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裡應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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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彪與路萬里二人走進“黑虎寨”那座豪華巍然,壯麗十的聚義大廳上,褚天彪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面上有了笑意。因為在那最裡面的一張太師椅子上,斜著坐了個人,這人他最是“
悉”正是那夜與他小樓上“互相切磋”的“笑羅剎”鳳依依。
鐵石心重重地跌坐在鳳依依一邊,回頭不見兒子鐵少朋跟來,忙對路萬里吩咐:“路萬里,你給我好生看牢少朋,這小子我看是管不了他了。”路萬里匆匆走出大廳,鐵石心一掌拍在桌面上,沉聲對褚天彪怒喝:“你說,那晚上你在幹什麼?姓君的人都摸進你的油坊殺起人來了,你卻不見人影,你是幹什麼吃的?”褚天彪當然不能說出自己那晚是同二當家在製造歡喜,他眼前甚至連望望鳳依依也沒有,只是低著頭道:“屬下…屬下那晚…”鐵石心叱道:“你要實話實說,你怎麼不想想趙溝橋那面?‘拘魂手’閻世齊閻舵主同他的那批弟兄們,他們為了‘江南綢緞莊’,個個把命豁上。如今雖說‘江南綢緞莊’完了,可我也並不心疼,唯有閻世齊他們的死令我痛心。可是回頭看看你,哼!你說吧!”褚天彪趨近鐵石心,他的那張娃娃面上出個苦笑,道:“當家的,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一大早,我的一個夥計對我稟報,說是有可疑的人物來到泰山鎮上,屬下以為泰山鎮相距唐山五十餘里,姓君的他再膽子大也不敢到泰山鎮撒野。後來我一想不對頭,當天晚上屬下便親自往姓君的落腳地方摸過去,萬一是姓君的王八蛋,屬下就要設法下手先收拾他。不料我摸到了‘泰山客棧’後院,發現並沒有姓君的人,才剛剛翻出客棧圍牆,已見城內起火,等我一趕回油坊,姓君的已撂下話走了!”鐵石心麵皮緩下來,道:“你說的可是實情?”褚天彪忙應道:“句句實言。”鐵石心冷冷道:“十成我只相信兩成。”褚天彪的娃娃面一僵,道:“當家的可以去調查呀!”鐵石心摸著
鬍子,怒道:“向誰去調查?油坊的夥計會替你製造麻煩?只怕他們沒這個膽吧!”褚天彪突然單膝一跪,道:“至少我褚天彪對當家的可是一片忠心!”鐵石心怒道:“你起來,我知道你對我忠心的,更知道你對二當家也是一般的忠心,我清楚得很。”一旁,面
冷青的“笑羅剎”鳳依依這才跟上一句,道:“褚舵主這一點倒是不錯!”褚天彪緩緩站起身來,道:“唯天可表!”鐵石心沉聲道:“別再表了,倒是姓君的要你傳什麼話,快說!”褚天彪低聲道:“要說姓君的可真不是東西,他要把我們在外的各分舵一個個砸毀燒光,直到寨主放了勝小玲…”未再聽下去,鐵石心宛似被人一拳搗中心口窩般跳起來大罵,道:“近他娘,姓君的盡他媽躲在暗中玩壞點子,當初我們血洗‘百靈堡’,怎麼會放走他這號人物。先是他們三州七鎮十八堂口的人物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這以後他盡在暗中造老子的反,媽的,看來非我親自出馬不可了!”鳳依依
口氣,道:“我料準水火會有好的收穫,再說姓君的已救走了勝小玲,他該不會再對我們其餘幾處分舵下手了吧!”鐵石心忿然道:“鳳妹,你叫我拿什麼向少朋
待?”鳳依依道:“一切就等水火他們回來自然會明白,也許那個醜惡的仇心良在瞎說!”點點頭,鐵石心道:“希望如此,我就安心了!”此刻,黑虎寨的石牢,仇心良就坐在第一間石牢裡,裡面除了一堆乾草,草堆上連個破棉被也沒有!
推他進那石牢的漢子說的十分明白,裡面的那間有鋪,被單棉被帶枕頭,一應俱全,不過那是給勝小玲住的,這時候還輪不到別人住!
仇心良被鎖鏈拴著,面前,鐵少朋已踢了他十幾腳,邊厲疾言地罵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勝小玲從你眼皮下被姓君的擄去,你這該死的東西,我非活活踢死你不可!”罵著,鐵少朋又是一連幾腳,幾乎把仇心良踢得岔氣,他張口噎氣地道:“少寨…主…屬下…盡力了…我…不是姓君…的敵手…”鐵少朋抖手一個大嘴巴,罵道:“李傑能死,你為什麼不能?你孬種?你沒有骨頭?你不是人,老子就打你個怕死!”足踢仇心良的
股,上面還打他的雙頰,仇心良連躲的機會也沒有,因為仇心良被鐵鏈銬在石壁上的一個
鐵環上。
血自仇心良的臉上嘴角出來,幾乎連鼻子也被打歪,但仇心良卻咬牙苦撐。
鐵柵外面,路萬里低聲勸道:“少寨主,別打了,一切等水火他們回來以後自有所分曉,何必此時同這醜怪生氣!”猛的旋身,鐵少朋咆哮道:“已經分曉了,姓仇的已經對我又詳說了一遍,仍然是那句話,勝小玲被姓君的帶走了!”鐵少冊回身又要打,路萬里忙也走進柵內,道:“少寨主能聽屬下一言。”鐵少朋怒道:“聽你的可以,能把勝小玲再找回來?”鐵少朋已向路萬里去,他那種螢目豹聲,咄咄
人之勢,連路萬里也吃一驚的退後一步,笑道:“就以最壞打算,如真是勝小玲被姓君的抄小路帶走,也是因為二當家之故,當初屬下同二當家在白馬鎮東面一場搏殺之後回程時候無意間在尹清風那老鬼地方發現而擄來,如今又以她換回二寨主的人,情理上也算過得去。不過少寨主放百二十個心,只三寨主回來以後,如果真是如姓仇所言,屬下相信二當家必將於傷處養過來,領人馬去找姓君的,到時候屬下拼著
命也要把勝小玲再毫髮無損的送到少寨主面前——”鐵少朋突然大吼一聲,道:“去你媽的搪
之詞,哪個不清楚你同鳳姨的事,路萬里,你給我離遠些,我不要看到你!滾!”路萬里頭上一熱,肺快氣炸。
“秦川四傑”三個已為姓鐵的父子送命,如果不是鳳依依還活著,路萬里早又回秦川去了,哪會在此聽這黃口小兒的辱罵!
陰陰的一笑,路萬里道:“屬下告退!”鐵少朋怒叱道:“快滾!”路萬里走了,鐵少朋旋身面對仇心良,戟指罵道:“這是一筆算不完的賬,醜鬼,勝小玲若是一不回,我便每
來修理你,直到…”仇心良猛的抬頭,一張疤痕斑斑的臉上肌
捲動,雙目閃耀著炯炯厲芒,道:“少寨主,你在折磨一個對黑虎寨忠心的人了。”鐵少朋冷笑道:“忠心的是李傑,所以他死了。”仇心良道:“屬下只是個獵戶出身,我身上已受到劍傷,姓君的沒殺我是有話要我帶回來,怎能說我不忠?”鐵少朋沉喝一聲,道:“就是要你帶話回來,他要以血還血的血洗我們黑虎寨?能嗎?”仇心良道:“他們當然不能,而且是自不量力,但話我卻不能不帶回來。少寨主,你多體諒!”猛的衝出柵外,鐵少朋一躍而到了裡面的那間石牢外,他雙手顫抖的施力扭動著鐵柵狂叫道:“小玲!我的小玲!你真的那麼狠得下心的丟我而去?小玲!這世上除我鐵少朋,還有誰會為你瘋狂?回來吧!只要你回來,我絕不會再讓你住在這鬼地方吃苦。小玲!我發誓要你過最舒服最快樂
子。小玲,我只盼你能回來,我不抱你,也不碰你,只遠遠的站著看你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啊!勝——小——玲!”就在一陣痴
呼喚後,鐵少朋突然雙手捂面,大嚎著衝出石牢而去。
石牢外面的大亭子內,八個勁裝大漢誰也不敢走過來,如今見少寨主走去,忙發動機關把口堵起來!
石牢內立刻又恢復了平靜,但平靜中似有著人語!
不錯,說話的起自中間石牢!
中間石牢住著段姬兒,一位把青被全部剝奪在這石牢中二十多年的段姬兒,也是百草嶺“囂廬”主人胡仙的未婚
子!
聲音在空中飄蕩著:“你為何還回來?不知啊!”仇心良嘴未動,但聲音卻清晰的傳過去,道:“我不能不回來!”段姬兒道:“鐵家父子殘忍成
,難道你不知道?”仇心良道:“我十分清楚!”段姬兒抱怨地道:“那你為何還要來?”仇心良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應該知道我再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段姬兒低聲沉痛地道:“你救不了我的,即使你真的有機會救我,只怕我這模樣也沒臉再見胡仙了!”仇心良沉聲道:“姬兒,你錯了!”段姬兒道:“錯的只怕是你呀!”仇心良有力的聲音傳向中間石牢,道:“你被姓鐵的折磨近三十年,是
體上的痛苦,但你可知胡仙大夫卻是飽受
神摧殘,他已白髮蒼蒼了!”有著
噎的聲音傳過來,段姬兒哭了。
仇心良接道:“你的堅貞守節,痴情不渝,已經超過了你當年的美貌,在胡仙眼裡,你還是他心中仙女,月裡嫦娥。就是因為你的這種高超節,才大為
動我,想想,我會袖手旁觀的不聞不問?道上我也就別混了!”段姬兒在拭淚,她低聲斷斷續續道:“只怕…只怕有一天…胡仙…見我變得…又醜又老…他會…要我?”仇心良堅決地道:“除了高興,他別無表示,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可是…”隔壁的段姬兒已急急地道:“不,你絕不能殺他,為我,他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了,即算有一
他拒絕接受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為支持我在這石牢中活下去的,便是胡仙的影子在支撐著我!答應我,真有那麼一天,你絕不能殺他!”仇心良心中泣血,這何止是天妒紅顏,簡直就是造化
人,生生拆散一對美滿姻緣!
“百竅通”水火與“黑金剛”巴少雄二人是人抬著回唐山的,二把頭“飛刀”齊步前就率領著只有不到八十名黑虎寨仁兄,架著一大批受傷的,第三天他們才到了唐山谷外的十里崗下。
十里崗設有第一道卡子,消息很快的送進大寨!
時間尚未近正午,聚義大廳上“人面蛛心”佟老古正在同“飛天虎”鐵石心商議著,一旁還有路萬里與褚天彪二人在座!
聽得“百竅通”水火率眾回寨,鐵石心當先大步往吊橋那面去。
現在,連休養中的“笑羅剎”鳳依依也趕到吊橋下面!
谷口處已是人聲鼎沸“吱呀吱呀”的擔架上面“百竅通”水火撐起上身望向吊橋,見鐵石心等全了出來,心中著實不是滋味!
搶步上前,鐵石心沉聲道:“怎麼回事?”水火著氣,道:“當家的,姓君的那龜孫子是頭狐狸呀!”鐵石心當機立斷地大吼道:“傷的人快找人醫治,其餘的先回屋歇著!”鳳依依走近水火,道:“沒有提回勝小玲?”此刻,齊步前走來,忿怒地道:“我們的計謀原是十拿九穩,哪會想到青河面上
本沒有勝小玲,連他孃的君不豪那小子也不在。”鐵石心跺腳連連,道:“這麼說,仇心良他並未說謊騙我了。”緩緩的往吊橋上移,水火在擔架上道:“難道仇心良見過君不豪與勝小玲?”鐵石心沉聲道:“他同李傑隨後發現君不豪與勝小玲二人一起繞向大羊山後,他二人立刻跟去,然而…”水火忙問道:“三把頭呢,先是我叫他偽裝著藏在路萬里帶的人中,事情一了便要他盯牢姓君的一夥,然後在青河下手,他卻始終不見人影,我正要回來找他算賬呢。”鐵石心怒道:“他死了,死在你的好計謀下,這下子我看你如何向少朋去說。”水火忙道:“發生意外,那是出人意外,當家的,屬下惶恐,屬下失職。”就在大廳前面,鐵石心對佟老古吩咐:“去把仇心良放出來,他是冤枉的。”
“人面蛛心”佟老古道:“放人是對的,至於他的職務…”鐵石心道:“他那個模樣,還是留在那兒守石牢吧,這樣也好叫那段姬兒見了不自在!”佟老古手臂上掛著他那支“火心菸袋”匆匆的趕往後寨石牢去了!
鐵石心命人先把水火與巴少雄兩人抬到他們住處,齊步前便跟著鐵石心到了聚義大廳!
重重跌坐在中央太師椅子裡,鐵石心冷冷道:“二把頭,你給我仔細說,領了這麼多弟兄趕去,竟然一事無成的損兵折將,灰頭土臉滾回來!難道他那十幾個人是兇虎?而你們是一群小羔羊?”齊步前雙手握拳哆嗦地咬著牙,道:“說出來真他媽叫窩囊!有朝一再照上面,我齊步前絕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鐵石心怒道:“那是以後的事,我要知道青河那面的情形!”齊步前道:“三當家的計謀原是周詳的,我們在大羊山換人的前兩天便趕到了青河,而且只過了一天便見姓君的領著十幾個手下從青河那座木橋上走過。三當家把人馬分在河兩邊埋伏,且又把木橋拆掉,只要姓君的回頭過河,我們的人便兩岸兜著
,任他
翅也難以逃了,可是…”鳳依依道:“可是什麼?他們沒過河?”齊步前道:“河是過了!”於是,齊步前便把當時那場血糊淋漓的搏殺又仔細的述說一遍…
也就在這時候,大廳外面,鐵少朋已狂叫著衝進來,他雙目已赤,只打量了大廳內幾人以後,便惡狠狠的走到齊步前面前,吼道:“勝小玲呢?”齊步前一愣,起身想笑,但他知道要笑絕對比哭還難看,低聲小心的:“少寨主,我們沒遇上勝小玲…”
“粉面鷹心”鐵少朋猛然旋身面對鐵石心,道:“爹,仇心良的話果然是真的了!”鐵石心道:“所以我叫人把仇心良放了!”鐵少朋厲叫道:“我怎麼辦?怎不為我想想?”
“笑羅剎”鳳依依笑笑,道:“少朋,我們都出了力也了血,更死了不少兄弟,這些無法彌補的損失,不都是為你?”鐵少朋怒吼,道:“要真為我,那就把勝小玲給我找回來!”齊步前立刻點頭道:“會的,少寨主,找回勝小玲那是早晚的事!”鐵少朋一把揪住齊步前衣領,咬牙又切齒地道:“什麼叫遲,什麼又叫早?你在搪
!”齊步前急忙搖動雙手,道:“少當家,你得聽屬下說呀!”鐵石心沉聲道:“少朋,怎可對二把頭如此,放手!”鐵少朋忿怒的一錘敲在桌面上吼道:“你有何話好說?”
“飛馬”齊步前先是嘿嘿一笑,道:“少當家,你小時候就騎在我肩頭往山上去摘果子,你想想我老齊哪個地方不護著你?”鐵少朋沉聲道:“醜表功!”齊步前忙笑笑,道:“沒這個意思!”他一頓又道:“事情是這樣的,姓君的手下那幫王八蛋這次全都掛了彩,有幾個被殺的可也真夠他們嗆,就在他們順著青河邊往西南方溜走時候,三當家暗中已派人盯牢他們。屬下在想,這批混賬必定去某個地點與姓君的會合了,只要他們窩藏地點被派去的人踩到,消息便立刻會送回唐山,那時候我們暗中調派人馬,勝小玲她還能上得了天去?”太師椅子上,鐵石心點點頭,道:“還是三當家想得周到,只等跟去的人回頭,我們可得設一週詳計策,務必把他們一網打盡!”
“笑羅剎”鳳依依冷笑道:“姓君的那條命已是我的了,再照面我會叫這野生雜種知道老孃厲害!”突然,鐵少朋吼道:“不!只等消息一到便由我親自找去,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一驚,鐵石心道:“這種玩命的事你可不許胡鬧!”鐵少朋尖嘴一咧,鼻孔動的道:“爹,你不會要一個怕死又孬種的兒子吧!”這時候鐵石心當然無法回答這句話,他點點頭,道:“不錯,但也得看什麼情況!”鐵少朋道:“什麼情況全一樣,想我那五個跟班的也同兒子一樣,迫不及待的要為我去找姓君的了!”是的,鐵少朋身邊是有五個武功高強的跟班,那也是他老子專門為他挑選的,幾個月前血洗“百靈堡”的時候,鐵少朋帶著他的五衛士跟了去,現在——鐵少朋決心要自己出馬了!
“笑羅剎”鳳依依笑道:“老子英雄兒好漢,古來皆然。鳳姨相信你是個好樣人物,只是如要找那批人物,總得大家先行商定,謀後而動總是不會吃太大的虧。”冷冷一笑,鐵少朋站起身道:“就算拼得一死,我也要找到勝小玲!”說完便大踏步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