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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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漢翔在很晚的時候才趕了回來，他就住在女兒女婿的家裡，自己的那套別墅則空著。談仁皓也知道岳父要回來，一直在書房等著他。

廖漢翔仍然是那麼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連坐下來菸的動作都那麼的急促。談仁皓去泡了一杯綠茶端了過來，然後坐到了岳父對面的沙發上。

“元帥已經跟我談了。”廖漢翔看了女婿一眼，又拿出了一香菸，然後迅速的點上了“對這次海軍改革的事情，我是支持的，可元帥為什麼要我去當戰區司令？”見到岳父那樣子，談仁皓就笑了起來。聶人鳳已經搞了一次戰區制了，結果伍顯昱被安排到西太平洋戰區司令的位置上，什麼事也沒有幹成，到後來還要跳到廖漢翔的手下去當一個普通的副司令。顯然，廖漢翔也覺得現在的這個戰區體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變化，要他離開戰略打擊部隊去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位置，他肯定不幹。

“仁皓，元帥還讓你留在艦隊？”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

“現在是讓我繼續留在艦隊，這也是我的想法。以我的資歷是不可能去戰區的。”廖漢翔笑了起來。

“你就把這事踢給我了？”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談仁皓摸了下額頭，他可不想被岳父誤會“校長確實詢問過我的意見，可我沒有說什麼，畢竟在這方面，我的意見有偏頗。”

“那元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已經確定了？”廖漢翔長期在外面奔波，所以還需要從女婿這裡瞭解一些司令部的變化。

“可以這麼說吧，我也不能確定。”談仁皓遲疑了一下“其實這次的改革有上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戰區司令官仍然是個閒職的話，校長不會讓你去的，最多安排一個老將軍去行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什麼。”

“不是不需要擔心，而是很需要擔心。”廖漢翔長嘆了口氣“我在外面也聽其他的將軍在討論，這次制度改革的波及範圍很大，元帥下了決心要一套更好的制度出來，對大部分的將軍來說，他們所關心的不是改革本身對海軍帶來的意義。而是能給他們帶來什麼。你知道，將軍們最關心的是什麼嗎？”談仁皓微微搖了搖頭，就算他已經猜到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所有人關心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改革之後，海軍的權力分配。”廖漢翔靠在了沙發上“如你所說，戰區司令官不再是冷板凳，而是個香餑餑了。那麼，會有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呢？我大概地瞭解了一下這次的改革計劃。說白了。就是將兵種司令部的權利轉移到戰區司令部，將後方的權力移給前線。實際上，就是以應對和平時期的機制轉為以應付戰爭為主的機制。這種轉變就決定了。兵種司令部，預備役司令部，後勤司令部這些部門的權力將被大幅度削弱，而負責前線戰區指揮與作戰的戰區司令部的權力將增大很多。仁皓，你覺得呢？”談仁皓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就看了出來。說準確點，就是讓前線的指揮官擁有更大地權力，而後方地將領只負責配合，不再具有指揮部隊作戰的權力。當然，廖漢翔已經說得很透徹了。

“那麼。會有人願意放權，而且又有多少人盯著那些炙手可熱的位置呢？”

“應該不會很少吧！”談仁皓暗歎了口氣。要完成一次改革是很不容易的，大概現在的帝國海軍中也就只有聶人鳳一個人有這個手腕與能力，換了別的任何人在海軍司令這個位置上，恐怕連“改革”兩個字都不敢提呢。

“可還有一個問題。”廖漢翔在沙發的扶手上拍了幾下“戰區司令官的能力不是全能的，雖然擁有指揮整個戰區內所有作戰部隊的權力，可問題是，部隊作戰需要物資，彈葯，裝備，還需要補充損失的兵力，需要各基地的配合，需要艦隊，航空兵，陸戰隊，戰略打擊部隊的配合。馬里亞納群島戰役，我們動用了幾十萬大軍，分別屬於數個兵種，另外還投入了以百萬噸計算的彈葯物資。沒有這些部隊，沒有這些物資，我們本就打不下來。好了，現在這些都掌握在後方的兵種司令部，還有預備役司令部，後勤司令部的手裡，如果這些部門不配合的話，前線戰區司令官能夠做什麼？”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這已經牽涉到了海軍內部的權力分配問題上了。

“我相信元帥肯定會找到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廖漢翔嘆了口氣“實際上，這套新的指揮體系能夠更好的適應戰爭的需要，但前提條件是，各個部門都要盡到職責，不然地話，就會完全亂套！”這也正是聶人鳳在改革方面小心翼翼的原因，如果將戰區司令部的地位提高，勢必要削弱其他司令部的權力，如果後方的兵種司令部，預備役司令部，以及後勤司令部這些不配合，甚至只需要稍微製造點麻煩，那前線戰區司令部的麻煩就多了。

“校長肯定有辦法解決的。”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這麼關鍵的問題，校長不會看不出來，戰區司令部也不是萬能的，肯定需要後方強有力的支持。這次改革的核心是‘問責制’，只要將這個制度落實下去，問題就不會很嚴重了。”

“希望是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兩人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之後，就各自去休息。第二天一早，談仁皓在趕往海軍司令部的時候，發現廖漢翔已經在他前面出門了。到了海軍司令部之後，談仁皓首先處理了一些積壓下來的事情，然後才去了聶人鳳的辦公室。

“我們正在說你要什麼時候才來呢。”聶人鳳將談仁皓請了進來，給他泡了杯茶“我一直在與廖將軍討論這次改革的事情，怎麼樣，昨天你們聊了吧？”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朝坐在沙發上的岳父看了一眼。

“廖將軍提了幾個很重要的意見，我也在考慮這方面的問題。”聶人鳳走了過來。

“我已經將新的制度提給首相大人了，計劃在下個月開始實施。關於戰區制度這一點，我們決定首先在太平洋戰場上進行一次更大規模的試驗，也就是說，暫時只成立一個戰區司令部。”談仁皓立即反應了過來，顯然，校長本人也對這次改革中可能遇到地阻力有所準備。先成立一個戰區司令部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檢驗新制度能否適應戰爭的需要，更是要用一個成功的結果來說服其他所有人。更關鍵的是。新制度中暴出來的問題與麻煩可以得到更好的解決，而且影響範圍更小。聶人鳳甚至有可能讓甘永興去做廖漢翔地後盾，很多戰區司令官無法解決的問題，讓海軍總參謀長來負責解決。這能夠更好的維持戰區制度。

“好了，廖將軍的事情我們就暫時這麼訂下來，新的戰區司令部計劃設在關島或者班島。”聶人鳳坐了下來，然後叉起了雙手“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來處理，這算是給太平洋戰區一個鍛鍊的機會吧，仁皓。你負責協助廖將軍。今後，我們的三支特混艦隊都將暫時遍入太平洋戰區，當然。這個編制是不固定的。”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岳父看去。在聶人鳳這次改革中，艦隊與戰區的關係很特殊。雖然艦隊隸屬於戰區司令部指揮的，但同時，艦隊也直接聽從海軍司令部地指揮。換句話說，艦隊實際上有兩個直接指揮機構。這樣一來，艦隊的靈活增強了很多。比如，第一特混艦隊在太平洋戰區執行任務的話，那麼就由太平洋戰區司令部指揮，如果調到了大西洋去執行任務。則由那邊的戰區司令部指揮。而艦隊在戰區之間地調動是由海軍司令部直接負責的。

“是本的事？”廖漢翔在旁邊了一句。

談仁皓暗暗一驚，立即朝校長看了過去。

“對，正是本的事情。”聶人鳳靠在了沙發上“按理說，這事應該由海軍司令部親自處理，可現在我與甘永興都在忙著改革的事情，沒有辦法分出力來處理本的問題了。廖將軍，你對本的情況又比較瞭解，所以我覺得把這事給你去負責是比較妥當的。”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下個月月初。也就是幾天之後，我們就必須要採取行動了。”

“好吧，那我立即著手組織一下，有結果了再來報告！”廖漢翔說著就站了起來“元帥，那我們就不多打攪了。”談仁皓也立即站了起來，他還沒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呢。

“廖將軍，那就麻煩你們了。”聶人鳳將兩人送到了門邊“仁皓，盡力協助廖將軍，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結果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談仁皓有點糊，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本那邊到底有什麼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談仁皓這才問了出來。

“還能是什麼事？”廖漢翔很不客氣的坐到了談仁皓的位置上“本基本上已經完蛋了，戰略打擊部隊在本投下了上百萬噸的燃燒彈，把能夠看到的所有人造建築都炸成了廢墟，現在大部分的本人不是躲在地下，就是躲在森林裡。之前，本還指望美軍能夠從馬里亞納群島反擊，打開海上通道，獲得美國的援助。現在，馬里亞納群島戰役接近尾聲，美國基本上放棄了這座群島，一時半會之內是無法反擊的，本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從情報部門提供的消息來看，本的饑荒已經持續了四個月，已經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他們還能拖下去？”

“你是說，本準備投降？”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

“對，本準備投降，可問題不在這裡。”廖漢翔拿出了香菸“從德黑蘭會議之後，本投降就不再是我們一個國家說了算的，而現在關於接受戰敗國投降的相關條款還在繼續商議之中，也就是說，我們暫時不能接受本投降。”

“為什麼？”談仁皓更有點不解了，在對作戰中，除了朝鮮，泰王國等幾個盟國之外，帝國沒有讓別的國家手，而手的幾個盟國都是唐帝國的親密盟友，是不會給帝國製造麻煩的，難道德國與波斯帝國在這個問題上還有發言權？

“政治，這就是政治！”廖漢翔笑了起來“不過，問題不會很嚴重。現在基本上確定了一個原則，那就是戰敗國必須無條件投降，不能因為投降而提出任何的條件。如果本方面肯在這個前提下投降的話，那我們還是可以接受的。”

“問題是…”

“問題是，本不一定會接受‘無條件投降’這個條件。”廖漢翔的話有點繞口“如果本不肯投降的話，那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分裂本，讓本人自己打自己。”談仁皓微微一驚，這下明白了過來。因為有《德黑蘭宣言》在前，所以唐帝國不能有條件的接受本投降，這畢竟關係到了整個盟國集團內部的團結與統一。但唐帝國可以利用分裂本的方法來達到同樣的目的。

“還記得我之前帶回來的那幾個本人嗎？”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那還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本內部已經出現了分裂，如果能夠利用本內部的分裂的話，那麼本問題就不難解決。”廖漢翔站了起來“我等下就去招一批人員過來，你幫我在這邊找一個可以辦公的地點，我們先把本問題解決了，然後再做別的事情！”

“好吧，那我等下直接去找參謀長。”兩人就這麼說好，談仁皓去找一個臨時辦公地點，而廖漢翔則去招集他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