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酷虐之刑龍出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海量小说,在【私章小說網】
悻悻的,奚槐站了起來,不甘的道:“公孫兄,明愚弟稟明莊主,開始分割這小子四肢!”公孫樵峰乾笑一聲,道:“反正此次成事,老夫全仗貴莊幫忙,何況莊主大公子待菱兒亦十分真切,什麼時候宰這姓項的,全憑莊與老弟你的意思便了。”奚槐笑著點點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不管怎麼說,絕不能叫這小子就這麼便宜死掉,留著他一口氣,咱們慢慢鬆動他。”說到這裡,他向公孫樵峰及汪菱做了個請的手式,回過頭來道:“小五子,把那一盒‘赤蟻’都放出來吧,讓這些小寶貝們嚐嚐武林高手黃龍項真的鮮血滋味,嗯,這確是個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呢。”小五子答應一聲,自木盒中取出一個寸許見方的小玉盒,這個小玉盒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針點大小的透氣孔,他輕輕啟開,裡面,赫然
動著無數只殷紅的小小赤蟻,只只
掀齒利,好不令人噁心。
汪菱目光瞥及,不由打了個寒顫,全身起著雞皮疙瘩,公孫樵峰打了個哈哈,暗裡拖了汪萎一把,二人匆匆行出。
小五子將玉盒一傾,滿盒的赤蟻完全倒在項真身上,這些醜惡的小蟲聞到了血腥味,立刻爭先恐後的爬上,聚集在血
模糊的傷口中拼命齧食起來,那麼一堆堆的,一群群的,隱約裡,似乎真可以聽到它們啃
血
的刺耳聲。
奚槐冷沉著臉注視著項真一會,陰惻惻的道:“姓項的,今天算你有種,咱們慢慢來,看看到底是你熬得過,還是奚大爺擺得狠!”說完了,他一拋衣袖,與那兩位文質彬彬的仁兄相偕退出,於是,那扇沉重的石門又緩緩的關閉起來。
現在,石室中一片冷寂,燈光黝黯如鬼火熒熒,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血腥,瀰漫著強烈的仇恨,然而,一切卻是那安靜,靜得似一座古墓。
輕輕的,輕輕的——項真睜開眼睛,他徐徐著氣,徐徐吐著氣,在這緩慢的呼
裡,不到一會,身上的
孔已透出一片濛濛的霧氣;這片霧氣越來越濃,熱騰騰的往上蒸發,於是,在他身上齧
血的赤蟻紛紛四散奔逃,這些赤蟻天
貪婪殘忍,等它們放棄了眼前的美食開始逃走,卻已來不及了,像是完全掉在一個火熱的大蒸籠裡,片刻間悶薰得死了個乾乾淨淨。
緩慢地,艱辛的,項真一寸一寸的將手肘彎了過來,這時,他的全身開始劇烈的抖索,面孔肌完全扭曲得變了形,他移動著臂,像是一個老人在爬著萬仞巨山那麼困難,但是,他終於已將帶有雙料鋼銬的手臂轉到了臉前。
嘴翁動了一陣,他顫顫張開了嘴,滿口的鮮血
了出來,他的舌頭、齒齦及口腔,已經完全被他自己咬破,方才,他聚集所有的
神意志蘊藏於心中一點,讓知覺飄浮到無意識的一個全部屬於自己的夢的國度,他設想自己在舒適的林蔭下奏笙,在柔軟的松榻上酣睡,在銀燈的光輝裡與君姐姐娓娓談心,於是,他忍過了,但是,卻在不覺中用現實的抵抗來做了第二重的抗衡。
他張開嘴,咬著指縫中的鋼針,一拔了出來,每拔出一
,他的全身就拳曲著
搐一下,等都拔完了,他的呼
己幾乎痛得停止。
雙掌滿著汩汩的鳥紫
的血
,劇烈的顫抖著,這錐心的痛苦,刻骨的折磨,令他的身體一陣陣的不停抖索…
灑著鹽的傷口似燒著了一樣,炙熱得發麻,他吁了口氣,慢慢用孔裡
出的一縷縷霧氣蒸洗著,而目前,他的力量也僅能做到這一步了。
明天,對了,他記得奚槐說過,明天要將他的四肢慢慢切割,假如要設法逃走,只有今晚的時間了,但是,自己走得了嗎?目前,他恐怕連舉起一雙筷子都會到吃力!
君姐姐不知如何了,包要花與晏立的安危亦十分堪慮,還有,自己救回來的那個女人呢?現在他們都在哪兒?他們沒有得罪過這些人,想不會受到與自己相同的酷刑吧?尤其君姐姐與晏立的舊傷都還沒有痊癒…
腦子裡般起伏思維著,他能忍受
體上的昔楚,卻幾乎不能忍受
神上的煎熬,是了!項真的雙目驟睜,假如對方去折磨君姐姐,去折磨包要花甚至折磨晏立與他的女人,自己該怎麼辦?自己又有什麼法子可想?
他悲哀的搖搖頭,不甘心的,一再試著提運丹田的一口真氣,他知道只要能將這口真氣提過天地之橋,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出這石室,但是,他失望了,那股子平常運用自如的純之氣,此際卻是一提就散,似一個重病的人要舉起千斤之擔,有心,卻力不逮!
剛才,他想著,只要能夠運提真氣,便可以不受那麼多罪,他苦笑了,是的,只要能提起那股真力,只怕受罪的會是對方了…
目光沒有意識的在這石屋裡遊移著,未了,怔怔的停在壁頂垂掛下來的那盞油燈上,燈光黃昏昏的,微弱的火頭,慢慢的黯了下來,卻又忽然一跳,突地明亮,嗯,為什麼呢?對了,是燈蕊又燃到了另一段浸飽了油的地方…
又燃到了浸飽油的的地方,那燈蕊,不是早已昏沉無力了麼?不是早已奄奄一息了麼?他徐徐的延續著,卻又能獲得支撐,假如油燈有靈,方才一定也以為自己要媳滅了,一定也以為無能為力了,嗯,它卻又燃燒起來,又得到光明,它那麼緩緩的延續,慢漫的
息,緩緩的延續,慢慢的,緩緩的…
項真的眸子突然一亮,腦海裡閃電般掠過一道光輝,他想到了,他記起來了,不是麼,自己早年曾學過的一套引氣渡命之法,不就是這個道理嗎?該死,自己怎麼會忘記了呢?怎麼會記不起這“一線提命”的內家導引秘法呢?
強自按下動與興奮的心情,他閉目平靜了一會,於是,他慢慢收擾四肢,徐徐的呼
,每一口氣嚥下肚裡,再慢慢呼出,他閉著眼,使靈臺澄淨,點塵不染,
進去的空氣徐徐通過天地之橋進入丹田,再由丹田壓出經過天地之橋呼出,全身肌
完全放鬆了,
脈經道也盡情擴散,使身體整個進入一個絕對的“靜”的境界,一個超然無我的境界。
此刻,他除了慢慢的呼,完全沒有任何動作,無論是
體上的抑或心靈上的,於是,約在兩個時辰之後,他那灰敗的面龐已經逐漸轉為紅潤。
極為小心的,他試看提引丹田之內的那股真力,剛剛用了點勁,那股真氣卻已似一團捏得不夠緊的雪球頹然潰散,吁了口氣,項真又慢慢的再試,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那麼小心,都是那麼柔和,於是,在提到第十七次的時候,這股真力已似一線縛著的鐵錘,那麼隱隱的引了上來,通過小腹,
膈,直透天地之橋!
他雙目倏睜,吐氣開聲,真力陡然澎漲著直透四肢百骸,暢得像一瀉無阻的浩滔江水,開始在體內有力的循轉輪迴。
一絲苦澀的微笑浮在他的臉上,浮在斑斑點點的血跡上,他不停的運轉著這股強大的力道,一直等全身汗水淋漓,氣出如霧之際,才慢慢停止。
現在,與兩個時辰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雖然他的肌膚之傷仍然未愈,但他內在的潛力卻已完全充沛,他覺得滿身是勁,輕輕的,他試著坐起來,嗯,坐起來了,他略一用力掙扎,銬在雙腕上的厚厚鐵銬已起了一陣低啞的“咯”
“咯”聲,他知道,他目前的力量已足可以解脫他身上的侄桔了。
移動了一下身體,他緩緩躺下,目光仔細的打量著這間古墓似的石室,好一陣子,忽然他又聽到一串金屬的當嘟聲,那扇沉重的石門又被慢慢推開尺許,一名身著長衫的漢子探進頭來向他注視了片刻,項真卻故意呻一聲,夢吃似的斷續叫喊:“水…水…”那漢子挪揄的大笑起來“呸”了一聲:“你命都要完蛋了,還想著喝水?媽的,我就說他一時死不了,小五子還真怕他
了屍,你看,這不是在叫著麼?”一個門外的聲音哼了哼,道:“既然上面
待下來要咱們按時注意,咱們還是聽著點為妙,別真翹了就麻煩啦,你曉得,這些惡刑就是鐵打金鋼也招不住!
…
”長衫漢子朝項真吐了口唾沫,縮回頭去,石門沉重的關上,隱隱傳來他含混的嘀咕聲:“這小子死了倒好…咱們哥兒們也免得在這陰腐黴的地方受他娘洋罪…”項真睜開眼睛,嗯,不錯,這地方確是陰
腐晦得厲害,莫不是一座地窖?對了,難怪沒有天窗等設備…
他又養了一會神,輕輕坐起,
了一口氣,雙腕已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扭拗,慢慢的,慢慢的,厚重的鐵銬發出“咯”
“咯”的崩裂聲,一條不規則的裂縫已出現在鐵銬青黑的表面上,裂縫越來越大了,越來越深了“咯咯”
“咯咯”的聲音也更加響亮,終於“蹦”的一聲脆響,鐵鑄已經整個折斷!
他笑了笑,再用相同的方法拗斷了腳鐐,拆開了環,這時,他
到些微的虛疲與勞累,休息了片刻,他站了起來,悄然在房中往回踱步,藉此活動活動瘀窒麻痺得太久的血
與肌
。
身上剩下的八柄大龍角早已被收走,他自中毒暈到在這石室中醒轉,最少已有三天的時間,他知道,自己中毒之處在“長悠山”而“長悠山”隔著冀境卻有五百多里之遠,這幾天的時間他們有的是閒暇搜去自己身上的任何武器,現在,除了一身衣衫甚至連
帶子也找不到。
朝四周望了望,他俯下身去用力扭下來一段鐵鏈,他用手比了比,約有五尺多長,嗯,好了,他又淡淡的一笑。
又過了好一會,他估計時間已經差不多,眨眨眼,開始大聲呻起來,呻
中夾雜著哀嚎,這聲音自他嘴裡發出,痛苦而淒厲,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會這麼
真,莫不是方才忍受折磨時所悶回去的聲音都在此時發洩出來了?
沒有出他所料,不要多久,沉重的石門已在緩緩移動,方才的聲音在破口大罵:“狗孃養的,嚎你孃的哪門子喪,鬼哭狼嗥!
…
”那長衫漢子口裡罵著,又推開尺許寬的石門門縫中探進頭來窺望,還在不停吼喝:“不要叫了,你個天打雷劈的東西,早晚你也得脫皮碎骨,那時再吆喝不遲,現在嚷嚷些什麼?
…
咦?”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話未說完已愣在那裡,第二個念頭還沒有轉過來,一條蛇似的驀然鐵鏈飛纏到他的頭上,將他整個身體“霍”的拖了進來!
長衫漢子雙手無力的揮動著,一摔在地下,不等他看清是怎麼回事,一個冷得令人
骨悚然的聲音沉硬的傳入他的耳中:“好朋友,你來生記著不要隨意開口罵人。”這漢子突著眼,
動著身體,舌頭半伸,正想再做掙扎,一隻腳已重重的踏在他的腦袋上,於是,這個腦袋“撲嗤”一聲,已經成為一團稀爛的
糊!
項真抬起腳來,在這具還在顫抖的屍體上拭淨了血跡,石門外,已傳來一個不奈的聲音:“牛老三,你他媽是怎麼回事?死進去了就捨不得出來?這壺酒你老爹要和李七哥兩個享用了!
…
”項真冷冷的一眨眼,偏著身子出了石門,石門外,是一條丈許長的甬道,甬道盡頭有一列石階直通上去,上面還蓋著一面看去很厚的鐵板。
兩個亦是穿著長衫,捲起袖子的大漢,正支著腿半靠在牆上坐著,他們面前有一方小木桌,桌上,擺著一錫壺酒,幾碟小菜,兩個人都是紅光滿面,醉態可掬,看情形,已是喝了不少。
項真一出來,朝這邊的那位仁兄已“呸”的吐了口痰,叫道:“我的兒,你還真有癮頭,那小子叫他住口,還犯得著你像爹樣的侍候著不成?真他孃的…”另一個醉醺醺的,又幹了一杯酒,拉開嗓子唱:“他好比…淺水龍…困他…的在沙灘…!”項真僵硬的面孔
搐了一下,冰冷的道:“這條龍,已經破牢而出了。”語聲好似帶著一股寒氣鑽進兩個醉漢的耳朵,他們俱不由愣了一下,
惘的轉過頭來細看,這一看,卻彷彿看到了鬼,嚇得兩人齊一哆嗦,猛的跳了起來,連前面的木桌酒菜也撞翻了一地!
項真哼了哼,身形猝然掠進,手上鐵鏈倏揚猛揮,已將其中一個砸得摔出五丈,一頭撞到牆上!
另一個還沒有來得及伸手拿取斜倚在牆上的兵器,鏈影一閃,他伸手一半的右手已“咋嚓”一聲被
得稀爛,這人痛得面孔一扭,身子卻又被猛的纏倒!
項真一腳踏在他的膛上,血跡斑斑的青腫面容在黯藍的琉璃燈光映照下宛如厲鬼冤魂,他注視著地下的人,冷冷的道:“此是何處?”這位仁兄全身早就痛麻了,他哆嗦著,雙目翻白,連嘴角的白泡也吐了出來,好一副窩囊相!
項真微微鬆了鬆腳上的壓力,低沉的道:“此是何處?”那漢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好一陣子,才抖索著道:“好漢饒命!
…
我說,我說…這是青松山莊第一院荷花水塘下的囚室…”項真哼了一聲,又道:“上面有水?”漢子息了一陣,齜著牙道:“有,有水…”皺皺眉,項真又問:“如何出去?”漢子略一猶豫,項真的腳已是一緊又松,他忙叫道:“我說…我說,在鐵蓋右邊有個鈕,只要用手按下去,就會有一個內嵌踏階的鐵筒罩下來,嚴密罩在鐵蓋上,走進那鐵筒,鐵筒上面便接著一塊突出水面的假山石,到假山石,就可以出去了…”項真笑了笑,道:“按那暗鈕幾下?”那漢子又遲疑了一下,項真生硬的道:“按幾下?”漢子一咬牙,道:“七下。”項真點點頭,冷森的道:“如果不對,我可以來得及殺你!”說完,他略一掠身,已躍到石階盡頭,嗯,鐵蓋右邊果然有一粒拇指大的按鈕,他輕輕的,口裡數著按了七次。
一陣隱隱的機簧響聲傳來,片刻後,那緊閉的鐵板已慢慢往一旁移開,出口之外,果然罩著一個深圓的鐵筒,鐵筒盡頭,可以隱約看出是黑黝黝的出口。
他回頭朝那躺在地下發愣的漢子一笑,道:“謝謝,朋友。”那漢子此刻驀地爬了起來,張口狂叫:“來人——”
“哪”字尚未出口,項真右手一抖一揚,鐵鏈上最前端的一個鐵環已“掙”的暴而出,那麼快捷而準確的直穿入此人大張的口中,將這漢子帶得平坐著倒衝出七步之遠!
項真吁了口氣,緩緩爬進鐵筒,一級級往上攀著,忽然,上面出現了一張兇惡的面孔,音嗓子問:“李七,什麼事要上來?不到時辰不準換班,你他媽
病最多,這一會你已是上來三次了…”項真悶著聲往上攀爬,兇惡的面孔一直望著他,忽而有些疑惑的道:“咦,李七,你衣裳什麼時候換了?怎麼是黃
的?”還有幾尺就到頭了,項真仰起臉來,淡淡的道:“黃龍的衣裳什麼時候不是黃
的?”那張兇惡的面孔像被猛打了一拳似的驀然傻了,項真朝他一笑,在他還沒有第二個動作之前,鐵鏈已飛騰而上,一把就將這漢子打了下來,筆直的栽向下面的石階!
項真連看也不看一眼,輕輕聳身而上,上面,果然是一個曲折的假山,由山石的隙縫裡,可以呼
清新的空氣,享受冷淨的夜風,還可以看見微微波動的池水,不錯,那囚室的確是在一個池塘的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