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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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對薛老兒瞭解不深,不過滿老大對他很清楚,既然敢去佔奪地獄谷,就有相當的把握,不怕薛老兒攻回去。”加洛琳道:“我可以回答,老薛是個很貪生怕死的人,從來也不敢冒險,他知道對方的實力比他強上幾十倍,絕不敢去拼命的,他會想種種的方法來收回地獄谷,卻絕不會只靠兩三個人的力量去反擊。”祁連山一笑道:“這就是我放走大鬍子的用意,使滿天雲認定短時間內,老薛絕對不敢回去,當然,他知道老薛也不會死心,不甘基業被奪,一定會去想辦法借重外力驅走滿天雲,在大漠上,有誰敢跟滿天雲一碰呢?”秦松道:“不多,他們跟瑪爾米乞部鬧翻了,這可能是一股人,還有就是白狼大寨的人,不過這兩股人跟薛老兒合作的可能也很少!”祁連山追問道:“為什麼呢?”秦松道:“老薛利用巫教的法,支持那些祭師們在異教部族中爭取族人的崇拜奪權,因此各部族的酋長都很討厭他,見到面不殺他就算好的了,怎麼還會幫助他呢,這些年來,老薛只敢在地獄谷中,召集巫教的祭師們拜鬼,卻無法把他的
法推展到每個部族中間去,可見他的這套方法並沒有太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無法得到那些酋長的合作。”祁連山笑道:“他要從別人的手裡奪取權力,這是誰都不肯答應的。”秦松道:“問題並不在此,主要的在於他的那些
神不高明,只會降禍給人,很難降福給人,漸漸的使那些土人們心裡產生反
,他能抓住的只是一些巫師,而那些巫師又是族中最受人厭惡的一批人,他們的
法只能危害到自己的族人,當部族受到外力侵略時,巫術卻無法擊退敵人,誰也不會尊敬一個只會害人的神明的。”祁連山點點頭道:“不錯!用
信去控制人的思想,是無法持久的,文明知識不斷地進步…”秦松笑道:“祁少爺,您別說這些大道理,我們可聽不懂,那些事情都是滿老大告訴我的。”
“哦!滿天雲倒是個很不錯的傢伙!”
“滿老大也想在沙漠裡稱霸,自然也要拿出一套辦法來,他沒法子也用薛老兒的那一套,就必須先破壞他的那一套,所以他跟薛老兒假意結,研究薛老兒唬人的手法。又暗中加以拆穿,使得薛老兒無法成功,才可以實現他自己的辦法!”
“滿天雲是打算用什麼方法呢?”
“拳頭跟槍桿兒,那才是最靠得住的力量,現在滿老大自己估量一下,人手與武力是足夠了,就少一塊立足的地方,他早就看中了地獄谷,只是沒有辦法摸清楚裡面的情形,而且也煽動了一些人到地獄谷去試探過,結果都被那兩個婆娘打了下來,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加洛琳搖頭嘆道:“老薛自以為聰明一世,卻比滿天雲差多了,他還以為在利用滿天雲,卻沒想到人家早就在算計他了,現在我倒是替他可憐了!”祁連山笑道:“你也別可憐他了,他早點死了還是運氣的,如果將來他發現自己被滿天雲利用了,心裡還會更難過,現在我更有信心了,滿天雲已經認定老薛絕無反擊的力量跟膽子,在地獄谷那兒的防備不會太嚴密的,我們偏給他一次意外…”秦松道:“祁少爺你一定要如此,我這條命是您賞的,巴結了您也不算什麼,我還是為的您好,滿老大不那麼好對付的人,您的身份不值得那麼跟他拼的,您肯聽我的勸,還是把牧場的人手召了來!”祁連山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那樣子好,可是誰去通知呢,滿天雲最怕的就是牧場上的人力,也一定全力注意牧場的動靜,真要大批人馬趕了來,他早就得到消息避開了,絕不會跟我們正面衝突的,沙漠這麼大,我們不能帶著大隊的人馬跟他在沙漠上捉藏,只有以不起眼的幾個人,才能遇得上他,滿天雲的人雖多,但禍患最烈的只有他一個人,只要除掉他,沙漠就太平了,所以我決心以一個人的力量來對付他!”祁連山的看法比大家所想的更深入一層,因此誰都沒有話說了。祁連山看看大家道:“我知道滿天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雖然帶著人去襲取地獄谷了,但絕不會完全放棄了對瑪爾米乞部的野心的,我相信他一定還有安排,他要擴充勢力,稱霸沙漠,不能光靠人力,還必須大筆的財力,沙漠裡可發的財不多,瑪爾米乞部的金沙是大家都想染指的一塊肥
,滿天雲怎麼捨得放棄呢,所以我們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先跟瑪爾米乞部取得協調,破壞他在這邊的安排,再去進行下一步!”苗銀花忍不住道:“少爺,你知道他作了什麼安排?”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查出來的,滿天雲的安排中漏算了一件事,就是他始終不知道我來了!他得到的消息還以為我被那場豪雨沖走了;因此他的一切安排,都不是以我為對象!”苗銀花道:“那會有多大差別嗎?”
“差別很大,等我見到了瑪爾莎女汗後,你們就會明白了,現在我們別耽誤了,八嬸兒跟小娥也應該好一點了,我們準備打點一下,就直進天山,訪問瑪爾米乞部。”他回頭朝山崗走去,大家在後面跟著,可是才到山崗下,他就站住了,凝神諦聽,大家也顯得凝重起來。
雖然大家的聽覺沒有祁連山靈,但空氣中傳來的槍聲卻很清晰,而且槍聲很密集。
秦松奇怪地道:“莫非是滿老大的人還沒撤清,跟瑪爾米乞部的人幹上了?”祁連山卻反問秦松道:“秦兄!你們有些什麼武器?”秦松道:“槍、刀,滿老大身邊貼身的三十六天罡的火力最強,每人有一杆最新的長銃馬槍,就是我們有的那種,此外還每人帶著一枝蓮蓬頭,別的人就不一樣了,有十來枝土漢陽造(長管步槍,為漢陽兵工廠土製),還有各式各樣的噴子,還有十來個傢伙是專門耍大刀的,他們身邊雖然彆著一枝單打一(一發一裝的老式手槍),卻很少用得著,因為這批傢伙是滿老大由東北招來的紅鬍子,喜歡用刀,而且他們的騎術也,一刀在手,在馬背上下左右都能藏身,利用馬匹作掩護,衝到人群中再用刀砍殺,又兇又蠻,比拿槍還行!”祁連山道:“你們有沒有碎嘴子(意指連發的機關槍)?”秦松搖頭道:“沒有!你說德國人新造了這種玩意兒,叫什麼水聯珠,有個販軍火的老
子
了一架來,但是滿老大一點沒
興趣,嫌它太笨重,一匹馬馱不動,得用車子拉著,裝在車子上,在沙漠裡行動已經不便了,何況又很費子彈,又容易出
病,還得帶著兩大桶的水…”加洛琳詫然道:“要水乾嗎?總不成還得給它洗澡?”祁連山一笑道:“差不多,那種槍可以連續不斷地發火,槍管容易發熱,一定要用水來冷卻,所以它配著兩個水箱,用管子連通著,包在槍管的外面,使水不斷的
動,熱水
出來,冷水
過去。不錯!秦松兄,就是那玩意兒,我家的牧場裡倒是有著四五架…”秦松搖頭道:“有堡牆的寨子架著那玩意兒才管用,滿老大的人都是成天移動的,帶著那個太累贅!”祁連山皺眉道:“可是剛才那一陣槍響就是水聯珠的聲響,奇怪了,這是那一路的人呢?”秦松道:“總不會是瑪爾米乞部的人吧!”
“這倒靠不住,她們有錢,買得起這玩意兒,而且滿天雲急急地撤退,大概就是裡面的人亮出了這玩意兒,才急撤了的,他雖然兇狠,可也架不住人家這樣子打呀!”秦松道:“瑪爾米乞部如果有了水聯珠,為什麼不早點抬出來使用,叫我們給困了四五十天!”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得出槍聲,的確是水聯珠的聲響,大家快找地方掩蔽起來,有人衝過來了!”每個人也不過才找好了掩避位置,已經可以看見塵頭揚起,好像有十幾匹馬急衝而來。
祁連山爬在高處瞭望,向下吩咐道:“別急著開槍,放人過來,前面跑的好像是一群女的…咦,後面追著的也是女子,這是怎麼回事兒?”秦松掩蔽的位置離著祁連山不遠,聞言道:“都是女的,總不成是瑪爾米乞部的人內鬨起來,祁少爺,咱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把逃的人截住?”正說著劉老好也聽見了響動,跟著小娥兩個人各拿著槍出來了,祁連山忙把她們拉到身邊按住道:“八嬸兒,小娥,你們怎麼也出來了,身子好了吧!”劉老好顯得很悲悼,微帶著哽咽道:“好多了!少爺,多虧你趕來救了我們,下面怎麼回事兒,是滿天雲來了?”
“不,不是的,兩撥人都是女的,好像都是瑪爾米乞部的人,一前一後,一逃一追,我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劉老好一驚道:“都是女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時前面的十來騎已經衝到了山崗底下,果然是十幾個女子,最前面的一個年紀很大了,又幹又瘦,花白的頭髮盤成一條長辮子,纏在頸子裡,哇哇地大聲叫著。
加洛琳在另一邊道:“山,我認得這個老婆子,她到地獄谷去參拜過兩次,是老薛的死黨!”苗銀花一聽就道:“哦,我打地下來。”劉老好連忙道:“慢,銀花妹子,這個人我認識,叫沙奴娃,是瑪爾米乞部的大祭司,在輩份上,還是我跟瑪爾莎女汗的姨婆,聽她的口氣,好像是裡面發生了變故。”祁連山怔了一怔才道:“問問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劉老好也用維語朝下叫問了一陣,那個叫沙奴娃的老婆子似乎因為口音不對而到很奇怪,躊躇未答。
祁連山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時沙奴娃帶來的十幾個女子都下了馬,有五六個中年女子都帶著短槍,回頭嚴陣以待。
後面追兵有七八個女子,年紀輕一點,她們駕了一輛木輪的馬車,車上果然架著一臺水冷式的水聯珠機槍,行動很審慎,慢慢地近過來,然後在一個地方停住了,監視著她們,沙奴娃又在大聲叫吼著。
“她在要求叫老薛說話,有重要的事宣告,說後面的人是瑪爾米乞部的叛徒,被滿天雲引誘過去了。”這個情況使得祁連山很困惑,似乎兩方面的人都不是他要結識的人,該幫那一方呢?
他想了一下後道:“八嬸兒,再問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瑪爾莎女汗呢?”劉老好問過後,沙奴娃回答了,劉老好才道:“族中起了叛變,那一架水聯珠是瑪爾莎女汗買下來,準備抵禦外敵的,滿天雲把她們困了幾十天,今天突然撤退,她們架好了水聯珠,準備把剩下的人也趕走的,那知突然生變,被派遣練習使用水聯珠的康格帶著她手下的六個女戰士突然叛變了,她們要脫離本族,投向滿天雲去。”祁連山見沙奴娃的人群中還有三四名少女木立在一邊,居然有兩個中年女子也用槍比住她們,指指道:“那四個年輕的女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劉老好問過後,再度轉告給祁連山道:“那是康柏爾罕小汗,是瑪爾莎的女兒,原是帶著人出來清理殘敵的,由於康格的叛變,沙奴娃就挾持了康柏爾罕。聽說老薛在這兒,就逃過來了,沙奴娃說只要制住康柏爾罕,就能用來威脅女汗出統治大權,由祭師接掌權勢!”藏身在水聯珠之後的康格卻冷笑道:“沙奴娃,你別做夢了,滿天雲已經帶了人去佔領地獄谷,老薛來了,魔神也嚇不倒我們了,將來我才是瑪爾米乞的女汗!”劉老好直皺眉頭道:“真糟,怎麼亂成這個樣子,少爺,你看該怎麼辦才好呢?”祁連山道:“再問清楚,女汗怎麼樣了?”沙奴娃沒有回答,倒是被監視的那個少女高聲地叫道:“你們雙方都給我聽清楚了,我的母親,也就是我們的女汗早已看出你們的真面目,在叫我跟你們一起出來的時候,就已算定了我可能會遭遇到的命運,所以在出發前,她又調走了我大部份的人手,只讓三位姐妹跟著我,可見她早已作了準備,因此你們想拿我的
命去威脅我母親,你們一定會失望的。”沙奴娃尖聲道:“你是說她不會答應?”康柏爾罕平靜地道:“當然不會答應,因為她要對整個瑪爾米乞部負責,不能把私情看得太重,沙奴娃,你如果用我去要脅我的母親,你一定會失望的,在堡城的牆垛間,架起了五臺水聯珠在等著你呢!”這番話她卻是以漢語說出來的,祁連山不待翻譯都懂了,忍不住讚道:“這個女孩子好鎮定!”沙奴娃卻沒有她那麼輕鬆,反而
動地叫道:“你說女汗對我們的目的早有知聞了。”
“是的,她是個很明的統治者,你們卻表示得太明顯,誰都看得出來,何況是母親呢?”
“她既然明知你可能會遭受到挾持,還是讓你出來,難道她對你毫不關心了!”康柏爾罕笑笑道:“那怎麼會呢,誰都知道她最疼愛我,她只有我這一個女兒,怎麼會不關心,不過沙奴娃,你永遠不會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個領導者的情,他們雖然像別人一樣,有著夫婦子女的親情,但是在他們心中,還有更重要的責任,親情跟他的責任衝突時,他們只有善盡職守,絕不考慮其他的!”沙奴娃很緊張地道:“笑話,我就不相信她有多了不起,所以偏要試一試,把你綁上推到她的面前去,看她是不是真捨得你而拒不投降!”康柏爾罕笑道:“不必試,真到那個時候,她必然一聲令下,萬槍齊發,打得你們落花
水!”
“第一個挨槍彈的就是你!”康柏爾罕把一
,驕傲地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我既是瑪爾米乞部未來的酋長可汗,我就有責任保全我們的部族!”祁連山忍不住點頭:“好!好!你們都聽見了,這個女孩子這一番視死如歸的
神,實在令人欽佩!”苗銀花一撇嘴道:“做人做到這種六親不認的程度,還有什麼意思,叫我就不要負這個責任!”劉老好輕嘆一聲道:“大妹子,有的時侯可不容你選擇,有些人生來不幸,就負上這種責任了,你不在乎,可是有人還搶著要負這種責任呢!”她用手指指沙奴娃,低聲說著,果然沙奴娃不耐煩地向上仰頭叫道:“使者!為了不辜負神的意旨,我們冒著生命的危險,把人質帶到這兒,你快作個
代!”祁連山道:“使者又是誰?”劉老好低聲道:“是老薛,他是魔教十大支系的總使者,代表地獄谷中的惡魔之神的使者!”
“叫她們一個個地撤退上山,我們在上面封住他們背後的攻擊,不過叫她們行動要快!”劉老好說了,可是沙奴娃沒有立即作行動,疑惑地望著上面:“使者,請求現身一見!”祁連山皺眉道:“這老婆子還得很!”劉老好來不及跟祁連山討論了,大聲道:“使者要為你們籌劃退敵,不能輕易
面,他要你們快上來!”沙奴娃卻固執地道:“不!我們一定要見到使者後才上來,滿天雲太狡猾,我們不會上當的!”劉老好急道:“沙奴娃,你太固執了,我們若是跟滿天雲有勾結,還會跟你在這兒說廢話,早就雙雙發動,前後夾攻,把你們全都
死在這兒了!”沙奴娃依然不肯相信,忽然加洛琳跳上了一個高臺,面對下面的人,沉聲道:“我以復仇女神的身份,知道你們有難,特來幫助你們,沙奴娃,現在你該相信了!”沙奴娃端詳片刻,認清是加洛琳後,不
失聲道:“女神,啊!無上至尊的復仇女神,您怎麼來了!”加洛琳大刺刺地叱道:“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我竟敢不跪下參拜。”沙奴娃一嚇,連忙跪了下來,同時她身旁的巫女們也緊跟著跪了下來,低頭參拜。
待在更遠處的那另一批少女們則調轉了手上水聯珠的槍口,好像要趁機攻上來,可是水聯珠才吐出兩下子火花,那個擊的少女已經尖叫著滾倒在地上了!
那是苗銀花以她百發百中的技
中了車上的
擊手,為的是怕夾在中間的康柏爾罕受到傷害!
那個少女好像是新近才會使用水聯珠,但也只能扣動槍機,使子彈發出來,本還不懂得瞄準。
苗銀花一槍倒了那個被滿天雲蠱惑著叛離了部族的女孩子,使得沙奴娃興奮異常,跳著腳叫道:“殺死她們!殺死她們!這一群受神咀咒的娼
,罪該萬死的
婦!”祁連山卻不忍心再傷害那些無知的少女,搖手止住了苗銀花的繼續
擊,同時又向加洛琳做了個手勢!
加洛琳會意,叱道:“沙奴娃,你好大的膽子,在本女神的面前也敢大呼大叫,而且還要指揮本神的行動,本女神豈能聽你的指使,所以取你一隻耳朵,以懲你的瀆犯不敬之罪!”說著用手一指,以震傈的聲音叱叫道:“雷電之神!用你的霹靂之劍,取那婦人的一右耳,因為她冒瀆了我!”
“砰”的一聲,火花閃亮中,沙奴娃那隻帶著巨大珠串耳環的右耳,已經鮮血淋漓,被槍彈削掉了。
發槍的是苗銀花,以她的神施行了復仇女神的懲誡,那是加洛琳對她的極端信心造成的,因為上下相距二三十丈,要一發擊中耳朵那麼小的目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苗銀花卻輕鬆地完成了,朝加洛琳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