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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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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零零散散買了一大堆東西,除了新鮮的類和必要的蔬菜,還有一些常用的調料。

  她只在他結賬的時候提了一下便覺得很吃力,周祁山卻輕輕鬆鬆將所有東西包攬下來,一路提回了他們住的社區,林月想幫忙,也被他笑著搖頭拒絕了。

  她習慣了周祁山哥哥式的照顧,見他這樣堅決,就沒有再說自己要提東西的事,只是腳步跟得很緊,希望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林月看著周祁山寬闊的背影,他的髮要淺一點,在陽光下帶著一種生機蓬的栗

  明明是兄弟,他們的髮卻給人完全不同的覺。

  周月丘的髮很深,像紙上描了一遍又一遍的炭黑,髮質偏硬,偏偏又喜歡把頭靠在她的頸窩或是身後,總是讓她很不舒服。有時候不愛把頭髮吹乾,頂著一頭帶著溼氣的黑髮睡在她身旁,碎髮貼在白皙的臉頰上像彎曲的海藻,有種幽暗的美。

  或許是想出了神,出了電梯,她一頭撞在周祁山背上,鼻尖撞得結實,下意識捂住臉,懵然的抬起頭,才後知後覺到他們已經到了周家門外。

  “不好意思…”

  她說話甕聲甕氣的,還帶著哭腔,雖然用手擋住了看不清狀況,但想必剛剛撞得不輕,甚至像是擔心會再被傷害似的,微微退了半步。周祁山兩隻手都沒空著,只好俯下身來看她。

  “還好嗎?”

  他輕聲問,和周月丘如出一轍的眉微蹙,眼神明明很溫和,或許是因為過近的距離,卻給她一種不可抗拒的壓迫,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臉上,讓她有一些不自然的緊張。

  和周月丘急躁的宣誓主權的幼稚舉動完全不同,周祁山年長她一些,顯得更加成包容,就連安人也比周月丘要好聽得多,讓她慢慢放鬆了下來。

  “沒事的。”

  她發酸的鼻子,借擺手的動作逃離他的關切視線,從包裡翻找出周祁山剛剛給她的鑰匙打開門。

  他慢慢直起,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安靜的看著她的動作,琥珀般的眼眸略沉,微微抿著嘴角,似乎若有所思。

  一切很快按部就班,儘管林月向周祁山再叄保證自己是個廚房老手,周祁山還是以“來幫忙的人不應該太累”為由把她趕去處理食材了。

  “林月……”

  她正在解著裝著蔬菜的袋子,工作人員似乎繫了個死結,她好半天沒看出來應該怎麼解。聽見周祁山叫她,她就急忙轉過頭去看。

  他已經脫掉了沉重的外套,穿好了圍裙,配略帶花哨的圍裙裡面是乾淨整潔的白襯衫,配上他文質彬彬的金框眼鏡和無可奈何的表情,讓她覺得滑稽得可愛。

  “我手上沾了油,你能幫我挽一下衣袖嗎?”

  或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心,他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見她答應下來,才放下心,將兩隻手伸了出來,好在油汙只在虎口下一點,袖口還是雪白的。

  林月在家也會替家人做這種瑣碎的小事,自然而然的一口答應了下來,直到自己明顯更纖細的手放在他的腕上,受著他的脈搏在自己手下鼓動,才意識到其中過分的親密,呼一滯,就連指尖都僵硬了起來。

  她輕輕挽起他的袖口,擔心會再碰到水,就又往上拉了一段,出男人衣袖下一截結實的小臂。

  他的手生得真好看,十指修長,掌心白潤,有一種天生的書卷氣,骨骼卻清瘦分明,素淨的手臂上凸起玉石般的青紋,又不失男的遒勁有力,讓人以為似乎就這樣被他抓住,也是分外合理的。

  她看著,卻忍不住想起周月丘的手。那雙攬著她的手、撫摸過她大腿的手、鉗住她手腕的手……甚至,溫柔地探索過她深處的手。

  在她面前,周月丘總是表現得很急迫,明明是一個擁有大把可以揮霍的時間的桀驁少年,卻總是想要拼盡一切把她攥在手心裡,連帶著她對他那雙手的印象,都是過分鮮明的刺和誘惑。

  意識到自己又在神遊天外,林月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加快了手下的動作,只是臉上的薄紅浸到了耳,滿心的羞恥簡直要溢出來,已經無暇再欣賞眼前的美,只想著快點結束眼前的尷尬局面。

  “你的手好冷。”

  她剛剛收回手,就聽見周祁山說著,窗外的餘暉透過縫隙灑在他的側臉,乾淨帥氣的面部線條一覽無餘,另一面則晦暗無光,英俊又詭秘,簡直像墮落無間的神明。

  如果不是手上太髒了,他就會握住她的手了,周祁山忍不住皺眉。

  “旁邊有熱水開關,你忘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聽起來是很柔和的,在狹小緊迫的空間裡像一陣呢喃,他們的目光相接,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眼裡渙散又凝結,像一團抓不住的光。

  林月不知道,她只以為他在調侃她太久沒來,連這些都忘了。

  “對哦,我都忘記了還有熱水……現在打開啦!”

  她轉身繼續去和那個打不開的袋子做鬥爭,周祁山走過她身後去清洗手上的油漬,一時間廚房內沒人說話,水聲持續了很久,他把手上的油漬清理得很徹底,她聞到一股清新的、茉莉花的味道。

  鍋裡在燒水,用來給一些食材焯水,林月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把那個越纏越緊的繩結割了下來。

  周祁山放好了新買的調料瓶,鍋裡的水還沒有燒開,於是走過來準備幫忙理菜,她很自然的打算側過身讓他,他們家的廚房實在不算寬敞,不過也常年沒用過,平時沒人在意,她也沒留意過,所以現在束手束腳弊端就出來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他倒不是故意要停在她旁邊的,只是低頭的時候看見她頰邊沾了一滴水,正一點一點的滑落下來,大概是因為正忙著,她臉上透著薄紅,一滴清,看上去像一片被雨打溼的花瓣。

  他忍不住發愣。

  然後在她摸上自己臉之前,用指腹輕輕的蹭上去,將那滴清水默默地化進相貼的皮膚裡,溫柔的擦拭掉了。

  他擦得很認真,臉頰被輕輕掃過的觸讓她下意識想要扭頭躲開,卻沒有留意身後的灶具,將要撞上去的時候,被周祁山輕輕摟住,幸而只受到火焰的餘熱。

  “小月,你……為什麼不叫我祁山哥哥了?”

  她聽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