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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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了,羅莎琳已經可以下走動,連醫生都說她康復得很快。萊恩常在
落時分出現,給她帶來熱氣騰騰的晚餐。而阿曼德每天都會陪著她在這層樓的走廊上散步,給她講過去他們一起經歷的事。
或許是因為故的陪伴,羅莎琳逐漸想起了許多細碎的回憶。
她曾在王國最大型的創投峰會上介紹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風得意;
好友珍妮特牽著她的手,忘記帶傘的兩人肆意奔跑在滂沱大雨中,躲進街角一家僻靜的咖啡店;
阿曼德側過身,將她和慶祝跨年倒數的擁擠人群隔開。頭頂煙花綻開,五彩的紙屑落在她肩頭,被阿曼德輕輕撣走。在新年的第一秒,上傳來溫柔的觸
。
她回想起來的部分大多都發生在最近幾年。偶爾阿曼德給她講述的故事,也會在她腦海裡勾起記憶。
她從阿曼德口中了得知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將公司打造成了業內小有名氣的企業,但阿曼德對他們倆人私下的關係,只口不提。
羅莎琳撫上自己的嘴,回憶阿曼德親吻她時的
覺。彷彿在無數個
夜裡,他們也曾這樣
齒相依過。但他從不提起這些,或許是因為沒什麼好說的。成年人的世界裡不僅有愛情,也有單純的
體關係,他們可能只是各取所需的
水之歡,羅莎琳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在發什麼呆呢,羅莎琳。”阿曼德託著下巴,眨了眨雙眼,活像一隻求主人關注的大狗,這副溫順的模樣實在不像一個把她當炮友的人。
羅莎琳回過神來,隨便找了個話題:“我在想,什麼時候才能下樓逛逛。”
他們坐在這層樓的公共區域,沙發簡約舒適,冰箱裡的水果永遠是新鮮的,茶几上擺放著綠植和小點心。從他們的角度,可以剛好看到電梯。阿曼德被允許自由活動,而醫生囑咐羅莎琳在康復之前只能在這一層走動,方便醫生觀察她的健康狀況。
阿曼德在羅莎琳接受康復治療時經常會下樓閒逛,沒過多久就摸清了這家醫院的佈局構造。
這是瓦萊西亞首都最好的私立醫院之一,他和羅莎琳所在的特診住院部是醫院一隅的一座獨立三層建築,穿過一片花園和綠地可以通往其它科室的大樓。
滑翔傘出事被迫降落在鄰國,居然受到了VIP級別的禮遇。
羅莎琳就不那麼好受了,她不喜歡被限制的覺。之前她悄悄嘗試過從電梯間下樓,卻發現電梯按鈕由服務檯人工控制,她怎麼按也沒有反應。
想到這裡,她站起來對阿曼德做了個口型:“我去試試。”
羅莎琳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間的門口,推開重重的消防門。
警鈴大作。
門後的樓梯上五個壯實的黑衣人和她面面相覷,堵死了她的去路。
喧鬧的警報聲中,羅莎琳撇了撇嘴角,本以為瓦萊西亞人大發善心,原來她是被軟了。
她莫名想到萊恩,他和那些黑衣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給她的片刻溫柔和關心,原來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晚上羅莎琳早早入睡,沒有給萊恩看望她的機會。昏昏沉沉的睡夢裡,好像有人站在她邊許久,然後離去。
羅莎琳夢見潺潺雨聲中,她對珍妮特說:
我寧願要一文不值的自由,也不要拘俗守常的富有。
清晨的第一束光灑在羅莎琳臉上,前似乎有人輕輕挪了一下身子,為她遮住了光線。羅莎琳以為是護工在給房間裡換上新的鮮花,
糊糊地嘟囔了一句“謝謝”。
對方沒有應答,羅莎琳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萊恩捧著剛換下來的花束站在她前,一下子醒了睡意。
“吵醒你了嗎,羅茜?”萊恩溫柔地將聲音壓低,好像不忍驚擾到她一樣。
他背光站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羅莎琳接過萊恩遞來的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大口。
“謝謝你的花,”她心裡恨不得能從萊恩嘴裡扒出他的真實來意,再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什麼時候能放她回家,表面上卻風平靜,“每天你都是這個時候來換花的嗎?”
萊恩點頭默認,眼角含笑地望著她。
“起這麼早,別忘了吃早飯。”羅莎琳佯裝無意捂了捂自己的肚子。
“醫院食堂應該剛開門。”萊恩也彷彿隨口一提,“我在房間外面等你。”
他跟將她軟起來的人沆瀣一氣,卻給她留了更衣洗漱的時間,多貼心。
在房門輕合的第一秒鐘,羅莎琳朝著門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早晨涼意絲絲,羅莎琳走出大樓的時候,一件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了她肩上。她扭頭,萊恩神情自若,彷彿早已習慣這種舉手之勞。
他的西裝上沾染著若有若無的玫瑰花香味,羅莎琳趁著萊恩別過頭去的那一瞬間,深深了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是極為好聞的。
食堂裡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病人,羅莎琳坐在靠窗的角落,不動聲地邊吃邊觀察周圍。
早起的病人大多是中老年,一眼望去沒有昨天的黑衣人,看來萊恩支開了他們。
看到對面正對著一碗沙拉細嚼慢嚥的萊恩,羅莎琳頓時食慾減了一半。倒也不是因為她是個食動物,而是一看到那張
緻的臉上擺著副遊刃有餘的嘴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羅莎琳忍住將叉子戳進萊恩右眼的衝動,叉起一塊雞,看似漫不經心地送入口中:“每天換新的花,不會有點
費嗎?”
“我把這些花擺到了辦公室裡,還有些拿回家養著了。”萊恩一本正經地說著曖昧不已的話,眉梢間透著淺淺的愉悅。
羅莎琳對他有意無意的暗示無動於衷,只順著話題接下去:“你工作這麼忙,還每天給我帶飯,真是辛苦你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在哪家餐廳打包的,合我口味,我真擔心出院之後還會再想吃呢。”
萊恩不覺失笑:“是我做的。你若想吃,康復後常來我家,我做給你就是。”
“不會很花時間嗎?”
“有些工作我安排在晚上了。每天下班之後我都先回家做好飯,才給你送過來。”
他神情誠懇地解釋道,羅莎琳卻一句也不信。倘若萊恩是瓦萊西亞派來監視她的人,大概除了和她套近乎之外,和那些黑衣人一樣,也不會被安排其它任務。
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
她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離不開這立錐之地。
她嘴裡也沒一句真心實意,客套話信手拈來:
“那等我出院了,天天去你家吃飯。”
從那個早晨開始,沒有人再阻攔羅莎琳下樓了。
但她是困在屋內的飛鳥,不會滿足於出籠的須臾。
而是蟄伏著謀劃掙脫鎖鏈的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