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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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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山外的那座亭子裡,李傑低聲對八個青勁裝漢子說了幾句話,便匆匆與少寨主鐵少朋走去…

仇心良留在中,他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偏頭望向外面,見八個漢子在亭子裡有說有笑,這才低聲道:“姬兒。”三間石牢中只關著兩個女的,一個是勝小玲,另一個是個半百婆子…

然而,就在仇心良話聲剛落,那個萎坐在一張舊棉被上的婆子,抖然全身一震地抬起頭來…

於是,面向反方向的仇心良又道:“姬兒!”忽地扶著鐵柵欄杆站起來,那婆子驚異地望向揹她而坐的仇心良,灰白的面孔在痙攣…

“姬兒!你是姬兒?”婆子突然低吼道:“你是誰?”仇心良道:“你可是姬兒?”婆子乾枯的雙目似已見淚地道:“不錯,是我的名字。唉,這已是二十多年未曾有人這麼叫我了!”仇心良猛地回過頭,婆子一聲驚呼,道:“你,是人?是鬼?”聲音從中傳出去,連守在亭中的八名漢子全聽見,不由全哈哈笑起來…

仇心良知道中說話的聲音外面容易聽見,立刻警惕地低聲道:“別怕,姬兒,我可並非是鬼。”婆子低聲道:“你究竟是誰?”仇心良道:“姬兒,你可記得胡仙吧?”婆子全身顫抖地道:“你…你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還忘不了我?為了要見我,你竟還把自己折騰成那模樣,你…胡哥呀,你又是何苦呢?”仇心良搖搖頭,道:“我不是胡仙,但我是受胡大夫之託來看你的,多年來他沒有忘了你,他…”婆子似是安地道:“胡仙他可好?”仇心良道:“好!”婆子問:“他如今應該是兒女成群,過著十分幸福子的人了。”仇心良搖頭道:“你猜錯了,胡大夫獨居深山,結草為廬,無無時不在叨唸著他的姬兒…”突然雙手捂面,婆子噎著氣出了眼淚…

仇心良嘆口氣,道:“你一定是姬兒了。”婆子道:“我說過,我就是胡仙未過門的子。”仇心良點點頭,道:“我不能有絲毫閃失,所以我必須要慎言。”婆子道:“我理解,多年來我一直被囚在這石中未曾出去過,初來的三年間,把我擄來的鐵石心尚且不時來糾纏我,但都被我峻拒。這以後他就變得像頭野獸,而我…”雙目突然噴出炯炯眸芒,仇心良望向另一間石室——石室中跌坐在一張木上的少女,正面向山壁,本不回頭來看,而那個少女…

仇心良咬牙“咯嘣”響,低沉地道:“姬兒,你就快苦盡甘來了。”婆子一驚,道:“我不作此想,唐山黑虎寨,進得出不得,江湖上也曾有人來救過我,而且我心中清楚,必是胡仙僱人來救我,但他們都沒有一個逃出這絕谷,而你…”仇心良低沉地又道:“你說的是不錯,但那並非是你所想的真正無法逃出,而我,卻另有打算,你稍安勿躁。”婆子一嘆,道:“這麼多年都熬下來了,還在乎多等年兒半載,只是隔壁的姑娘可也真的可憐,如果不及早救出去,她的命運便與我的一樣下場了。”仇心良道:“你的意思是…”婆子低聲道:“姓鐵的父子全一般樣,他們所得不到的,便寧可加以毀去也不放手。我擔心鐵少朋同他爹的作風一樣,時光一久,那姑娘就可憐了。”仇良點點頭,道:“有可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婆子道:“所以我說隔壁少女真可憐。”仇心良道:“姬兒,你在這中住了這麼多年,以你看有什麼方法才能順當地走出谷?”婆子搖頭道:“難,而且我也未再走出這室,連谷中模樣我也早已忘記了。”仇心良道:“如果大舉攻來,你以為如何?”一嘆,姬兒道:“這是唯一方法,但誰又會為我這個黃臉婆子而拋頭顱灑熱血?我不敢作此想法。”仇心良不再說話了…

外面,只見走過來兩個大漢,一人提著個食盒,另一個扛了個行李捲…

仇心良上去施禮,道:“二位辛苦了。”其中一人幾乎把眉頭皺在一起打上結地驚叫道:“我的老媽,你這模樣上戲臺唱鍾馗真用不著再專化裝。”那個扛行李捲的丟下行李,道:“吶,這是你的行李,在此住著別到處亂跑,噁心。”兩個大漢各把東西留下回頭便走,光景還真把仇心良當成了厲鬼。

仇心良未去提拾行李捲,提著飯盒走向中,他先把飯菜往婆子面前送去,低聲道:“吃吧,別再多說什麼了。”點點頭,婆子接過飯菜。

仇心良又把另一份飯菜提到裡面那個石室門,道:“孩子,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吧!”坐在沿面裡的少女未動,她甚至連看也未回頭看。雖然她也聽到仇心良與婆子的對話,但她似是知道,若想出去,希望全在二叔一人身上…

二叔——當然是“追魂老六”君不豪。

仇心良見少女來回頭,一嘆又道:“虛與委蛇,免遭眼前虧,難道這道理也不懂?”猛地回過頭來,少女見柵外的仇心良,不由驚嚇地一聲尖叫——“鬼…”於是,守在外面的八個大漢早哈哈大笑起來…

仇心良便在這時候低聲道:“你二叔呢?”這句話令少女驚異得比之她剛看到仇心良第一眼時所受的更令她震駭。

於是,她一衝而到了鐵柵邊——這少女,如今仇心良看的更清楚,不錯,是小玲“百靈堡”的千金大小姐——勝小玲。

瘦了,也憔悴多了——雙目本已黯然,如今炯炯灑出兩道眸光——嘴巴緊閉,但現在她卻雙顫抖——那雙玉手還緊緊地抓住鐵柵猛搖,但鐵柵杆未動而她的身子在前後仰——仇心良心中在泣血了。

啊,可憐的孩子。

勝小玲,像自牙縫擠出來的聲音,道:“你是誰?”仇心良雙目閃眨不已地道:“孩子,你真的聽不出是誰的聲音?”於是,勝小玲哭了——仇心良道:“坐下來吃飯,邊吃邊告訴我,你二叔的情況,他是不是已經…”勝小玲緩緩坐下,伸手拾起碗筷…

就在這時候,外面已有女人嘻笑聲音傳來:“勝姑娘,你倒是看開點,能吃就吃飽,餓壞身子可是自己的呀。”另一個女人也叫著:“進去看看,兩天她才吃了半碗飯,一天喝不了半碗湯,你餓壞了身子不大緊,少寨主可盡拿我們出氣,你是明白人,何必給我們製造苦吃呢…哎呀,我的媽!”兩個女人才剛進面見一個連惡鬼見了也會嚇跑的醜面大漢走來,還真以為走入妖了呢,兩個人嚇的直叫“媽”退到口,兩個老婆子呼叫亭子裡面八個大漢,道:“裡出了妖了。”亭子裡面有個漢子笑道:“回去吧,二位,這裡暫用不到你們了。”回頭望向裡,一個女人道:“是誰派來這麼個妖怪,勝小姐只怕更會要死要活了。”另一女人道:“嫂子,回去吧,最好沒俺們的事。”於是,兩個女人走一雙,匆匆地便又回去了。

外面又恢復了平靜,而裡面——裡面仇心良也取出飯菜,當然他還有一壺酒,就坐在裡面的山壁邊一張方桌上,仇心良坐了下來,他邊舉著杯子喝酒,低聲道:“孩子,你可以說了。”鐵柵內,勝小玲道:“你是…”仇心良立刻伸手製止,道:“別問我是誰,只告訴我你二叔呢?他真的已經完了?會不會是…”勝小玲心中已猜了六七分這疤麵人是誰了,但處在這種場合,即是猜中也不敢呼叫出來。

輕聲的,勝小玲道:“匡復我‘百靈堡’,二叔責無旁貸的一肩挑,他拒絕我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決定把我送到‘清風居土’尹老那兒。真是造化人,竟然會把那個姓鳳的女人鬼使神差般繞到了清風居,我就是在那兒被他們捉了來…”仇心良道:“有你二叔消息沒有?”勝小玲道:“二叔正儘快召集三州七縣十八堂口弟兄們,準備與這黑虎寨戮力一拼,只是我擔心他在聞得我被黑虎寨擄來以後,會不會亂了章法的獨自找來?”仇心良聞言,這才緩緩了口氣,道:“好了,上天還是有眼。”端著飯碗,勝小玲低聲道:“你是——”冷冷地瞪了勝小玲一眸,仇心良道:“不許再問我是誰,在此期間飯要吃飽,除了睡覺把多餘時間用在武功心法上面。切記,要屏除一切雜念專練功——”勝小玲想再問,口有了人聲——仇心良正在吃喝,見口來人,忙起身上去施禮,道:“屬下仇心良,接少寨主。”哈哈一笑,鐵少朋道:“怎麼樣,她吃了嗎?哈哈!我看她只怕見了你這副尊容將更食難下嚥了吧?”仇心良忙應道:“還好,她大概餓極了,沒看我一眼,只顧的在吃了。”

“喲”了一聲,鐵少朋道:“真是這樣,本少主也就放心了,哈…”走至鐵柵外面,鐵少朋笑道:“飯菜可對胃口?”勝小玲面無表情,扭身面向壁,但碗筷仍端在手上。

鐵少朋微微一笑,道:“慢慢來,慢慢來,我絕對有耐心等你,因為我看得出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像隔壁那個死心眼女人,她不讓我爹痛快,我爹便叫她此生老死這中。明顯的例子在此,你該不會學她了!”猛回頭,勝小玲叱道:“你看錯人了,我勝小玲是不會學她,但也絕不會向滅門仇人投靠,大不了一死。”一聲乾笑,鐵少朋道:“何必呢?好死不如賴活,等過些時候我會把你移到另一處石室,那兒雖然也不能自由亂走,但住的可比在此要好太多了。”勝小玲沉冷叱道:“不必了,作人俘虜能有這處待著也算不錯了。”呵呵一聲笑,鐵少朋“咦”了一聲道:“你吃呀。”勝小玲道:“你在我就食之無味。”鐵少朋道:“孃的皮,這就怪了,難道我連這個老醜也比不過?你倒是說個理由我聽聽。”

“呼”地站起身來,勝小玲戟指鐵少朋道:“在小姑眼裡,你二人難看何止百倍,因為你本不是人,充其量只是個披了一張人的畜牲…”隔著鐵欄杆,有一隻巨靈掌伸進來,就聽得“叭”的一聲,勝小玲面上立刻便見五個指印。

緊接著,便聽得仇心良厲喝道:“竟敢對少寨主出言無狀,難道你真的不要命了?”鐵少朋愣然地望向勝小玲——是的,那一掌正是仇心良打的。

勝小玲在驚愣之下,掩面大哭起來。

猛地一個旋身,鐵少朋一把揪住仇心良,罵道:“你孃的,你為什麼打她?”仇心良怔怔地道:“她不該罵少寨主不是人,屬下這是…”仇心良話未說完,鐵少朋已“噼啪”連連的打了仇心良七個大嘴巴,且厲罵道:“好不容易勝小姐端碗吃飯,你卻不經我許可便出手打她,小心我砍了你…”仇心良忙應道:“是、是、是,屬下該死。”勝小玲突然厲叱道:“姓鐵的,你不用在小姑面前逞威風,你走!”涎臉一笑,鐵少朋道:“好,好,只要你吃飯,我這裡便走。”仇心良低頭一邊站著,勝小玲真的又坐下來用筷子在碗裡攪——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光景只有勝小玲心中清楚。

鐵少朋走了,他是相當愉快地走了——就在口,他右手食指點在仇心良的卷鼻尖上,冷冷地喝道:“你給我記清楚,這裡關的可絕非一般人犯,尤其是勝小玲,她只要一點頭,搖身一變就是黑虎寨少主夫人,到時候即使我能饒過你,她也會要你的命。”仇心良忙哈應道:“是、是、是,少主說的是。”就在當天過午不久,住在中間牢內的姬兒,突然問仇心良,道:“今初幾了?”仇心良道:“姬兒,你問子幹嗎?”姬兒道:“今初九還是初十?”仇心良道:“初十。你問子做什麼?”姬兒一聲無奈苦笑,道:“子對我本不重要了,只是我又不得不去注意——”仇心良道:“這又是為什麼?”姬兒一嘆,道:“告訴你徒增你的傷,唉。”仇心良道:“你已知道我是誰,心中的話何妨說出來。”姬兒道:“我說過,初來的三年,鐵石心對我是盡說好話,而我卻死也不肯嫁給這大響馬,於是,姓鐵的漸漸變了,他開始不定期前來辱罵我,直到罵得我痛哭失聲,他才心滿意足地大笑著走開。可是這幾年他更變本加厲,每十天便會準時前來,揮起皮鞭打我一頓,吐上幾口唾沫才罵不絕口地走去,如今…唉。”仇心良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咯嘣”咬著牙,道:“可惡。”又是一嘆,姬兒道:“你一定以為我貪生怕死了?”仇心良未回答,只是望向第三間石牢,心中似波濤氾濫而幾乎不能自已…

姬兒緩緩走近柵攔,沉痛地道:“我曾經想死,而且也以頭撞壁,但那是最初幾年的事,這以後我也看開了。唉,也許人的年齡增加,反而怕死吧,我竟會忍受著姓鐵的凌辱打罵直到今天。”這真是傷心淚盡話童年,姬兒沒有淚——也許——也許她的淚早已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