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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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享受過了人間至樂的內藏助雖然已經大願功成得償所願,但下的武器卻沒有絲毫的疲軟,仍舊直
的對著天井。
若沒有對阿久裡夫人願意捨棄一切的動力,內藏助才不可能用身體如此透徹的傳達自己對二十七歲的主母那被壓在心中長久而深沉的情。
“這是在夢裡麼?”內藏助痴痴地望著天井,喃喃的說道。
以往,在他每次以阿久裡夫人為傾慕對象的夢中醒來之後,他都會下意識的如此問上一句,只不過沒人回答他而已。
“是在夢裡,我們都在夢裡。”但是今夜,癱倒在一旁紅暈稍褪以往總覺著是雲端之上的阿久裡夫人親口回答了他的疑問。
儘管他明白,今夜的真實將被永遠湮沒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清晨的陽光一如既往地普照在列島之上,待阿久裡夫人醒來時,內藏助早已經不在房裡。留在枕蓆之畔的,依舊是那張被很是時興地摺疊而成的和紙。
和紙中阿久裡夫人傳達給他的信息已被添筆改成了一朵俏麗的茶花,這是細心同時又富有詩情畫意的內藏助藝術般地銷燬可能成為不利佐證物件的舉措。
茶花的背面,是漂亮同時又不失遒勁的連筆。
“自蒙夜半傳衣後,不羨王祥得佩刀。”這句漢詩說的是唐國的李商隱對恩人令狐楚躬身親導發自肺腑的涕零之情。
阿久裡夫人不會認不得內藏助的手跡“夜半傳衣”已成往事,淚水在阿久裡夫人瑞麗不可方物的俏麗面容上濛,並在內心深處衷心企盼著奇蹟的降臨。***回到家中的內藏助心裡明白,赤穗藩是幕府下令廢絕的,想叫幕府覆水重收,雖然不是沒有前例,但困難一定超乎想象之上,然而,若是不能再興赤穗藩,像內藏助這樣的上級家臣還有較為充裕的家底可吃。
但中下層家臣可是立刻就會陷入斷炊的窘境。即使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沒有隨波逐依舊緊跟著他的這幫熱血男兒,他也必須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更何況,就在昨夜,夢幻中的阿久裡夫人還捨棄了自身的名譽,重重的拜託了他再興赤穗的重任呢?
即便資金是如此的緊張,內藏助還是拿出了近一百五十兩的黃金來為慘死的故主做了法事,並安排了一家寺院埋葬故主的遺骨。在當時凡事講究“大義名分”的扶桑,這麼做是必需的,也只有這麼做,他們才能獲得復興赤穗藩的社會輿論支持。
接下來就是奉誰為新主君的選擇。內匠頭長矩雖和阿久裡夫人婚姻多年,但由於內匠頭對閨中之事毫不在意,一心只撲在藩中的武備上,所以十多年來都沒有一男半女。
而和內匠頭血緣最近的,便是他那很早就給送到別家當養子的親弟弟淺野大學長廣。在和大學取得了聯繫之後,內藏助他們便發起了浩浩蕩蕩聲勢浩大的復興請願活動。
淺野家是一個龐大的政治家族。他們共同的祖先淺野長政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諸侯。長政死後,嫡子長晟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和本家的領地,而其他的孩子則分別被分封為“笠間藩”、“三次藩”和“赤穗藩”被勒令切腹的內匠頭一死,赤穗藩就算絕了嗣。因此,內藏助要想復興赤穗,就必須先找到這些“親戚”得到他們的支持後,勝算才能多一些。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本是世間的至理。
內藏助他們先找到了故主的表兄大垣藩主戶田氏定,希望他能出面向幕府上書要求復興赤穗藩,並追加對吉良上野介義央的處罰。
戶田被內藏助的請願嚇得半死,不但不答應幫忙,還警告內藏助他們不要亂來。無奈的內藏助只好折回去找所謂的“親戚”幫忙。
但也只有阿久裡夫人生身之所的三次藩比較同情他們,提供了一點資金上力所能及的幫助。幕府御醫植村養仙見內藏助這麼瞎跑不是辦法,告訴他應該去走走將軍面前的第一紅人柳澤吉保的路子,但是柳澤吉保的路子哪有那麼簡單?要見柳澤,先要打通他的手下平岡的路子。
但是平岡也不是那麼好見的,於是又要去走平岡的兄弟的路子。且不說柳澤吉保人稱東瀛和珅,內藏助身上一共才七百兩不到的金子,就是盡數送人。
也不夠人家牙縫的,於是這條道路還是沒能走成。就在內藏助他們辛苦奔走的時候,突然晴天霹靂。奔走了一年之後,幕府勒令唯一可能再興赤穗藩的淺野大學長廣回到淺野家族的本家去,這下子頓時叫內藏助他們傻了眼。
幕府下達這樣的命令,擺明就是堵死了赤穗藩的再興之路。阿久裡夫人回收的嫁妝已經花去了一大半,幕府又斷絕了復興赤穗藩之路。內藏助他們奔走呼告了一年多的結果就這樣打了水漂。
“難道,難道阿久裡夫人給我的使命不能完成了嗎?不!”內藏助陷入了痛苦的絕望之中。
“就算不能再興赤穗,至少也要讓上野介得到應有的懲罰。”阿久裡夫人的囑託,一直都深深地刻在內藏助的腦海裡,從未淡忘。既然已經復興無望,內藏助決定至少也要幫阿久裡夫人達成復仇的願望,否則,自己不是禽獸不如了嗎?錢,已經越來越少。
原本有著八九十人的復興隊伍,因幕府關閉了再興的門路,不少人選擇脫離了內藏助而自謀生計去了,最後,僅餘了五十人未走,這五十人中,還有幾位老人家腿腳不便,也就是說能參加復仇的人員,實際上僅有四十七人而已。
為了省錢,士們租著最廉價的屋子,一天只吃兩餐,但即便是如此,只出不進的開銷也使得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困難了。
苦難的子是如此的難捱,每當年輕的吉田兼貞心灰意冷的時候,他總是躲到無人的地方,悄悄地拿出阿久裡夫人曾經差點拿來自殺用的那把短刀。
每次望著這柄隨身多的短刀,似乎就能看見阿久裡夫人那嫵媚無雙的倩影。吉田兼貞覺得自己若不是靠思慕阿久裡夫人為支柱的話,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每次手的時候,他都要看著這柄心上人曾用過的武器來做,每次都必須將睪丸裡的存貨放幹,只有這樣,他才不至於因長期的艱苦生活而陷入絕望。
兼貞是個心細的人,和四十多位同志生活在一起後,他驚訝的發現,大多數人在手的時候都在唸叨著阿久裡夫人的名字,甚至連內藏助十五歲的兒子松之丞也不例外,這讓他
到十分的震驚!
難道?大家都和自己一樣,是為了阿久裡夫人才參加這個計劃的嗎?相比士們的艱難度
,上野介義央的
子實在是有如天堂一般,原本就身兼美差的他近年來是越過越好了。
上野介的夫人是米澤藩的小姐,帶來的嫁妝自然不是一筆小數目。前幾年因為米澤藩沒有繼承人。
而過繼了上野介的兒子為藩主,因為這個原因,每年上野介可以拿到六千石領地的收入,至於常開銷,摳門的上野介從來都是算在米澤藩的賬上,以至於米澤藩的藩士們大為憤慨,罵道:“就因為這個混蛋爹的貪婪,我們米澤藩就快要傾家蕩產了!”上野介自從設計害死了內匠頭之後,對於赤穗藩的舊臣們一直嚴加防範著,生怕他們前來複仇。即便現在僅剩下了四十七人,上野介依然沒有掉以輕心。眼見仇人防範甚緊,一天,內藏助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上野介對我們防範的非常緊,他家有很多的護衛,人數遠遠高於我們,如果硬拼的話,我們不但不能報仇,還會被敵人全部消滅。”
“內藏助,你是要退縮了嗎!?”吉田兼貞氣憤的對著內藏助大吼。
“不!你們聽我細說。”
“以前主公在的時候,山鹿素行師傅曾經告訴過我們,只有讓敵人認為你對他沒有威脅的時候,他才會放鬆緊惕。也只有等敵人放鬆了警惕,我們才能一舉成功!”
“那要怎樣才能放鬆緊惕呢?”內藏助示意大家靠攏,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久。
“我反對!”吉田兼貞大聲說道。
“誰知道你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沒準你假戲真做從此洗手不幹了呢?我們這些人可不像你,聽說好多大名都想挖你過去,而我們這些人都是些沒人要的。
你假戲真做的話還能過好子,我們這些一天兩頓飯的可就沒這個本錢了!
““兼貞!你敢質疑我對阿久裡夫人的忠誠嗎!?”
“那你說如果你要假戲真做了怎麼辦!?”內藏助咬了咬牙,說道:“那好,我們約定一個最終期限,如果到了這個時間我沒實現自己的承諾,你們就一起把我殺了!怎麼樣?”兼貞覺得,這還算是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