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057有你的地方就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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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呆了半響，突然釋然，他自顧自地笑了笑，然後，重新躺下，將伊人帶進懷裡。

伊人早已經睡著了，只是尋找舒適的本能，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小小柔柔的身體，溫熱而真實。

賀蘭雪沒有再亂動，也閉起眼睛，努力入睡。

只是角微微揚起，一晚上，都噙著一抹笑。

那神情如一隻偷到腥的貓。

~~~~~~~~~~~~~~~~~~~~~~~~~~~~~~~~~~~~~~~~~~~~~~~~~~~~~~~~~~~~~~~~~~~~~~~~~~~~~~~~~~~~~~~~~~~~~~~~~~~~~~~離開大街，離開那場焰火，裴若塵一直走，沒有回頭。

他終於走到了丞相府邸，大門開，一直守候的門人舉高燈籠，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大人，回來了？”裴若塵淡淡地恩了聲，一低頭，頭頂有東西落下，細細一看，卻是那焰火的殘屑。

那門人於是板起臉來，憤憤道:“誰家小孩那麼頑皮，把大人的衣服都髒了。”裴若塵身上，落了一身的紙屑殘片。

那門人繼續碎碎念著，裴若塵沒有接話，只是低下頭，久久地看著地上的碎片。

然後，他抬頭，轉身，望向遠遠的天際。

天空明，浩浩湯湯，沒有燃燒的痕跡。

“公主呢？”裴若塵轉過身，神已恢復了往的沉靜。

“公主已經休息了。”門人連忙回答。

裴若塵遲疑了一下，然後似終於下定決心，舉步向門內走去。

宅院深深，夜裡，一眼望不到頭。

他沒有命人盞燈，只是在暗裡潛行這樣的夜晚，讓他倍覺安全，走著走著，便好似自己也進如此的夜裡。

下人們早已準備了熱水，裴若塵褪去衣衫，將整個人埋進熱水裡，屏息許久，直到肺嗆空虛，全身的孔都叫囂著空氣，他才冒出頭來，仰面，大口呼著。

是時候做個決定了。

生存，或者毀滅。

起身後，自有清麗美貌的少女捧著巾在旁邊侯立著，裴若塵張開雙臂，她們趨前，為他擦乾了身體，又慢慢地沾幹頭發，用髮簪重新束在頭頂。

少女們的動作很輕柔，少女的眼波，是一彎蜿蜒在田間的溪水。

她們看著裴若塵的目光，是脈脈含情的。

裴若塵，卻至始至終，沒有看她們。

然後，他神清氣地走出浴室，步履堅定，毫不遲疑地走到了賀蘭悠的門前。

舉手，敲門，“公主，你睡了嗎？”賀蘭悠的聲音無比清醒，“沒有，你進來吧。”裴若塵於是推門走了進去，房間裡也沒有點燈，灰濛濛的。賀蘭悠坐在沿邊，正看著窗外的月發呆。

裴若塵走到她面前，就勢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阿秀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賀蘭悠道。

“我知道。”

“你這次進宮，怎麼那麼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