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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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呼嘯，洗劍池山谷周圍遍佈皚皚白雪。

“大人。我去收拾收拾院子，畢竟有些時沒回來了，肯定蠻髒的。對了，你晚飯想吃什麼？”蘇卿卿緊了緊淡紅的裘皮長披，抿著嘴含情脈脈的看著邵雲。

“隨便做點就行。”邵雲冷淡的道。

“哦。我記的上次做的那個菜你蠻喜歡吃的。”蘇卿卿稍稍有些失望，但轉瞬間傻笑了一聲，走向山谷外不遠處的院子。

靜靜的看著蘇卿卿的背影，邵雲嘆了口氣。

“我是不是對她有些殘忍了？”

“其實她一直跟著我，只是出於恩，等她以後慢慢想開了就好了。而且我早晚也是要離開這的。”

“何況。我對她的情，也只是建立在對秋姐兒、晚秋師姐的愧疚上，只是因為她的容貌。對！只是因為這樣。”邵雲受了下撲面宛若刀割的寒風，邁步便要走進山谷。

“大人…”無敵言又止的看著邵雲，忽然張了張嘴。

“嗯？”邵雲靜靜的看了眼無敵。

撲通。無敵忽然跪倒在地。

無敵這一跪有點突然，就連走向不遠處院落的蘇卿卿都驚訝的停下腳步。

“有事？”邵雲皺眉。

其實從離開汴城開始，無敵就有些心事重重，只不過平時無敵也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邵雲並沒有在意。

“大人。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無敵臉連連變化，最後咬牙道。

“哦。”邵雲並不驚訝。

其實第一見到無敵的開始，邵雲就知道無敵身上有著秘密，只不過無敵不，邵雲也不會問。就像當初太虛老祖對邵雲過的，每個人都有秘密，又何必強求別人講出來。

“我，我其實不姓無。我姓武！武劍仙的武！武敵！深記武族之敵、之仇，武敵！”無敵重重的呼了口氣。

“無敵？武敵？武劍仙的武？深記武族之敵、之仇的武敵？”邵雲眼角一跳。

“也對。其實我早該想到的，當初他第一眼看到那石刻地圖上的地標，輕易便能據位置認出劍仙庭，可見他對劍仙庭很瞭解。而且他還對各大族的消息比較關注、瞭解，又深知一些大族蠅營狗苟的手段。”邵雲靜靜的看著無敵，皺了皺眉頭:“你是想讓我幫你們武家報仇？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恐怕真的無能為力。畢竟這些時我也是聽過一些傳聞，當年覆滅劍仙庭的可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大族，而是下大大氏族共同出手。”不管是武劍仙雕像，還是劍仙九式的碑刻，都是武劍仙所留，到底邵雲也算是間接受了武劍仙的恩惠。

且這些時相處，邵雲雖然沒，但其實是喜歡無敵的。聰、機靈、懂事，除了心思不怎麼放在修煉上外，其他都讓邵雲滿意。

如果可以的話，邵雲也想幫一下無敵。可是…邵雲還沒自大到認為以一己之力能滅掉劍仙大陸一個個大大的氏族。

無敵楞了下，連忙搖頭。

“大人。我不是那意思。”

“先祖當年留下諾大的基業，但子孫不孝卻是荒廢了。且樹大有枯枝，我武家歷代中也出過許多不肖子孫，犯了眾怒，劍仙庭被覆滅，怨不得別人。”

“那你意思是…”邵雲滿目疑惑。

“其他人、其他大族我都不恨！但是我恨陳公白！”無敵臉猙獰。

“陳公白？這怎麼又扯到那陳公白身上了？”邵雲越聽越糊塗。

“大人可知這陳公白的來歷？”無敵連呼了幾口氣，語氣漸漸平靜了下來。

邵雲挑了挑眉頭，他能聽出無敵平靜語氣下強壓著的徹骨恨意。

“四海商會大長老給我提過，這陳公白以前是一孤行強者，後來創立的陳公家，也算是個人物。”邵雲回憶了一下。

不管對那陳公白的觀如何，不可否認的，能以一己之力創下諾大的家族，且能成為最強劍王強，邵雲是比較佩服的。

“哈！哈哈！”無敵忽然狂笑起來，眼角卻止不住下淚水。

“大人…”蘇卿卿不自覺的走近，臉含擔憂的看著無敵的癲狂之態。

“沒事。哭一哭就好了，可能是壓在心裡太久了。”邵雲嘆了口氣。

沒有徹骨的恨，是不可能這樣的，邵雲曾幾何時也是這樣，可以理解。

靜靜的看著無敵，邵雲耐心的等待。

許久。無敵抹了把臉頰間遍佈的淚水，情緒漸漸穩定。

“當年劍仙庭被毀，但各大族念在先祖當年功績，並未對我武家趕盡殺絕。而我武家也沒想過報劍仙庭被毀之仇，畢竟走到那一步是我武家咎由自取。”

“自劍仙庭被滅，我武家隱姓埋名、不爭世事。畢竟這個下，曾經就是我們武家的，我們走到過那一步，清楚那種萬般榮耀與一身的滋味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因為經歷過、享受過，所以能看淡，不去在乎，只為平平安安的重新生活。”邵雲靜靜的聽著，點了點頭:“也是。這些話如果在其他人口中出來，只會被人笑他們自不量力。但武家人這句話，卻是事實。經歷過、享受過，才能看淡、不去在乎。”

“大人。我不否認，那陳公白確實是個人物。可他能走到這一，全是建立在我武家的信任與累累屍骸之上。”無敵雙手捏的嘎吱嘎吱做響。

“他陳公白，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年他被仇家追殺，誤入我武家隱居之地，是我武家收留了他，而且還有家中長輩委身與他。我武家待他不薄，可他…他想借我武家之力報仇，我武家不想再涉世事，所以拒絕了他，卻沒想到他狼子野心，為牟取我武家底蘊，設計坑殺我武家近千口人命，只有七人僥倖逃脫！就是這逃脫的七人，最後依然有六人慘遭毒手！”

“大人…”蘇卿卿眼窩微紅、淚濛濛的，下意識的攥住邵雲衣襟。

“你就是武家僅剩的最後一人吧。”邵雲靜靜的看著無敵。

“你想讓我怎麼做？”許久。邵雲嘆了口氣。

“殺陳公白！”無敵咬牙切齒。

“可以。”邵雲點了點頭。

無敵楞楞的看著邵雲，沒想到邵雲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算起來。你先祖武劍仙，與我確實有莫大的恩情。沒有他，我也走不到今這一步。就當是報恩吧。”邵雲嘆了口氣。

石刻地圖、武劍仙雕像、劍仙九式碑刻，這些無一不是出自武劍仙之手，如果沒有這些，邵雲就算能走到今這一步，也要難太多太多。

仇，邵雲記；恩，邵雲也記。瑕疵必報也好，恩怨分明也罷，邵雲但求無愧與心。

“不過…”邵雲皺眉:“我現在只能給你個承諾，畢竟殺陳公白，並不容易，你應該明白。”

“我懂。謝謝大人。”無敵忽然重重給邵雲磕了個響頭。

“不要謝太早。我不白幫你。我還有個條件。”邵雲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