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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仇家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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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翔被兩人喝得一頭霧水,這一道一俗,自己全沒見過,他們怎地說自己假扮龐老前輩偷上峨嵋,施毒縱火?

哦,難怪邛崍怪叟龐老前輩要在這裡等候自己,對面對質!心中想著,這就臉一正,向黃袍道人拱手道:“如此說來,道長想必就是峨嵋掌教靈飛道長了,不知這位是誰?衛天翔自天山回來,趕赴廬山,道長所說假扮龐老前輩的,恐怕另有其人…”邛崍怪叟龐大千仰天怪笑一聲!

那青袍老者厲聲喝道:“老夫宮居士邵仁風,小子,你可是衛維峻老賊之子,哈哈,那還錯得了嗎?”衛天翔忽然想起南宮婉假扮自己,在五老峰參加正大會,那麼這件事,十之八九,也是她招惹的麻煩,此時聽到他辱及父親,不由然大怒,喝道:“姓邵的,衛天翔尊你年長,又因假冒龐老前輩的,另有其人,才一再容忍,你當我是怕事的人嗎?”話聲才落,瞥見山前大路上,同時出現一簇人影,往自己這邊如飛馳來!

這一簇人,步履之間,有如行雲水,奇快無比,轉瞬之間,便已奔近!

為首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紫袍緩帶,面容冷峻,緊抿著嘴,神態嚴肅,正是當年圍攻自己父親的首腦人物,三月前,又以“紫氣神功”向自己驟下殺手的黔靈神君南宮紇!

他身後跟著四個又聾又啞,身穿綠短袍的僕從。

這片刻之間,衛天翔忽然想起峨嵋靈飛道人,邛崍怪叟,全是十三門派的首腦人物,既然在廬山出現,何以不去參加峰上盛會,卻要守在山下,和黔靈神君聯手,攔襲自己?

這一疑問,閃電在他腦海中找出答案,當年自己父親得到的“太清心法”原是峨嵋上代師祖姜真人的遺著,因此當年圍攻的人中,就有靈飛道人在內,當然眼前這幾個人,全都有份!一念及此,陡覺熱血沸騰,一張俊臉逐漸寒若嚴霜,雙目也隱隱凝聚稜威,卓然而立!

黔靈神君寬袍大袖,行近衛天翔一丈左右,便行站停,瞥了衛天翔一眼,點頭笑道:“普天之下,能在老夫‘紫氣’神功之下,保得住命的,你小子還不愧是第一個人!”他說話之時和衛天翔正面相對,陡覺對方兩道眼神,光內蘊,稜威人,顯然和在黔靈初見之時,武功不知進了多少;心頭不期一震!

衛天翔傲然微哂,道:“正因為衛某沒死在‘紫氣’神功之下,才勞諸位在此相候。”憑黔靈神君南宮紇、靈飛道人、邛崍怪叟、宮居士等人的身份,在半路上攔襲一個後生小輩,傳出江湖,自然是大大的話柄。

黔靈神君臉上微微一熱,冷嘿道:“老夫此來,另有要事,憑你一個後生小子,何用勞師動眾?不過既然在這裡遇上了,老夫倒正有一事相訊,只要你據實回答,今晚就破例放你下山。”

“破例?”衛天翔朗聲笑道:“下山還有破例的?”黔靈神君陰沉的道:“不錯!你據實答覆老夫所問,能夠安然下山的,破例的只有你一個。”衛天翔大笑道:“難道你不想斬草除了?”南宮紇臉上紫氣閃爍,凌厲的道:“老夫先想知道的,是你願不願意回答?”衛天翔好像絲毫不把眼前幾人,放在心上,依然傲慢的道:“願意回答如何,不願意回答又如何,衛某還用不著人家破例,不過你既說有話相問,何妨說出來先讓衛某聽聽?”黔靈神君南宮紇數十年來,名震武林,幾曾有人敢當面搶白,不由臉上紫氣大盛,但他還是緊緊抿著嘴,一聲不作,兩道紫光炯炯的目光,盯著衛天翔,過了半晌,才冷冷的道:“老夫要問的話,第一是你是否奉令尊之命,行走江湖?目前令尊究在何處?”衛天翔聽他提到父親,一陣忿怒,直衝心頭,沉聲道:“不錯,衛天翔行走江湖,正是奉家父之命,追究當年圍攻之人,至於家父現在何處,恕難奉告,你再說說第二件吧?”黔靈神君冷笑道:“第二件,老夫不想再問,因為從你口中,得到答案,如果老夫猜得不錯,你父親就匿身在千面教中了!”說到這裡,突然仰天一陣大笑。

笑聲一停,只見他臉上紫氣陡熾,厲聲喝道:“小子,你就替老夫傳言,十之內,老夫必上雲臺山找他,了斷過節。”衛天翔聽他提出自己父親就隱居的雲臺山在千面教總壇?這消息簡直太以兀突!

他想起自己和崔大嬸母女,夜探千面教總壇,那天果然有許多令人可疑之處:第一,千面教主的客室裡,掛著一副武當前代掌門紫雲真人寫的對聯,那聯語,自己還記得是:“名士風,英雄本”;“芝蘭其氣,河嶽神。”照聯中語氣來說自然只有武林盟主的身份,才當得起。

第二,千面教主和崔大嬸兩人,談得很久,後來鳳妹妹問她和教主談了些什麼,崔大嬸只說此事關連重大,眼前還不到時機,到時你們自會明白。

第三,泰山掌門泰嶽老人,乃是十三門派中德隆望重之人,他為了師弟開碑手董文奇,被囚在千面教而去,但後來卻獨自走了,而且還認為千面教主的做法是對的。

第四,千面教地所囚的人中,有幾個就是當年參加圍攻自己父親的人,那麼難道自己父親真會在千面教總壇?

衛天翔一陣遲疑,還沒作聲,黔靈神君已沉聲說道:“好,老夫就破例放你下山去吧!”

“哈哈哈哈!”這會輪到衛天翔縱聲大笑了!

他這笑聲清若龍,響遏雲霄,震得群山響應,風雲變

不、變的是靈飛道人、邛崍怪叟和宮居士,他們想不到這姓衛的小子,輕輕年紀,內功竟會深厚到如此程度,憑自己幾人的修為,居然被他笑得耳鼓狂震,連心臟都跳個不停!

這一著,當然也大出黔靈神君意料之外,心頭大震,這小子,只有三個月時光不見,眼下內力之深,幾乎已不在自己之下!

卻說衛天翔笑聲一落,兩道比電還亮的目光,向身前幾人瞥過,冷峻的道:“十三年前,諸位可以不顧江湖道義,不惜自己身份,以多為勝,圍攻家父一人,十三年後,怎地反畏首畏尾起來?衛天翔早已聲明,用不著人家破例放行,來來來,你們就一起上吧,衛某今晚以一雙掌,會會你們這些狐群狗黨…”黔靈神君南宮紇聽得臉倏沉,連兩道濃眉,都隱籠紫氣,厲聲喝道:“老夫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宮居士邵仁風接口叱道:“神君何等身份,收拾你這小子,何須神君親自出手?邵仁風今晚要為四弟報仇,不把你立劈掌下,就不叫宮居士!”衛天翔凜若天神,大聲喝道:“姓邵的聽著,大丈夫敢做敢為,不過,峨嵋凌虛觀施毒縱火,並非衛某所為。”宮居士邵仁風怒嘿道:“小子,你來世再饒舌吧!”他說到後來一句,喝聲未落,身形撲起,一掌向衛天翔當劈到!掌勢出手,一股狂飆,宛若迅雷奔騰,威力奇猛,他是仇人對面,用足了十成力道!

衛天翔虎目含煞,厲喝道:“姓邵的,你可是當年圍攻家父之人?”他說話聲中,身形微微一偏,那陣剛猛勁風,像水般從他身側湧出!

不!宮居士只覺掌風擦過對方身側之際,依稀好像被一陣似有若無的潛力,輕輕一推,筆直拍出的力道,無形中拐了個彎,打橫裡撞出,無處著力,連自己身形,也不向前斜傾了一下!

心頭微微一怔,口中卻回答道:“不錯,七閔五逸,全都應邀參加了。”口中回答,手上一招落空,第二掌“北海屠鯨”又相繼劈出!

他這一掌,在凜怒之下劈出,全身功夫,都運聚到右手掌心,掌風夾著絲絲厲嘯,比之先前一掌,不知加強了多少倍?

衛天翔哈哈笑道:“如此說來,你四弟死得並不冤枉!”他好像對宮居士拍來的凌厲掌勢,絲毫不以為意,口中說著,等掌風快要及身,才一抖袍袖,著拂出!

宮居士眼看對方只拿袍袖拂,不由暗暗冷嘿一聲:“小子你這是找死!”劈出右掌,忽然一收,緊接著掌心吐勁,又疾劈而出,這一收急吐,豈同小可,把他凝聚掌心的數十年功力,像排山倒海般撞出去!

掌力拍出,宮居士立時覺出不對,只自己追擊出去足以開碑裂石的掌力,和人家潛力一接,恍如撞在一團虛飄飄的氣體之上,千鈞勁力,剎那之間,消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