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旭日東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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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驚羽，快放了雲兒啊，哀家說放了雲兒…”看不到宮驚羽有半點的行動，藍若水頓時是瘋狂的撲向宮驚羽，然而還未等她靠近宮驚羽之時，便是被一旁的冷雲制服了。

望著冷漠的恍若一塊雕塑的宮驚羽，藍若水心裡才意識到，宮驚羽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放過他們的意思，她之所以會那麼說，只是想看自己如何的痛苦抉擇，如何在她深愛的兩個人之間痛苦糾結著，宮驚羽就是要看到自己痛苦，她是在報復，是在更加猛烈的報復。

“宮驚羽，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哀家死也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啊…”想清楚一切事情，藍若水已是心如死灰，她知道，不管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她愛著的那個男人，她都救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被大火烤著漆黑的乾屍，什麼也做不了。

“啊，啊，啊…”大火越來越旺，宮景雲和安沂源再也說不出話了，只是在鐵籠之中痛苦的額哀嚎著，而那原本發黑的鐵籠，此時是隱隱的變得有些發紅了，眾人甚至是能到鮮因為觸碰灼熱的鐵壁而發出一陣陣的哧哧哧聲，就好像是油倒入燒的滾燙的鐵鍋中的聲音是一模一樣。

沒過多久，眾人便又是問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這不讓所有人心裡一陣惡寒。第一次親眼目睹活人被烤成，所有人不是有些骨悚然，甚至是有了些想要嘔吐的覺，想來他們可能會很久都不再願意吃或者看碗裡的紅燒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藍若水已是徹底的失望，而鐵籠中的兩人也沒有了哀嚎之聲，原先的香味早已是被一股濃烈的焦糊味所取代，大火熄滅，眾人放眼望去，只見鐵籠裡只剩下兩隊黑漆漆的乾枯的骨架子。

看到這番模樣的安沂源和宮景雲，藍若水頹然的坐到在地，早已乾枯的眼睛竟是再次滾出滴滴淚水，那神情哀傷的好似沒有了魂魄的人，那雙本還有著情的眼睛漸漸渙散了，轉頭望著宮驚羽，是忽而仰頭狂笑“哈哈哈…”笑著笑著，淚水又滾落了下來，聲音更是淒厲的好似惡鬼哀嚎，冤鬼啼哭，這是讓在場所有人不都驚恐的回退了幾步，偌大的廣場，藍若水已是瘋癲了一般，圍著那兩個鐵籠遊走著，時而低笑，時而低語，瘋瘋癲癲，恐怕已是神志不清了。

望著瘋瘋癲癲的藍若水，宮驚羽嘴角的冷酷並未褪去，雙眼散著散發著冷光，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誰也不敢大氣上一聲，只覺此時的宮驚羽，並不比先前殺宮景雲和安沂源神好到哪去。

整個瑤光殿前，皆是靜默一片，唯有披頭散髮的藍若水神神叨叨的唸唸有詞，這種氛圍很是壓抑。

許久，盯著藍若水的宮驚羽終於是轉身看向宮驚鴻，看向夜莫，看向眾大臣了，一直緊握著鳳玉的右手是緩緩抬起，直至將手太刀自己的面具之前，才頓住。

望著所有人，宮驚羽清洌的聲音響起“十年之前，本宮不過四歲孩童，卻目睹母妃被藍若水與安沂源害死，寧和宮一場大火，母妃死了，父皇倒下了，而本宮卻戴上了這塊面具！”

“這面具陪了本宮整整十年，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本宮都深深的受到它的冰冷，一直冷到本宮的心裡！”

“所有人都以為，這塊面具是為遮住本宮那醜陋不堪的容顏，然而沒有人知道，本宮是要用這塊面具擋住本宮所有的歡喜悲哀。只有這樣別人才不知道本宮的情緒，他們才沒有本事傷害到本宮所愛之人，更無法看出本宮的謀劃！”

“十年之前，本宮曾在母妃的陵前立誓，藍若水，安沂源一不死，本宮便一不已真貌面對世人。而兩年之前，父皇逝世，本宮更是承若不除後相，不保鳳天安寧，絕不進入皇陵。”

“今夜，本宮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諸位，本宮從來就是問心無愧，這塊面具本宮也可以無愧的摘下，本宮是鳳天國唯一的傾城公主！”右手輕移，銀飛鳳面具是被宮驚羽緩緩揭開，一張舉世無雙的傾城容顏顯在了眾人面前，頓時瑤光殿前是一片譁然。所有的人，望著月光籠罩之下，這個美麗的恍若嫦娥仙子的女子，心裡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宮驚羽真的很美，她的美不是百里汀婈的那種傾城傾國，而是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不是人間尤物的美，讓人挪不開眼球，然而卻又不敢有半點的心存歪念和褻瀆，她的周身是渾然天成的高貴，是天生而來的皇族貴氣。即使只是靜靜的在那站著，卻也是讓所有人覺著美好。

這便是宮驚羽，一個美麗睿智的少女，是鳳天國唯一的傾城公主，為必將是最為偉大的公主，更是鳳天國所有百姓所信奉尊敬的公主！

望著手裡的面具，宮驚羽的角是再次出了一抹笑意，然而相比於先前的笑，顯然是一種愉悅的笑，這一刻的宮驚羽，是不抬眼望著夜空中的圓月，心裡輕聲說道，父皇，母妃，羽兒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鳳天國的土地之上了，終於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你們，羽兒做到了！

看著仰臉笑得很是柔和的宮驚羽，宮驚鴻與夜莫不上前來到她的身邊。伸手，宮驚鴻是將宮驚羽輕輕的擁在了懷裡，手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髮，低低的說著“羽兒，竟只到哥哥的前這麼高呢，可是羽兒怎麼可以這麼厲害，這麼堅強，羽兒還只是個孩子，怎麼可以將這麼多的苦壓在心底，怎麼可以一個人默默承擔起所有，怎麼可以…”每說一個怎麼可以，宮驚鴻的心裡便是痛上一分，聲音便是哽咽了一分，這是他的妹妹，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卻一個人默默揹負了那麼多，他沒給過任何的安，沒給過任何的關心，沒給過任何的保護…

“羽兒，哥哥對不起你！”所有的話，所有的心情，宮驚鴻最後都只能化為一句對不起！對不起一直默默非他付出的宮驚鴻，也對不起，早已為他謀劃一切的父皇，更對不起從未喊上一聲母妃的楚貴妃！

“哥哥，你是羽兒的哥哥，羽兒最親的人，羽兒願意為哥哥做任何的事情！”聲音有著輕微的顫抖，宮驚羽的眼睛和鼻子都變得澀澀酸酸的，宮驚羽覺到，自己似乎是要哭了。

在十年之前，她還享受這父皇母妃和兄長的擁抱，十年之後，抱著她的便只有父皇了，而七年之後，那是她才十一歲，卻是再也沒有人可擁抱了，此時此刻，宮驚羽才知道自己渴望這個懷抱很久很久了，是如父皇的一樣溫暖安心。

所有的人，望著相互擁抱著宮驚鴻和宮驚羽，他們的心也變得酸酸澀澀了，他們每每想到宮驚羽還只是一個孩子便要承受著所有的苦痛和責任，面對所有人的言蜚語冷嘲熱諷，她該是要有多麼堅強的一顆心，才能成長成今這般睿智果敢的少女，才會能以一己之力挫敗如此驚天陰謀？所有的人，心底都是濃濃的尊敬與崇拜，鳳天國有此公主，大業必成！

“拜見傾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拜見傾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的人，無論是大臣女家眷，還是統領侍衛士兵，均是跪拜在地，所有人心悅誠服，心悅誠服！

望著瑤光殿前跪著的所有人，宮驚鴻的臉上出了滿意的笑容，夜莫的臉上也是笑意濃濃，而宮驚羽亦是笑了，望著他們，從心底散發著笑意。

“眾卿平身罷！”對著所有人揮揮手，宮驚鴻淡淡的說著“叛亂已除，各位便安心回去罷，至於宮景雲先前所說的毒，也已經被羽兒找人換去了，所以眾位不必擔心，一切事情，等明早朝再議！”將所有大臣遣去之後，宮驚鴻才將目光轉向已是瘋癲的藍若水，淡淡的問著宮驚羽“羽兒，藍若水如何處置？”知道宮驚羽對藍若水是恨之入骨，所以處置她的事情，宮驚鴻還是覺著讓宮驚羽做決定！

“給一杯忘憂，讓她安靜離去罷！”對待一個瘋癲的人，宮驚羽始終是不忍太過殘忍的折磨她了，縱然她是讓宮驚羽恨之入骨的藍若水。一杯忘憂，讓她忘卻所有的憂愁苦悶，安安靜靜的死去，也許這對藍若水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這一夜，明明是鬥爭最為烈的一夜，卻又是最為安靜的一夜，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是將整個帝都，整個皇城都洗刷了一遍，所有的鮮血，都已是不見了，空氣裡也早沒有了那股鐵鏽的味道，似乎是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切安好。

然而，這一夜真正安心的人卻很少，軍隊馬蹄穿街過巷的噠噠聲，短兵接的碰撞聲，帝都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一夜有大事發生，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黎明，等待著那道帶著希望的曙光照亮整個帝都，照亮黑暗的鳳凰城！

旭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