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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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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淑君首先跳出來發難,最近丈夫官文博對她抱怨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手下的公司有樁很大的開發案,想找英華銀行貸個款、借個錢,誰知竟比外面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一般企業還難,好像擺明了是在故意刁難他,還問她是不是哪裡得罪了darren?

方淑君倒是沒往宴會那晚想,她心裡一直盤算著的,是自已孃家表妹跟原聖成的婚事。

表妹汪欣妤自從國外學成回來,就對darren一見鍾情,寧可當個小秘書,也堅持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因為表妹的職務是官老爺賣父親面子親自安排的。

再加上表妹又一向盡心盡力,因此darren也不好調動她的職位,久而久之,大家似乎就已經習慣了,把他們看成一對,尤其是在方家,每個人都在背地裡,悄悄把“表少”和“副總裁夫人”的位置,套在了汪欣妤頭上。

可是這邊darren對錶妹連點稍微曖昧的表示都沒有,那邊就曝光了那個姓顧的女人,方淑君看在眼裡,難免著急。

“darren,我是按照老爺的吩咐,專程過來看看,想問一聲究竟怎麼一回事,還被報紙註銷來了…你知道,老爺在臺中還等著呢,他老人家可是一心疼你的,你有什麼話要我幫忙轉給老爺的嗎?”方淑君知道,原聖成從來不把自己這些人當回事,因此一口一個“老爺”原聖成哪會不知道她的用意。

周圍那些圍觀的,立即紛紛附和道:“是呀,誰不知道老爺最疼的,就是騏少爺和表少爺?”

“darren呀,老爺年紀大了,你可千萬不能惹他老人家擔心!”原聖成悠悠然的坐著,穿著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半捲起衣袖的胳臂擱在疊的長腿上,修長的手指捏著支智能型手機摩挲著,微揚的角似笑非笑,眉宇間卻透出一種篤定。

他耳裡聽著那些人的話,心裡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

方淑君見原聖成沒搭話,也沒發火,便繼續道:“我悄悄揣摩老爺的意思,好像是覺darren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可以的話,快點把婚事訂下來,免得被有心人藉著報紙做文章,到時候對咱們官家可不利呀。”原聖成還是沒理她,倒是坐在一邊的官之茉忽然抿嘴一笑,“真沒想到,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了淑君堂嫂,原來堂嫂這麼擅長拿著雞當令箭。”方淑君被這話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發作不得。

眼前這位被稱為上社會“第一美人”的官家大小姐,一頭波式的黑捲髮鬆鬆地盤起,菸灰的剌繡小洋裝穿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法式斜裁的款式以及‮絲蕾‬鍛帶點綴的高線設計,襯托得原本就生得嬌豔如花的女人格外嫵媚。

官家女人多,高的、矮的、豐腴的、纖細的應有盡有,一個比一個長得貌美如花,可眼前這女人,從頭到腳唯一彩豔麗的顏,似乎只有那兩片優美小巧的紅,卻還是將在座的這些女人硬生生全數比了下去!真是氣死人了!

若換成旁人,從不吃悶虧的方淑君決計是不會嚥下這口氣的,可是這個不是一般人啊!

棠少爺的寶貝妹妹,她哪敢惹?

於是方淑君強笑一下,“其實上上報也沒什麼,只是咱們官家有頭有臉,那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怎麼有資格…”她突然噤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方才一直沉默無語坐著的原聖成倏然下顎緊繃,雙目眯了眯,冷冷地朝她瞟了過來,那擲過來的兩道犀利眼光,殺氣騰騰,彷彿在警告她別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嚇得她將要說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裡。

對了對了!她怎麼敢忘記,這位表少爺的祖父可是南美大名鼎鼎的黑幫教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原聖成雖然在臺灣長大,可或多或少在血裡,也淌著那種殘酷無情的因子吧?

見方淑君吃了虧、受了驚,從進錦瀾苑起就開始生氣的官天麗立刻上前,面不善地衝官之茉道:“我今天是來跟你表哥談正經事的,你一個沒嫁人的小孩子什麼嘴?眼裡還有長輩嗎?”捱了訓斥的官之茉倒也不惱,只淺淺一笑,道:“姑姑說的是,長輩既然在座,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哪敢逾矩?”她與方淑君算是平輩,此話一出,又等於不輕不重地給了後者一巴掌。

官天麗也不跟這女孩打嘴仗,掉頭就問原聖成,“darren,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人家joanna等你也等了好幾年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原聖成一揚眉,身子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這下眾人看明白了,除了官天麗他還願意應酬一下,其餘各人,他壓沒放在眼裡,甚至連正眼懶得看一眼,只聽他淡淡地說道:“姨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結不結婚,跟joanna有什麼關係?”

“你…”官天麗一噎,還沒開始長篇大論,便又聽見自己外甥口齒清晰地丟出一句,“再說一年前我己經去登記結婚了,現在就差辦婚宴了,姨媽,您大可放心了。”這句話猶如有著巨大沖擊波、熱輻與破片的炸彈,轟得在場的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官天麗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一下子站起來,滿臉動,“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姨媽,您沒聽錯,去年我就已經結婚了。”

“你!你好哇!竟然敢自作主張!娶的是誰?為什麼不通知我?”官天麗差點急怒攻心,她自恃身為原聖成的姨媽,早跟方傢俬下有了約定,要促成這樁婚事,誰知會這樣!

這時,一直站在原聖成身後的華管家上前,一副恭敬有禮的神情,勸道:“親家姨太太,請千萬不要動氣會氣壞身體可就不得了啦。”官天麗是知道這位華管家的,此人在錦瀾苑三十多年,對原家忠心耿耿,地位也很是不一般,就連原聖成也從來沒將他當過下人,因此見他站出來勸解,立即大吐苦水,“華管家!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不是太膽大包天了?私自結了婚,連說都不跟我這個當姨媽的說一聲,簡直太過分了!他眼裡還有沒有家裡的長輩?”

“是是,您息怒,喝口茶,先消消氣。”華管家將官天麗勸著坐下,彷彿突然又想起什麼,畢恭畢敬道:“親家姨太太,上星期這宅子準備更換窗簾,設計師推薦了一款,據稱是從法國里昂空運過來,全球最頂級的窗簾,圖案很是鮮明,全是手工刺繡,我略地算了算,若是按每尺三千的價格,佈置完整間宅子,大概要花費超過三百萬。”不只是官天麗,方淑君等眾人都如同看天外來客般,看著一本正經報賬的華管家,不知道這老管家怎麼會突然東拉西扯到這裡來?

華管家繼續慢條斯理道:“另外,您覺得地毯是從印度採購還是到伊朗採購呢?紐西蘭的純羊地毯其實也是不錯的,最傷腦筋的還是材質和花…您說是不是?”

“如今這宅子裡的主臥加上客房、客廳、書房、家庭影院、起居室、撞球室、健身房、蒸氣室等等,一共有二十七間屋子,要是把窗簾和地毯全都換掉,可是個大工程…”官天麗聽得簡直怒不可遏,這華管家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都什麼跟什麼呀?難不成是老糊塗了?

誰知華管家猶如老僧唸經,還在那絮絮叨叨地繼續請示,“另外廚房和浴室…”

“行了!”官天麗火冒三丈地一拍桌子,“這都是你們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跟我說什麼?”

“啊!原來親家姨太太是知道的。”華管家拐彎抹角了老半天,在聽到這句話後似乎總算滿意了。

“知道什麼?”官天麗女士顯然已經被這老頭子徹底繞糊塗了。

只見華管家很矜持地一笑,反問道:“我家少爺要娶誰、想娶誰,那也是我們原家的事,這跟親家姨太太又有什麼關係?”一聽這話,官天麗先是一愣,接著惱羞成怒,屏聲靜氣地在牆邊站成一排的林媽和僕人們,一個個都咬緊牙,拼命憋著笑,其他人也不敢笑,唯有官之茉很不厚道地“噗哧”一聲笑出來。

“好!好!好得很!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你們原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已經氣到頭頂冒煙的官女士,又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拎著手拿包,怒氣衝衝地大步離開大廳。

方淑君見唯一一個能在原聖成面前說得上話的長輩,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也只能陪著笑說了兩句客套話,灰頭土臉地和其餘眾圍觀者起身走了。

原聖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顧沁朵下午出門去,說是要到學校一趟,他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去接她回來。

他轉過頭,問仍坐著一動沒動的官之茉,“之茉,你不走嗎?”

“表哥,幹嘛攆人呀!其實我今天來,可是專程來送禮的呢。”官之茉盈盈笑道:“就當是遲到的新婚賀禮吧!雖然是晚了點,但是心意是不會變的哦!”裝在紫檀木盒子裡的一對紅瓷做的鴛鴦,釉鮮紅均勻、澤鮮豔,光澤內斂又不失華麗,氣度雍容華貴、凝重樸實,富有通透,堪稱釉瓷中的珍品。

“謝謝你,之茉。”原聖成真心道謝,示意身後的華管家妥善收下。

“客氣什麼?”官之茉嫣然一笑,“在官家,對我好的,也就這麼幾個人,表哥,你是其中一個。”官家的人,哪怕血脈相連,都從來不缺乏算計,何況是對她?

姓官的,也許是永遠都不會懂得“合則兩利,鬥則俱傷”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