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莊七代單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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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薰坐在赫連玦旁邊,看他遲遲不語,小臉兒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等了半晌,想聽故事,奈何赫連玦就是不說話。
不由得一急,剛放下他的袍袖,這會兒又不自覺的攀上他的手,扯了起來:“夫君…你快給我說說吧。”她想知道其中的緣由,更想聽他說他的故事…
為什麼他這麼神秘,為什麼他的身上暗藏了那麼多東西,為什麼病,為什麼蓮莊裡頭這麼複雜…
難得她剛才跟他從前廳來到了這裡,也難得她方才憋住了嘴,這麼就不說話,就陪他安靜的站著…
也難得現在這兒就只有她與他兩個人…
身邊水聲潺潺,飛
的小瀑布不斷落下,似銀河,襯著周圍的樹景,說不出有多漂亮…
見赫連玦還是不說話,不由得又扯了扯他的衣袍,晃了晃他:“夫君…”赫連玦還在垂眸沉思,方才她那般親暱撒嬌,他已經神略變了,看到她現在又不自覺的與他親近起來,湊得似比方才還近,墨
的眸子驀地就斂了幾分
魅:“你真要聽?”
“要,要呀!”她是再確定不過了…
小臉上都躍上了蠢蠢動的神
,緊張的看著他,彷彿在屏息凝神等待。
“…”赫連玦看了她半晌,這才將眼底的眸光幽幽收起了。
罷了,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這麼多,再知道多一些也無妨,蓮莊就像是一池水,攪一攪就起風波,她都已經在風波之中了,想逃也逃不掉…
看著沈如薰的眸光裡添了幾分憐惜與憐憫,不過一瞬就悄然不見了…
霎時又恢復了冷然又病怏怏的模樣,低沉的出了聲:“蓮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這個故事,必須是從幾十年前的蓮莊講起的。
“啊?”沈如薰傻乎乎的叫喚了一聲,她在等他講故事,現在怎麼變成他問她問題了?
蓮莊的事情知道多少…
似乎沒多少…
支支吾吾的,低頭想了半晌:“夫君…我、我不知道呀。”她知道的,無非來來去去就是那些,“我知道蓮莊是江湖第一大莊,嗯…還知道夫君你很有錢…”知道蓮莊在江湖中很有地位,幾乎各門各派都會給面子,是百年來的江湖第一大武林世家…
聲名顯赫…
赫連玦聽著沈如薰的回答,本是認真的問,此刻不由得擰起了眉頭,似不悅:“認真回答。”沈如薰答完後便認真的看著他了,此刻看他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又急了:“夫君…我…我認真的回答了呀。”她說知道他很有錢,沒說錯啊…
急忙辯解,生怕赫連玦忽然又不肯講了。
“我…我就知道這些了…”語罷,又忽地記起了柳氏曾經罵過她的話,靈一閃:“我、我…還知道蓮莊人丁稀薄,七代單傳?六代都是武林盟主!”事情太久遠了,她有些記不清楚了。
赫連玦聽罷,這才抬眸看她,似是意外,她竟知道。
勾低笑:“還不算太笨。”又似誇似貶的說了一次。
沈如薰聽到赫連玦又說她還不算太笨,一張正急著的小臉又騰地躥紅了,一雙眸子晶亮,帶著羞意的樣子低頭的樣子,說不出的羞怯動人:“夫君,你…”嬌羞的把頭一扭,不敢再搭話了。
赫連玦看著她笑,笑了一會才緩緩道:“蓮莊數百年來確實是江湖中第一大武林世家,你沒說錯,但凡武林中人,無人不敢給蓮莊中人幾分薄面,甚至是敬為上賓。”
“嗯?”沈如薰安穩的坐著聽著,不大明白…
這和叔父想要蓮莊莊主之位,卻又怕人知道…有什麼關係?
赫連玦看著她糊又懵懂的樣子,沒說什麼,只是扯
繼續講下去:“但這百年來蓮莊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只因為蓮莊歷來都子息單薄,七代莊主皆是單傳,不過蓮莊能夠站穩天下第一莊的位置與又與這一脈單傳脫不開關係,但凡蓮莊的嫡|系孩子,一出生便就早已確定了莊主繼承人之位,所有武學基礎打得也比別人要早,三歲習武,四歲能詠百家文…”好厲害…
沈如薰聽得眼睛裡頭都盛滿了崇拜之情…
難怪孃親那時候會與她說,你知道蓮莊是什麼地方,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嫁進來憑的是什麼?快張起上。
沈如薰忽然又失落了起來…
兩個人之間,彷彿真的差了太多太多…
不敢岔開話題,只能依舊聽著赫連玦講,弱弱的問道:“夫君,然後呢…”
“然後?”扯驀地一笑,頎長的身影也稍稍朝後一斜,慵懶魅人的模樣…
“然後便是你想知道的緣由了,幾十年前的蓮莊的蓮莊嫡|系又是一脈單傳,也就是我爹…赫連建天,出生起就確定了繼承之位,奈何我爹骨骼不佳,奇經八脈打不開,所以武學大成之時稍晚,七歲才能開始習蓮莊的武學秘法,縱然三歲就能詠百家文又如何…”
“啊…”沈如薰被嚇了一跳,似沒想到還有這麼複雜的緣由在。
赫連玦只稍稍斂了眼中的魅光,把眸子一偏,視線又停落在沈如薰一張小臉上:“說到這兒你明白了?”他允她再問一個問題,是看在她失落的份上,她想試試自己究竟笨不笨,此時就是她試驗的最佳時機。
“…”沈如薰睜著一雙眼睛,怔忪著說不出話來,原本好奇聽故事的模樣也猛地失落,似是要哭了,想了半天,只好掐了顫音諾諾道:“我…不明白…”赫連玦看她的模樣,似是沒轍,略支著身子的手一抬,眸光一沉。
似是有些惱了,猛地抬起了手就要朝她腦袋拍去。
忽如其來的動作把沈如薰嚇了一跳:“別、別…夫君你別打我!”她知道錯了,她笨…
可是她是真的不明白啊,公公是蓮莊的繼承莊主,但是小時候學武不厲害,很笨,可是這和叔父有什麼關係?
她怎麼明白啊…
赫連玦看她急忙皺眉,委屈的樣子,一張小臉因為怕他打她,都低埋了下來,不由得又忽然停了動作,訕訕的收回了手,似冷哼了一聲,聲音有些悶:“難道方才你自己曾說過的‘七代單傳’,你忘記了?”呵…既然蓮莊是七代單傳,前六代是武林盟主,那他便就是那唯一不是的第七代。
言下之意,他的父親赫連建天亦是蓮莊單脈,又何來的一個叔父?
“對啊…”沈如薰經他這麼一說,忽然恍然大悟了過來,她怎麼忘了?
“咦”了一下,又不對了:“那夫君…你怎麼忽然多了個叔父?”他說幾十年前一脈單傳,可是現在蓮莊明明就多了一個叔父…還兇得很,又深藏不,明明就想要謀奪莊主之位,卻又忽然裝作為蓮莊卑躬屈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樣子…
明明看不起病秧子夫君,巴不得病秧子夫君早點死,卻又在外人面前,甘願乖乖低頭給夫君行禮,還會特意帶了玄武堂的管事來與她道歉…
“夫君…這是為什麼?”這個叔父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赫連玦看著沈如薰的眸光裡多了幾分沒轍,看著她好奇的小臉,幽眸暗沉,嘴角稍稍上扯,說不出此刻是痛快還是不痛快:“方才說的你又忘了?”
“赫連建天七歲才能習武功秘法,而蓮莊又是一脈單傳,數百年來在江湖中的地位皆由這單傳的一脈去振興,如此一來當時身為武林盟主的赫連太爺自然著急,沒了法子,只能做了另一番準備,從蓮莊麾下的數百位分派堂主之下,選了一位骨骼奇佳的孩子過繼入氏,便是赫連嘯天。”原來是這樣…
這會兒沈如薰臉上的神情終於豁然開悟:“所以…夫君,叔父並不是真的叔父?”被這故事得心癢癢的,迫不及待的想聽下文了:“那後來呢?為什麼公公成為了莊主,又是武林盟主,而叔父則什麼都不是,如今僅僅是個副莊主?”因為若按照剛才那樣來說的話,那叔父天資好,學武應當比公公要厲害呀…
為什麼叔父沒有成大事,反而是公公大成了?
只見赫連玦眼底掠過一道魅光,只笑不語,默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先猜猜看吧。”沈如薰被急得垂眸,連晃了他袖袍幾下:“夫君,我不猜…你就快說了吧,我猜不出來。”赫連玦見罷這才扯,沉聲繼續:“自然是因為之後我爹修學武功秘法突獲大成,這時太爺才知道我爹並非骨骼不佳,而只僅僅是奇經八脈打不開罷了,一旦打開了,便是武學奇才,
本就不是赫連嘯天能夠比的,我爹二十歲時已經修學秘法達到了十成,而赫連嘯天縱然再天資聰慧也只勉強修到了七成。”
“而後以地支十二年為期一次的武林盟主比試,我爹自然毫無懸念奪得盟主之位,赫連嘯天便只能屈居之下,什麼都不是。”恰巧當時蓮莊有副莊主,赫連嘯天一無所成在蓮莊中的地位更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