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獸之爭太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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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吼半聲,項真急進不停,雙掌揮舞起落,有如雲朵飄浮,也似落英繽紛,劈啪擊震之聲,彷彿正月花炮般不停響起,那頭兇殘的猛獸在地下不住嚎吼滾側,虎身似一個圓球般左撞右跌,大蓬的鮮血灑飛,厲嗥之聲響徹了整個甬道,好不慘怖驚人!
項真驀地大吼一聲,雙掌再次聚力,猛然揮出,角虎被震起七尺之高,重重的摔落地下後,略一搐,終於寂然不動。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項真拭去額際的汗水,凝望著地下血泊中的角虎,喃喃的道:“畜生到底還是畜生,除了力大身猛,卻也沒有什麼值得可畏之處…”略微休息了片刻,他又運起功力,將這邊的鐵柵拗彎,扯開了一道尺許長的空隙,調勻了呼,他側著身子就待擠將出去——一種自然
覺,促使項真直黨的轉過頭去一瞥——天爺!方才那頭似已死去的角虎,此刻竟染著滿身鮮血站起,一隻虎目中淌著血,卻閃
著強烈的狠殘光芒,似來自九幽般無聲無息的搖擺著走了過來!
一股涼氣自項真背脊升起,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剛才所施展的“心花蓬血”掌力是如何沉重雄渾,當初他曾以此種掌力橫力掃起了十二株千年古鬆緊結的厚皮,更將此十二株古松內心骨幹完全震碎;這頭角虎少說也捱了自己三十多掌以上,不活拆了它已是奇蹟,想不到,想不到這頭畜生竟然還能再度站起,莫非是還了魂,畜生也會有起死還魂的事兒麼?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容不得他多想,那頭角虎毫無聲息卻又極快的移近,沒有適才的呼嚕聲,咆哮聲,嗥嚎聲,就好像它已沒有了一切生理機能一樣,那麼靜悄悄的,但鬼氣森森的撲了過來,獨角所指,正是項真的左肋,而項真此刻正擠在那道尺許寬窄的鐵柵中間!
一咬牙,項真厲吼一聲,左掌倏然一旋伸出,拿捏得準確無比的握住了角虎戳來的獨角;他只覺得著手之處,那畜生力道之大,幾乎使他把持不住,剎那之間,角虎一仰頭,兩排利齒已咬向項真時臂!
他雙目倏睜,猛挫左時,結實撞上了角虎的牙齒,在一陣“咔嚓”的脆響聲中,他的左腿已傾力挑起,再次將角虎兜得飛空五尺,一頭撞向了石劈。
角虎躺在那裡,沒有再站起來,沒有再動,項真嚥了唾沫,顧不得再等待觀察,用力擠出了鐵柵,步履有些蹌踉的向前趕去。
尋丈之前,又是一排錢欄擋路,這一次,在石壁兩邊的火把光輝下看得仔細,一頭灰的,牯牛大小的象站在鐵欄之後,兩隻小眼正悠閒而好奇的打量闖進來的項真,這頭灰象,看樣子倒還蠻和善的哩。
項真覺得腦袋有些暈眩,他撫著石壁了兩口氣,凝聚目光觀察著眼前的這灰象,灰象也朝他瞧看,那兩隻小眼,兩個蒲扇似的大耳朵,不算
長卻十分尖銳的象牙伸在長鼻兩側,與一頭普通的大象沒有什麼分別,只是小了一點;但…但,那是什麼?
項真眨眼眼,注意看去,喝,象背上重疊著兩大片紫的東西,似兩片半透明的
皮,上面筋絲密佈,還在輕輕扇動!
“翼象…”項真心裡喃喃著,緩緩蹲下身子,五指張曲如鉤拍向地下,硬生生抓裂了一塊石面,再捏碎成十多塊稜角突出的石片;他不再兇了,犯不著以自己創痕累累的身體再進去與眼前的惡獸硬拼,那翼象,正好是一個體積夠大的浮靶!
站在甬道中間,項真展出一絲和悅的微笑,輕輕的道:“老朋友,你看起來很和氣,而且與我無冤無仇,我本來目不著與你硬幹死拼,但是你站錯了位置,剛好站在我的去路中間,所以,我只有對不起你了,只可惜你那雙翅膀…”項真的右手五指鉗著石塊,手腕猝然一抖,那片石塊已“嗡”的一聲帶著刺耳的破空聲飛出,灰象低聲嘶叫,小眼一閉“砰”的一聲,擊中它身體的石塊已反彈而起,怔了一下,項真再試了一塊,結果相同,灰象卻似搔著癢處似的扇動著大耳朵,長鼻舒捲不停。
項真搖搖頭,躍身出一支
在石壁上的火把,款疚的道:“厚皮的朋友,在下只好烤烤你這一身肥脂了。”
“呼”的一聲,火把濺著滿空的火星巧妙的穿過鐵欄飛向灰象身上,這一次,灰象彷彿不願再用身體去硬擋了,它嘶吼一聲,背上重疊的紫
皮驀而伸長“呼噠”
“呼噠”的急速扇動,它那笨重的身軀,竟然在那雙翼驟扇之下驟而升起了兩尺,火把在它肥厚的下腹擦了過去,熱力卻仍使這頭翼象憤怒的叫了起來。
項真翻身連連下三隻火把,以同一方法拋擲進去,其中有兩隻正好擊中翼象身上,於是,這頭灰
的象咆哮了,它用力撞動著鐵柵,不停的吼叫嘶嚎,長鼻子卷在鐵柵上往後拉扯,這種巨大的衝力十分驚人的,甬道的壁頂已有灰塵撲簌簌落下…
項真淡笑一聲,閃電般飛近,運起他“心花蓬血”的功力狠命斬下,血光冒處,卷在鐵柵上的一小段象鼻已被項真硬硬切斷!
這一下,翼象痛得瘋狂起來,它拼命的衝撞鐵欄,一面慘厲的嘶叫著,轟隆之聲震耳聾;象鼻子灑著鮮血,
翼揮展著,逐漸的,兒臂
的鐵欄杆已被它撞彎了!
項真緊閉著嘴,雙腕猝而揮動“嗡”的刺耳之聲甫始響起,沒有看見石塊在空中蹤影,沒有察覺空氣中任何物體的波動,翼象的一雙小眼睛已驀地標
起兩股血箭,隨著這兩股血箭的愧起,這頭灰
翼象已完全失去了理
,它撲動著雙翼,在鐵柵欄內狂亂撞碰,嘶吼聲夾著鮮血齊濺,恐怖加上慘厲。
略一猶豫,項真深深入一口氣,倏然閃進,倏然躍回,像一道
光般來去不停,而他在每一次的躍閃裡,前面的鐵柵欄已被他劈彎了兩排——剛好存著不到兩尺的空間,而鐵柵欄之內,那頭狂怒的翼象越發嚎叫衝撲得厲害了…
項真將身上收縮了一下,一跳腳,躍在空中九尺,在他身體往下墜落的剎那間,雙手朝後一探,美妙得宛如一個向青空的金矢,那麼準確而快速的筆直飛出,恰好穿過了那不到兩尺的鐵柵空間,進入裡面。
翼象似是發覺了項真的氣息,它撲動著雙翼,尖銳的象牙與灑著血的長鼻瘋狂的在鐵欄內刺戳卷掃,龐大的身體也盲目的衝撞不停!
項真靈快的閃躲著,一面在縱躍之間揮掌砍劈鐵柵,這在他有些困難,但是,也只是半炷香的功夫,他已冷冷一笑,似蛇一樣滑溜的鑽了出去,空將這頭負傷的翼象留在鐵欄內嘶叫衝撞。
時間不多了,他抹一把汗水,兩個起落已到了一扇石門之前,先不管石門之後是什麼玩意,他奮起全身之力劈下,十掌之後,石門已嘩啦啦四散傾頹;項真連口氣也來不及,側身便進——一聲悶吼,他又閃電般倒
而出,隨著他的倒仰,石門內響起一片“嗽”
“嗽”的吱叫刺耳之聲,無數條血紅的,拇指
,兩三尺長短的小蛇,似潑了一地的水,那樣令人
髮悚然的蜂擁滑出,蛇信
吐,腥臭彌散,好不驚魂懾魄!
只要一看這些蛇全成三角形的醜惡頭顱,那壯的尾巴,帶著藍光的蛇目,便知道這定然都是些極毒之物!現在,滿地遍佈,就宛如一波波,血紅的
,不但可怕,更是可憎!
項真腳未沾地,直著騰空,用背脊貼上了壁頂,他往下瞪著這些紅小蛇,這些紅
小蛇也昂著頭,上身半豎著仰望於他,那一片蛇信伸縮,那一片“噓”
“噓”的叫聲,直令這位江湖的大煞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整個甬道里全是蛇,最少也有好幾千條,幾乎連立足之處也沒有,怎麼辦呢?總不能乾耗在這裡啊…咬著下,項真略一揮臂,人已到了壁端
著火把之處,他
下來一個,用指勁將火把束縛在一起的松枝捏散,用力揮動了幾圈,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