲,但這個人渾身都散出一股書卷氣,眼睛明亮而有神,透出一種睿智,他人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卻彷彿站在大軍之前,象是在檢閱三軍一樣。
將才?或者是帥才?至少肯定是儒將。林靖文還是第一次見到氣質如此獨特的將領,其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帶兵之將。
“小民韓衛見過大王。”原來他叫韓衛(書友s傳。串)。
譚破虜在一旁介紹道:“大王,韓將軍乃是將佐之才,聞名整個中京道,整個中京道和遼西盛傳韓將軍有大元帥之才上將軍之相。在末將所知的各路義軍之中就屬韓將軍最善兵法,其麾下五千光漢軍累次以少勝多大敗遼軍,以致遼過將軍士兵聞韓將軍之名而變。”靖文看了韓衛半晌,突然問道:“韓將軍可是
讀兵書戰策?”韓衛也沒驚訝,拱手道:“然。末將本為榆州人士。曾是家境豐足,因此自由習得弓馬且久讀兵書,本為有朝一
南朝王師北伐時為王師所用,然遼國官府嚴苛官吏殘暴,末將之家為契丹
賊所害,乃至
離子散,末將不得已招募一支義軍反抗契丹暴政。”果然是良家子,尋常百姓哪有機會又讀書又習武的。
不過,遼國治下的漢人可真慘吶!只看譚破虜和韓衛二人就知道了,一個是貧民。一個是良家子,但都被遼國得家破人亡
離子散。
林靖文正待安幾句,卻不曾想一旁的譚破虜看了看韓衛,突然請求道:“末將有一事
報與大王。”
“何事?譚將軍快快將來。”譚破虜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韓衛一眼,咬咬牙,道:“還請大王派兵解救韓將軍。”不等林靖文問出來,譚破虜就接著說道:“韓將軍父母
子皆為遼國所沒,其老父老母年邁,已為遼國官吏所害,但韓將軍
尚在。韓將軍
柳氏被遼國官吏賣入文定縣
寨。其親族也多在文定為奴,韓將軍多次兵攻打文定縣皆未能得償所願。望大王派大軍攻打文定,以解救韓將軍
子親族。”韓衛臉
一變,卻反對道:“不可。大王,文定縣在大定府左近,離遼國中京城不過六十里,一旦大王兵攻打文定,則中京城援軍朝夕可至。且遼軍靠近中京城,其補給會容易許多,至時很有可能中京城二十萬大軍盡出,大王不可不察也!故而。大王萬萬不可兵文定,拙
受苦已幾年之久,也不差這點時間,待大王
後起大軍滅遼之時末將再領軍救
即可。”林靖文見其狀甚是誠懇。心裡不免有些
動,沉思片刻,卻問譚破虜:“譚將軍此去招募到多少義軍?其中有多少弓騎?糧草輜重可曾足夠?”譚破虜也不是蠢人。一聽林靖文這麼問就大致上知道了他地意思,大喜,答道:“幸不辱大王所託,末將此去為大王募軍,我漢家各路義軍聞大王親至,皆臣服。末將現已招得漢家義軍三萬,皆百戰之士。另外尚有奚、渤海義軍萬餘亦願效忠大王,加起來末將總計招得兵士四萬五千餘,其中騎兵有兩萬,弓騎一萬三千。騎兵已隨末將到來,其餘步兵慢些,大概還要過得四五
才能到。”說完,卻又忍不住高興,道:“末將已從各路義軍之中加以挑選,招募來的這四萬餘人皆為百戰之士,且皆為忠義之輩,只要大王旌旗所向,將士們莫不拼死以赴,大王儘可安心。”
“好,如此…”林靖文的話才剛開個頭,卻見孫澤跑進來稟報:“主公,遼軍派遣使者約戰,使者已被耶律將軍使人帶至大營,主公可要召見?”
“帶上來。”譚破虜和韓衛不再說什麼,趕忙分列左右站好。
不一會兒,遼軍使者被帶了進來,這名使者也不多廢話,直接問道:“我家大將軍遣使者告與唐王,兩軍相約會戰,可否?”林靖文想了想,道:“可。”
“如此,”使者從懷裡掏出一紙書信遞給衛兵,道:“我家大將軍意與大王戰於兩
後,大靈河畔,何如?”林靖文接過衛兵檢查後遞來的戰書,看了看,上面無非是說“我大遼國現在派遣大軍前來討伐你們,大軍就駐紮在大靈河畔,你們準備好了,兩天後到大靈河畔去送死”其口氣大的很,林靖文不免啞然失笑,這種口氣倒是符合野蠻人的習
。隨手把戰書遞給韓衛,林靖文對使者道:“我應下了,使者請回復你家將軍,兩
後雙方在大靈河畔會戰。”使者施了一禮便
離去,不過林靖文叫住了他。
這個使者從進帳起態度不亢不卑,即使面對譚破虜的眼神恐嚇都沒被嚇住,進退有度,恪守禮節,其表現很是不凡。
林靖文倒是對這個使者來了興趣,問道:“請教使者姓名如何?是契丹人還是現居何職?”見林靖文問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這個使者倒是痛快地回答了:“下官李善長,草字平則,漢人。現為軍中書記官。”
“什麼?”他這一報名不打緊,卻是有兩個人被他的名字嚇了一跳。
林靖文剛一聽到這個名字實在是驚訝萬分,李善長不是明朝地人麼?怎麼跑到現在地遼國來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卻是啞然失笑,想來眼前的這個李善長不過是跟明朝的那位重名而已,此善長非彼善長。
韓衛的驚訝卻尤有過之,只聽他驚呼一聲“平則先生”卻忙不迭地問道:“可是原興中尹、有‘江東能吏’之稱的平則先生?”李善長笑道:“不敢當先生之名,下官正是原興中尹的那個李善長。”平則先生?很有名嗎?
見林靖文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韓衛連忙解釋道:“大王。平則先生原為遼國興中府尹,在任四年即讓原本民困地貧叛亂四起的興中府安定下來,在平則先生的治理下,興中府四境安寧百姓和樂。原本興中府不但不能向中京道上繳賦稅,反而因為太過貧困而且義軍四起,遼國每年都需要投入大筆軍費官銀來維持,但經過平則地治理之後,興中府不但安定下來,百姓也漸漸富裕,否則光從大定府調糧如何能維持東路兵馬司十餘萬兵馬所須。故而。平則先生實為能吏也,享譽整個中京道。末將雖為草莽,卻也多聞平則先生之名,只是,先生如此大才又功勳卓越,應是早已高升才對,為何此時卻隨軍為一小小書吏?”面對韓衛怪異詢問地目光,李善長無言以對,只是搖頭苦笑不已。
林靖文聞言笑了笑,卻道:“此事我倒是能料到一二。”—此言一出,韓、譚、李三人皆是一臉地驚奇。不由得看向林靖文。
“興中府土地肥沃兼且地廣人稀,只要官府搜刮得不是太過苛刻,興中府的百姓都能飽食足衣,至少活下去不難。然則前興中府民困地貧叛亂四起。竊以為當是其官吏盤剝太狠且契丹貴族肆意搶掠民財所致。李大人,不知我說的可對?”李善長點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如此。若要使興中府安定百姓和樂,先要做的必須是懲治貪官暴吏甚至是契丹貴族,李大人能做到這些想必在興中府查處了不少官吏貴族吧?甚至,估計也沒少殺人,如此行為卻是犯了國、漢大防,遼國豈能容忍李大人為了區區漢奚等賤民而整治契丹國人——終歸來說,李大人所謂的確不負‘能吏’之名,有大恩德於百姓,亦於遼國有利,卻犯了遼國大忌,不為契丹人所容,被貶為書吏都算是輕的,沒被殺頭就算李大人命大了,想必也是因為李大人民望太大,殺了李大人則百姓多怨。李大人,我說的可對?”
“大王說的是。”李善長很是佩服地看著林靖文,卻苦笑道:“下官亦是最近才想明白這個道理。唉,下官一心為國,一心為朝廷,一心為萬民計,殫竭慮不曾有絲毫懈怠,卻不想結局如此,悲乎?惜乎!”
“李大人這話我可不愛聽。”林靖文吩咐衛兵磨墨鋪紙,卻道:“李大人一心為民尚可說得過去,這一心為國、一心為朝廷卻是大有不妥。大人身為漢人,卻為何一心為異族?一心為遼國?大人也知道,遼國視我漢民為豬狗,肆意羞辱欺凌甚至是屠殺,大人若是一心為遼國,豈不是幫助異族凌我漢家同胞?若大人當真如此想,我當下令將大人的想法廣而告之公諸天下百姓,然後——將你當眾處以焚刑。”林靖文說地輕描淡寫,但李善長聽得卻是目瞪口呆,他倒不是害怕聲敗名裂,也不害怕被當眾燒死,而是——”以前李某隻記得聖人言,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李某挖空心思報效遼國異族,卻不曾想過此舉卻是背棄了我漢家同胞,真是愧煞我也!
“李善長既然為了百姓都敢大肆查抄遼國官吏貴族,當然不是隻知升官財或者只為自家利益而出賣民族國家地漢之
。
李善長越想越悔,文人就是這樣,他們鑽地就是牛角尖,爭權奪利如此,佔什麼大義如此,現在李善長也是如此,一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虎作倀,一想到百姓在背後指著他的脊樑骨罵他投效異族,李善長眼前一黑,卻是昏了過去。
韓衛大驚,快步上前扶住他,連連搖晃,且掐上了人中。
林靖文理都沒理,只顧寫他地東西。
被韓衛一刺,李善長悠悠轉醒,一醒來就大叫道:“愧煞我也!”韓衛在一旁勸解:“先生又何必如此?先生所為雖然於遼國異族有利,對百姓卻更加有利。先生想想看,以前興中府官吏貴族肆
,民不聊生,先生卻是大肆查抄殺戮那些官吏貴族,護得一府百姓,經過先生的治理,興中府數十萬百姓比之以前好上不知繁幾,如此大善先生又何必自愧。”
“可是李某終歸是在為異族效力,實在…”林靖文這會兒已經寫好了一張紙,拿起來風乾後給孫澤,吩咐道:“派人將這封文書
給耶律將軍,讓他
入遼軍大營。”
“喏!”見次,李善長也不好意思繼續呆了,“此間事了,且容下官告辭。”
“告辭,你告辭到哪裡去?”林靖文一笑,道:“你若是走了,我又到哪裡去找遼陽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