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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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斬草不除，風吹又生’。瑞苓既然決定不放過這些擾亂社會‘秩序’的大逆不道之徒，自然不會傻到放過一個仇人去。萬一他憋著壞，想要報仇，自己是不怕，但是麻煩不是嗎？她前世吃了不少香火供奉的好處，雖然靈魂受過傷，但是被願力供奉過後，好的速度也是讓她難以想象的。

即便是有傷處，但是靈魂也因此凝練得更加的凝實了。現在好不容易來到了和平年代，也不需要自己做什麼超過自己能力的事情來拯救蒼生了。她當然要好好地抓住這個機會，皇桑的女兒雖然不愁嫁，但是都被這樣子戲耍過了，就算是把事情都清楚了，也是皇族公侯之間的笑柄了。所以，對父皇加以勸導，估計自己還是可以順利的出家的。

雖然是出家了，但是公主也還是公主啊！封地什麼的也都不會變，自己在自己的地盤上大刀闊斧，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差錯的。再說，自己在現在這件事情上，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面’，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你說，父皇心裡能不對自己報以愧疚之心嗎？到時候，她說要出家，父皇應該會更加的心痛吧？到時候，他當然會成為自己做善事的最大的後盾的。

雖然這樣做是利用了自己當了自己十幾年父親，本身也還算是合格的宣德帝，但是瑞苓也不是很過意不去。一是因為，功德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二是因為，在這裡做善事、積功德，不是也對父皇的江山好嗎？

現在父皇的江山還沒有坐得很穩固，削藩雖然是削過了，現在父皇也在加深和鄰國之間的聯繫。但是國家還是太窮了，官員還是太貪婪了，百姓平時還算是能夠安居，但是若是有個三災九難的，就又過不下去了。到時候，還是會受到明教啊、白蓮教啊，什麼的教派的誘惑，去當亂民了。

把那些信仰之力費在那些子上還是從佛教來的造反教派身上，倒不如，讓他們來受自己的庇佑，來信本公主崇尚的道教呢！想到當年燕雲國道觀林立，香火鼎盛的場景，瑞苓的心頭就非常的動啊！但可惜的是，自己之前十幾年，也算是通讀史冊，卻並沒有讀到過關於燕雲國的隻言片語。現在自己所處的地界，不就是當年燕雲國的都城——幽州嗎？但是剛剛入宮來的一路上，自己一直掀著簾子看著外面的景。卻是難以尋覓當初的任何一點遺蹟，倒是當年早就已經被扒了的佛教寺廟，居然還屹立在那裡，那座高聳入雲的佛塔，彷彿在嘲笑自己做了無用功似的，囂張至極！

瑞苓看著宣德帝在那裡一本正經的審問著馮素珍，思緒卻在不斷地飄遠，為了我道之存，她也得慎重行事。她早就已經吩咐了受皇命到處去將涉案人員帶到的錦衣衛指揮使劉勉，把八府巡按馮益民也抓起來。這件事若是給別的官差、御林軍去做，都是不靠譜的，給錦衣衛，那才是投到了正門兒上。劉勉正看馮益民這個新崛起的文官不順眼呢，這一下子得了皇上的命令以及公主娘娘的首肯，你說還不算名正言順嗎？

當下，就點齊了手下一小旗人馬，親自去抓馮益民去了，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報仇的好時機啊！就算是不能‘辦’他，自己親自去落落他的麵皮，也是好的！

瑞苓看著興致沖沖的劉勉，不由得冷哼，這傢伙，也算是父皇養的一條好狗了！但是說到狗，滿朝文武，又有哪個不是呢？瑞苓轉臉去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劉文舉，哎，朝中文臣武將，有三楊、張瑛、顧佐那樣的，也有劉文舉這樣的…

但是父皇貌似用誰都用得很高興，這個老劉頭兒已經主考了好幾屆了吧？門生故吏不少哦~這一下可牽扯大了，特別是等到馮少英到案了之後，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兩屆主考，居然收了人家老馮家兄妹倆做狀元？難道是馮順卿的教育那麼得當？連男帶女的都是狀元之才嗎？！

“父皇現在也問出個大概了，您心中，應該是已經有了成算才是。”瑞苓走到宣德帝身邊，給他把茶水沏上。

“兒臣想，現在其實也並不全面，說不得他們現在所說，仍舊有所保留。如果不是有什麼重大的隱情，你說這麼多人牽扯在其中，還有咱們睿智的劉大人，為什麼都這麼沒有理智，做下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呢？其中，必然所圖不小啊！”瑞苓的話，說得很輕，但是金殿上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間，馮素珍也不再泣，劉文舉也不再求饒，金殿上頓時詭異的安靜下來了。

瑞苓又接著道:“不若，等所有人員都到案了，分別審訊之後，再讓他們對質。那樣，才是真正的清楚明白，心服口服吧？要不然，這樣下去，她們仍舊這樣哭泣求饒的，話也不往點子上說，您難道不嫌煩躁嗎？”宣德帝正讓馮素珍哭得腦仁兒疼呢，現在瑞苓的一番話，倒是讓他得了救似的。

“是極，是極！那襄陽府離京城也有段距離了，等到押解馮順卿夫婦以及李兆廷到案，再審不遲！”他拍拍瑞苓的手，那句俗話說的不錯，女兒真是父母的小棉襖兒啊！

“還是我兒知道心疼父皇，哪像這些混賬東西，就知道給父皇添亂！”

“父皇，看您這話說的，他們是什麼人，兒臣又是什麼人？兒臣孝順父皇，那是應該的，但是有的人心裡沒有忠孝節義，自然不會把父皇看在眼裡啊！”瑞苓正大光明的又上了一大把眼藥兒，恨得殿下的幾個‘人犯’直撓地板。

“已經是午後了，父皇今一早就去早朝，之前還在辛苦的看奏摺，到現在還在為女兒的事情心，您還沒有進食呢！難道不餓嗎？求父皇生氣歸生氣，但是也要愛重身體啊！天下的黎民還在指望您呢！您若是餓出個好歹兒來，豈不是讓那起子小人更得意了？！”讓瑞苓這麼一說，宣德帝還真覺得餓了，本來他就是個愛吃愛喝的人，身材就說明了這一點，今天還真是半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了。肚子裡頓時就覺得空落落，還真餓得慌了！

“女兒這兩天，因為這些狗殺才，也沒能吃些什麼。聽說，御膳房來了個專門做川菜的廚子，不如…就讓兒臣在您這裡好好兒吃一頓，用美食來讓兒臣高興一點兒吧！”瑞苓現在也沒有多大，十四歲的姑娘，撒起嬌來還是有小時候的幾分影子的。是以勾起了宣德帝對瑞苓兒時可愛的懷念，愛女之心爆棚啊！

於是宣德帝大手一揮，讓金英把一干人犯都帶下去，仍舊分別關押，不許任何人靠近或探望。好爸爸牌宣德帝就留了瑞苓在御書房吃了一餐好飯。這是其餘三位公主都不曾有過的殊榮，也就只有朱祁鎮因為是唯一的嫡子，並且年紀尚幼，才有這樣的待遇。

此事一出，這傳言甚至把之前已經傳出去的‘假駙馬’的事情壓了過去。本來聽到消息的順德公主和常德公主，還打算在瑞苓出宮的時候攔截下來，好好地羞辱這個敢與自己這些嫡女爭先的庶女！多可笑啊！她和她那狐媚的老孃，都喜歡和自己與母后爭奪父皇的寵愛！但是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姐妹嘛！居然還敢事事與自己爭高下！這一次嫁了個狀元就是好的了嗎？說是什麼才高八斗，有潘安之貌什麼的，但是…哈哈哈，現在本就是個笑柄了吧！

父皇那麼大手筆的給她辦婚宴，規模居然都趕得上自己這兩個皇后嫡女的了。但是結果呢？哈哈，居然嫁給了一個‘女駙馬’，哦喲喲！可真是不得了啊！這一下子，可是把他們這些皇家人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但是兩位公主還是高興的，因為這一下，可算是能把永城這個小賤人踩到泥裡去了。就算是公主又能怎麼樣？！攤上這種事情，還不是要惹得父皇動雷霆之怒？就算是她也是受害者，但是終歸還是會被父皇不喜的。

這樁可笑的婚事毀了，永城自然又變回了未嫁女。但是這種情況還不如守寡的呢！她就等著和番外邦，或者是老死宮中無人問津吧！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兩位公主非常的生氣啊！父皇怎麼能看起來一點都不怪罪永城呢？父皇什麼德行，她們也很瞭解啊，雖然不像皇曾祖那樣那個啥（就是好大喜功，明成祖因此很喜歡打仗神馬的），但是也恨不得當個千古一帝的。怎麼能夠容許這樣的事情來糟踐他的清名？！為什麼呢？！除了這樣的事情，還能夠對她這麼好？！居然讓她留在御書房和他一起用膳？！

一想到，永城有可能比她們兩個還要受寵，順德和常德就非常憤怒。憑什麼？！憑什麼？！她們倆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卻同樣是皇后嫡女。就算是平時互相也看不順眼，甚至因為個各自的母親而有所仇怨，但是在討厭永城這一點上，她們倆算是很有共同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