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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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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石千力,你看那邊的樓上掛了好多燈籠,快帶我過去看!”柳燕平大力拍著他的肩膀,興奮的心情全傳由那小手進入了他的身體。

石千力只覺到柳燕平在他背後動來動去,小腦袋更是不停左顧右盼,生怕落下些什麼沒看到,一刻也不能安靜下來。

“你真不覺得這樣有所不妥?”雖然這問題已經存在於他心中很久,雖然就算不問他也是知道答案。

“什麼不妥?”柳燕平明白他指的什麼,笑了起來,“你是說把你當馬騎呀?這有什麼不妥的,我在宮中無聊時也會拿那些小太監取樂,叫他們揹著我到處跑!還是說…你覺得不妥?覺得丟了男人的面子,後悔了?”

“不是。”真難為她,還想到了男人的面子問題,卻忽略了另一個更為嚴重的事。

她怎麼就不明白,那些整供她玩樂說到底都是些太監,而他卻是個徹徹底底的男人…

不是她對他太過信任,而是她習慣了周圍全是些無害的人而已。

膽大又單純的姑娘在他身上折騰來折騰去,小手扶著他的肩膀,全把他當成了一匹老馬,可他這匹老馬,忘不掉的不是歸來的路,而是身後那個姑娘身上的每個部份。

真是下!他到底在想什麼,真是下透了!

“喂,石千力,你走這麼快乾什麼?”柳燕平街景還沒看夠,就已經快出了街區了,她拍他的肩膀他全無反應,只好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哎呀,你身上怎麼這麼燙?”罷才還好好的呀,他身上除了那件黑袍外就只著一件布制單衣,按說該是覺得冷才對,可這身上的溫度還真是高得驚人。

起初她嫌他穿得少,他說沒事她還不信,這下總算是見識了。

“怎麼了?”被她的小涼手一碰,石千力整個人定在了路上。

“你還問我!”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柳燕平打算好好教育石千力一番,這時眼光一瞟,街角一個悉的小人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那個小人也正對著她笑。

是那個前些天遇到的小乞丐!

見到她柳燕平就很高興,那小乞丐卻只是躲得遠遠的對她微笑,連個招呼都不打,她心中又有些不滿,幹什麼裝得一副與她不的樣子。

“前面轉彎就到東廣場了。”石千力說。

“別,你先停下,放我下來,我有事情!”柳燕平急忙攔住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那個小乞丐。

石千力倒是真依言放她下來,小心地扶著,但那眼神卻是充滿了狐疑,好像在問她能有什麼事情。

柳燕平懶得跟他解釋,指了指那邊縮著的小乞丐,“我要去跟她說幾句話,你先去東廣場看看錶演開始了沒,等開始了再回來接我。”

“我跟你一起去。”石千力也認出了那個小乞丐。

“我不需要!”柳燕平哼一聲,“我想跟人說幾句話,也要你在一旁監視才行嗎?”那就是嫌他礙事了,石千力再看那小乞丐,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這會倒覺得那小乞丐有些礙眼了。

“就這麼兩步路,你還怕我去叫人拐了、跑了、死了嗎?叫你去就去,快點啊!”到後面,她已經是在趕人了。

拗不過她,石千力決定快去快回,另一方面,這短暫的分享也好叫他冷靜一下,亦不算是件壞事。

他們兵分兩路,柳燕平艱難的移到了街角,在滿街燈火下,這個小角落像是被獨立的分割了,沒有沾到一點喜氣。

“大姐姐,你也出來看太陽雜技團的表演啊?剛剛那個石頭被你指手畫腳,樣子好可憐。”

“別提他,我倒要問問你,為什麼當沒見到我?還非要我親自過來找你,才肯給面子的跟我說上兩句話?”小乞丐笑了起來,“大姐姐,我見到你自然高興,但若高興之下去找你,你必定也會如現在這樣毫不避諱地與我攀談,所以我不能呀,不然人家都會覺得你很奇怪,與一個小乞丐熱絡,有失身份。”

“說法不同而已,你還不是在避著我。”柳燕平問她,“這麼說來,這些天一直沒見著你,也是你有意的不去那客棧了?”

“沒有呀。”小乞丐還是那樣乖乖順順的,“大姐姐,我娘死了,我把家裡僅剩的那間草屋賣掉葬了我娘,這幾天就是這樣過來的,就沒有出去討飯。”

“什麼,你娘過世了?”柳燕平嚇了一跳,“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說?”小乞丐倒是不同與她的動,她年幼的臉上表情單一,總是在笑,卻又不是高興。

“早晚會是這樣的,說了又能有什麼用?”她反倒安柳燕平,“大姐姐你不用為我難過,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況且現在的我有新的事情要做,也沒時間沉浸在這悲傷中。”小乞丐帶著她,又向著巷子裡走得深了些,然後停了下來。

柳燕平被自己所見的景象震撼,貼著牆角,兩個只有四五歲的孩子相互抱在一起,蜷縮成一團。那兩個孩子就跟小乞丐一樣,分不出別,他們嘴發紫,身上滿是破的布衣就跟光著身子於這寒夜沒什麼區別。

天這麼拎,小孩子這麼小,他們怎麼受得了?“大姐姐,這兩個孩子是我撿回來的。”

“你撿回來的?”柳燕平又吃一驚,她還以為這兩個孩子原就是小乞丐的家人。

小乞丐點點頭,“那天我去葬我娘,這兩個孩子也趴在一個墳頭上哭,他們比我滲,是爹孃都死了,又被親戚趕出了家門。”

“親戚為什麼要趕他們出來?”

“因為親戚家自己都不夠吃,這種事是常有的。”小乞丐又看那兩個小孩子,“所以當時我就想,娘死了,這兩個孩子就是我的依靠,我要照顧他們,就能一起活下去。”小乞丐又說,將這兩個孩子放在這暗巷中,是指望這巷子能替他們擋去一些冷風,她站在巷口,也能為他們擋去一些風,所以她不敢離開這,也看不成太陽雜技團的演出了。

柳燕平從沒受過這樣的難受,是那種說不出,又攪著心在滴血的難受。

她二話不說,解下自己身上的紅袍,蓋在那兩個孩子身上。兩個孩子一沾那袍身,就將那袍子緊緊的纏在了身上,連兩個小腦袋都要給淹沒了。

“你…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知道你不是在博得我的同情,我也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好人。”在小乞丐開口前,她先用話堵住她的嘴,“這袍子就當是我扔掉了,你們撿到的,既然是撿到的就是你們的東西,把它賣了,那就是你們的銀子。”小乞丐似乎先是沒聽懂她的話,後來她聽懂了,笑了。

“大姐姐,我曾說過不要你的銀子,但看來,你是給了我比銀子更為寶貴的東西。”

“別說了…我還有事,那石頭該回來了…我、我去等他!”她本沒等小乞丐說句再見,扶著牆從淺巷中跑了出來,甚至沒有讓她看清自己的臉。

外面的街道還是那樣熱鬧,燈火那樣炫目,但柳燕平卻覺得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實。

冷風打在她身上,奇蹟的她竟不覺得冷,直到石千力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走近了她,耳邊的喧鬧聲大了起來,周圍的一切鮮明瞭起來,身處鬧市的真實總算是回來了。

石千力是一座很大的山,他來到她身邊,往她骨頭裡竄的那些冷風就全給隔在外面,然後一件足有她兩個體型大的黑袍從天而降,將她從頭到腳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