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火紅的夕陽懸在天邊,彩斑斕的雲霞點綴即將沉入黑暗的穹廬,晚風穿過窗外竹林,夜晚的氣息飄進屋內,帶來徐徐涼意,遠方歸雁啼聲悽切,由遠而近劃破書房內的寧靜。
風竹沄立在窗前,指間把玩著左玲瀟給他的臨別贈禮…玉玲瓏。
圓球狀的玉石質地溫潤細滑,維妙維肖地雕上八仙過海的景緻,放在眼前瞧,可以穿過玉石看到遠方的事物,將鏤空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在信上說了,這是她珍藏多年的寶物,想他會喜歡,便託人從寨子拿來,當作是兩人的分別之禮,信中還謝謝他的照顧,要他保重身體。
這番心意他領受了,卻受到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今,那封令他心碎的留書也成了他的寶物,跟之前的“風”字一起珍藏在他的口。
他沉靜而蕭索的目光望向遠方,茫茫然失了焦點,清俊的面容上,溫和宜人的笑容不再,徒剩空虛和回憶。
莫竟庭一走進書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竹沄,怎麼你還不回府?”就連天暗了也不點燈?他拿起桌上的火摺子,為昏暗的室內添上光明。
左姑娘返家已過半月,他也失魂落魄了半月有餘,勉強自己到書肆來辦公,卻整天神恍惚,連簽名都少了一半,只得再拿回來請他簽上另一半,這也還好,更誇張的是簽上左玲瀟三個大字,教一干人等摸不著頭緒,懷疑他們老闆患了失心瘋。
風竹沄回頭,拉動臉皮做出笑容,笑意卻不曾到達眼裡“嗯,我等會兒回去。”知道好友擔心他,他也想振作神,然而他滿心都是她,如何能輕易回到從前?
“你要是想她,怎麼不去探望她?讓人捎信去曲和寨,請人帶你上山就行了,也好過你整天咳聲嘆氣的。”旗山形勢險峻,尋常人上不去,但風老爺子跟他們寨主有情,請人來帶他上山不成問題。左姑娘不來,他可以去找她啊,他現在成天魂不守舍的,讓人看了就難過。
風竹沄悠悠一嘆“以什麼名義呢?我不過是友人之子,怎好麻煩人家?”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他要如何面對再次的別離?若今生無緣,不如就此斷了,他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只要他能夠放下她…
“你就試試看嘛,聽說左寨主為人豪,一定不會拒絕的。”見他有點動搖,莫竟庭再接再厲“如果左姑娘真是你尋覓已久的佳人,你這樣就放棄,可是會抱憾終生的。”都半個月了,還是這般念念不忘,跟以前看心儀女子琵琶別抱的落寞比起來,這次的情況很嚴重,要是他還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那就錯了!他只會越陷越深、越想越傷神。
“我再想想吧。”風竹沄迴避好友關懷的視線,不願多談。
莫竟庭受不了地拍拍額頭“又想?你都想了半個月!天天想,還想不夠嗎?”風竹沄一嘆,默默走向門口,修長的身影在明月初升的夜晚顯得寂寞而冷清,竹林受風吹拂輕輕搖動身子,沙沙作響的聲音噬他口中逸出的一聲長嘆“我先回去了。”***--***--***--***馬靜書打量身邊的左玲瀟,回寨子半個多月,她不改玩
,成天滿山遍野亂跑,想些整人的主意,又忙著把山下帶回來的新鮮玩意兒妝點在她那已經夠怪的屋子裡,實在很難看出她對風公子抱有什麼樣的心思。
硬要說的話,就是她多了一些恍惚吧!
偶爾,會看到她對著滿天彩霞失神;風驟起時,她會不自覺地停下手邊的事,小臉轉向風兒拂來的方向,享受
風拂面的滋味,一臉的嚮往。
這些舉動都是往昔未曾有過的,是風家的誰給她的影響呢?風公子?風老爺子?還是任何一個不相干的人?她不知道。
因為那時的左玲瀟沉浸在自個兒的世界裡,本聽不見旁人的問話,幾回試著跟她攀談,都得不到回應,事後問她,只見她茫茫然,好像不知有這回事。幾次下來都是這種情況,她只好放棄。
難道是她看錯了?她對風公子只是兄妹般的情,而非男女之情?
左玲瀟苦著臉拉過馬尾啃咬“靜書,我好像生病了。”馬靜書挑眉“哦?我看你滿山亂跑,健康的呀。”
“不是啦!不知發什麼神經,我老想到他。聽別人說話時,想起他好聽的嗓音;被風吹著時,想起他的臉;連閒閒沒事的時候,他的臉都會出現在我腦海。害我老分心、沒法子玩得盡興。”唉,說著說著,又想起他談笑風生的樣子,這就是思念嗎?那她可不可以不要?好累喔!
拿出他給她的白玉在手心摩擦,假裝他在身邊,卻還是止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想念。
她再嘆口氣,憂心忡忡,眉心緊鎖“有時候還會心悶、心酸,胃口也不好,靜書,我是不是病了?”聽了這番話,馬靜書放心之餘,更覺得她真是個情白痴。眼兒一轉,面
凝重地說:“你的確是病了,得了一種叫相思的病。”心裡卻是快笑翻了!
左玲瀟抓住她的胳臂猛搖,驚惶失措“啊?相思病!那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她回差點叢期而出的笑聲“讓風公子也有相思病。”然後兩個人就拜堂成親,一輩子綁在一起,連相思的機會也沒,不就解決了!
“真的?”左玲瀟傻氣地問。
“當然!這樣才公平啊!只要你們都這樣,就可兩相抵銷,然後就沒事啦!”馬靜書隨口胡謅,說得她暈頭轉向,壓沒想到這是個徹徹底底的歪理。
左玲瀟偏頭想了片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呃…好像是喔,那我現在還病著,一定是他沒有病嘍?!不公平!”她口悶悶的,又發病了?
小臉一皺,動地握起小拳頭“那我要爹讓我下山去找他,非要他也生病不可!”就她一個人試悽,太沒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