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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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見識詢問,景沖和知道自己目前身在何處了。這裡無庸置疑是個南邊的城鎮,離他的家鄉並不遠。既然明白這是哪兒了,接下來便是要決定該如何做了。
他沒個方向地走看,步行到河邊,漸漸地停了下來。河裡幾個小童玩水,好不開心,河水波光粼粼,清澈無比。不久前,他還在北方的冰雪皇宮之內,如今卻恍如隔世。
他心裡有結,纏死解不開。這二十天來,他不是什麼都沒想的,應該說,他什麼都想了!想得太多了!
是誰劫他,是誰盼咐將他送到這來?
他隱隱有個答案,可卻怎樣都想不通是為了什麼。既然要救他,又為何要治他的罪?
怔怔地望看河面,竟是到落他才回神過來。兩岸商家點起了燈,他一人佇立在黑壓壓的河邊,良久方才移動步伐。
“客官,天黑了,喝個茶歇息唄?”途經一店,小二攔住他,堆看笑臉招客人。
站在河岸過去大半天,他不覺得餓,也不冷,更不累。可是確實想要歇息,他的腦袋滿滿的都是理不開的亂。
木然地跟看小二走進店內,上了一壺茶。他注視看杯上那嫋嫋熱氣,怔怔想起初進凌霄城的那個夜,稍微呼息都是白煙…
“我說這女皇,忒是心狠手辣啊!”忽聽有人提到韶明,景沖和身子一震,抬起臉來,見看是個商人打扮的中年胖子,翹看二郎腿,手裡端看旱菸筒,正大聲嚷嚷著。
旁邊幾個員外,聽他大聲,嚇了一跳,忙道:“您老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殺頭的。”一人作勢抹了把脖子。
“就大聲說又怎地?”胖子哈看煙。
“叔叔才剛死,就辦堂哥堂侄,她的確是狠毒沒錯啊!”他擺手。
“小聲點小聲點。”幾個員外忙著擦汗。
“再說她養了一群面首在宮裡,這像不象話?咱們的女皇好不威風,民風開放到這個程度,嚇壞人了!後世怕不寫本厚厚的宮廷yin亂史?”胖子煙筒熱騰騰的,白霧幾乎蓋住他的瞼。
“她成天在皇宮裡飲酒作樂,有沒有想過百姓?咱們也不過辛苦賣個酒,朝廷一聲令下便要多收稅,這還要不要人活?”他越說越動,口水噴得到處都是,肥胖的臉幾乎要
出油來。
店裡不少人,都側看耳朵聽,那幾個員外只求他收聲別再講了。
景沖和則是再也聽不下去。他站起身來,走到那胖子面前,但見那胖子一身華服,指間幾個玉戒金戒,本沒有他自己說的這麼悲慼。
“女皇並沒有成天在皇宮裡飲酒作樂。”景沖和平平地道。他在御書房裡陪伴韶明,沒有一天見她飲酒,當然更沒有作樂。
“她每午後處理國政,經常到夜晚也沒歇息過。”那些隨便吃過的膳食,雜亂的桌案,沒有人會比
陪著她的自已更加了解她的勤政。
至此,景沖和終於發現,自己每天這般注視看韶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她改了觀。所以那天,他說信她,那不是突然說出來的。
胖子被他這一堵,滿瞼莫名其妙。
“瞧瞧你說的,像是親眼見識過似的!”他哈哈大笑。
景沖和點頭。
“我是親眼見識過了,所以我知你胡說!她也沒有養面首。”她唯一接近的男…說不定是他。思及此,他臉一熱。
那富豪胖子怎容自己被個窮書生找麻煩,他諷刺道:“你這窮布衣多半是作夢!你親眼見識?我還親眼見識玉皇大帝的娘跟爹幹那檔事呢!”聽他說得下,景沖和開始生怒。
“好,那我問你,你說她多收稅,不要人活,她怎麼多收稅的?”他不提還好,一提胖子就發作:“她取消農人丁稅!少的要我們這些酒商鹽商多出!”太不合理啊!
那在御書房,韶明問他家幾口大,景沖和不解,而今聽這胖子一席話,他瞬間明悟了。
“荀子的《富國》裡寫道:『裕民則民富,民富則田肥以易。』今上是實施政策,令民眾富裕;人民富裕,才能費心耕作農田,糧食會更多,這是最要緊之事。而你們,穿金戴銀,如今幫助國家,有何怨言?”胖子沒有讀過《富國》,怨言是滿肚子,可是被景沖和這樣一講,現在變得不能說了。他們這些商人習慣搞鬼少繳稅,一下子卻又變得要付那麼多,當然怨聲載道,可這又更不能抖出來啊!
景沖和這一攬和,胖子頭昏腦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