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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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後，艾心的房間，秦嬋呆呆的撫摸著牆上的相片，看著那個大笑的男孩兒，輕撫著他的臉龐她想起了艾心對著自己大吼的那一幕，那焦急的眼神，那焦急的叫喊，將姐弟二人安危放在比自己安危前的那一幕。然後又想起了白愛星那次酒店爆炸時他也是這樣，聽著他當時顫抖著叫著自己的名字就能想象到他當時驚嚇絕望的眼神，這回還是一樣，自從父母二人去世後艾心和維克就成了最親的兩位親人，維克不善言語，與艾心是最多的，每當遇到爭鬥時總是衝在前面，遇到危險時卻留在最後，時刻將家人的安危放在首要位置，無論自己和秦布想要什麼，他都像是個最照顧弟弟妹妹的哥哥，又像是一個父親千方百計的滿足他們的願望。

他會溺愛他們，無論他們做的錯與對都永遠站在他們的一邊；他也會管教他們，讓他們懂得如何去思考；他會給他們厲害的寵物，讓他們自保，還會想盡辦法讓他們覺得這個人心險惡的世界只是一場遊戲；他會每天哄他們開心，彷彿這場遊戲中原本就沒有煩惱；他更是無所不能的艾心，無論他們惹了多大的麻煩，他永遠是最巍峨的靠山。

然而這座靠山如今卻倒下了，秦嬋回頭看著躺在上的人，全身都是固定的支架，身上塗滿了肌膚癒合劑，外面又裹著一層厚重如盔甲般的治療衣。走到邊坐在懸浮椅上，將胳膊放在上拄著下巴，呆呆的看著上的人，維克說他會很快醒來，可自己在這都等了幾天了也沒看見他有轉醒的跡象。房門被打開，索菲踏著金球飛了進來，看著秦嬋憔悴的面容不由得一嘆，每次艾心受傷，秦嬋也跟著受苦，沒沒夜的陪著他，自己的身體也不顧，雖然肌膚癒合劑治好了她手上的傷口，可出的血是不會回來的，需要調養才好。

“嬋兒，休息一下吧，艾心已經沒事兒了。”她心疼的對著秦嬋說。

“姐姐，我沒事兒，我等他醒來。”秦嬋用那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走到她身邊的索菲，然後轉頭繼續盯著像是戴著面具的艾心頭部，她希望艾心會伸手打開治療衣，出他的燦爛微笑，然而看著包裹在盔甲裡無法行動的雙手頹自一嘆。

“艾心也會希望他醒來後看到你健健康康的。”索菲低頭在她的頭上一吻“回去睡一覺吧，他醒來我會通知你的。”

“姐姐？”

“去吧，姐姐保證。”看著依依不捨離開房間的秦嬋，索菲轉向上的艾心，總是受這麼嚴重的傷，也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難道神仙還能總保佑他化險為夷。她從小布那兒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後後，也知道艾心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可是他總是不能將時間距離算好，要是早早的就跑遠，至於受傷麼，上次也是，也不看看周圍環境，炸彈都將他包圍了他還不知道，還有小布說他做出的爆裂彈威力如何大時，就不能挑再遠些的房間，非要進那個叫卡麗女孩兒的房間，結果差點兒讓幾人活埋，如果他能在事前和自己聯繫，讓自己計算一下也能讓他們安全的回來，唉！這個惹事主！

“索菲姐姐，姐姐呢？”秦布端著餐點走了進來，卻看到只有索菲一人在，那個自從回來就一直守著艾心的姐姐不見了。

“我勸她回去睡了，別去打擾她了。”索菲飛到秦布旁邊“我們也別吵艾心了，姐姐有些話想和你說。”駕駛艙中，透明的穹頂依舊是黑暗的夜空，在這個沒沒夜的宇宙中只有調和著太陽燈的亮度去區分白天與夜晚的差異。塔非克之翼依舊停在距離灰華亞星很近的一顆大隕石上，艾心沒醒沒有人去制訂下一步的路程，而且秦嬋和秦布還準備回去大幹一場為艾心報仇，所以大家只能等著，等著機會或是等著艾心醒來。

“如果姐姐要是有身體就好了。”索菲似有著無限的傷“越是與你們在一起就越希望能有一具身體。”

“姐姐。”秦布輕聲說，看著那張美麗的面孔掛滿了悲傷。

“姐姐好希望能和你們一起去冒險，好希望能經歷你們共同經歷過的事兒，好希望能碰到你的身體。”說著用她的手輕輕撫摸著秦布的頭，向下按時卻令整個手掌消失不見，抬起胳膊，手掌再次出現，惆悵的嘆息“姐姐好想變成一個人，一個有血有人的人，會生老病死，會孕育兒女，會與所愛的人擁抱在一起，會知道吻的覺。”秦布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無法理解作為有智慧卻無血的索菲的想法，但他能讀懂索菲的傷，這使得他的心不由得揪緊，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努力的睜大雙眼不讓淚水出，他覺得自己很無能，是個愛哭鬼，這些子大哭了好幾場，又不知道如何能幫得上忙。他想過要多造些爆裂彈，炸飛哈氏幫的老巢為艾心報仇，也想過去報告給國際讓軍隊介入，但對於如何去安一個女孩兒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儘管索菲並沒有在他面前哭泣，但他那顆幼小的心已經開始漸漸長大，他要承擔起這個家的責任，還要為索菲找到一具血之軀，他在心裡發誓當艾心倒下時自己就是這個家的男子漢，深一口氣，快速的眨眼想讓淚水乾去。

“自從你們來之後，我們這個家算是完整了，一家人在一起，雖然經歷了許多波折，但每個人都在成長，維克懂得了與家人分享，秦嬋懂得了如何沒有艾心時管好這個家，而你呢，小布，你是成長最快的了。”看著索菲的大眼睛，秦布覺得臉有些發燒，自己一直還是個孩子，總是很沒有主見，處處需要依靠姐姐和艾心，艾心總是教他遇事要思考，可自己總認為有艾心在自己不用動腦，艾心不在還有姐姐在，可看到艾心差點兒像父母一樣離去，他終於明白他們玩兒的並不是一場可以重來的遊戲，而人世間也並不是如同自小生活的漢星那樣太平盛世，艾心會離去、姐姐也會離去、維克也會離去、自己也會離去，父母已經離去了，他不想讓其他人也離去，哪怕自己離去。突然間他彷彿明白了一切，又好像混沌的頭腦一點點打開，呈現在腦中的是無比現實的世界，沒有遊戲的重來、沒有電影的虛構，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真實的讓他知道了什麼叫痛。

“姐姐。”看著索菲的眼睛平靜的說，他覺自己的心起伏過後忽然變的很平靜，這就是長大的覺嗎？

“小布，姐姐好希望你能長大，姐姐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你走一生的路。”索菲眼神裡充滿了鼓勵，她溫柔的笑就是給予秦布最大的動力。

“小布長大了，姐姐能嫁給小布嗎？做小布一生一世的子？”秦布覺自己的臉滾燙，一臉平靜心裡卻惴惴不安的等著索菲回答，他發誓這不是隨口的玩笑，他從見到索菲的那刻起就下定了主意。

“你有小倩和王瑩難道還不夠嗎？”索菲捉黠的對著秦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小布一直愛的人就是姐姐，她們喜歡小布，所以小布放不下。”秦布覺得自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發現突然間長大也並不是沒有壞處，懂得多了就明白羞愧的覺了，他不敢看向索菲，將頭埋在兩腿中在外面的耳朵燒的通紅。

“男人長大了要懂得取捨，這也是責任的表現，當你懂得一切時，如果你還要姐姐嫁給你，姐姐會同意的，可如果姐姐沒有身體，你還會娶姐姐麼？”索菲惆悵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太空，飄渺的令人到不真實，那幽幽悽婉的話語撥動的是男人最深處的疼惜。

“姐姐，我們約定。”秦布不知道長大後會懂得的責任和現在有什麼不同，但他很確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艾心教過他想要什麼就不顧一切的去得到，即使最終沒能得到自己起碼努力過，他深信艾心說出的這番最有師長意味的話。

“等小布長大後姐姐就嫁給你，記住不是年齡長大，是你的心。”說完索菲只是溫柔的看著這個弟弟再不言語。

兩人默默的看著遙遠的太空，幽暗的幕布每次看時都有不同的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嗎？索菲想起了秦嬋和艾心曾坐在這裡，那天的太空也是這樣幽暗，那天的星星也是這樣的一閃一閃，他們眼中的太空是什麼覺？和自己的是同樣的嗎？那裡每一顆星星上都有人類居住，他們有著自己所沒有的鮮活跳躍的心，而那顆心是否也如同自己一樣盛裝著幽暗的幕布閃爍著不一樣的心，有惘、有疑惑、有甜、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