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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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玖玖這種樸實的格在紀黎世的眼裡看來，彷彿看到過去戀人身上那抹單純，愛屋及烏的關係，當然是比其孫兒更加寵疼她。

這自然引紀四叔女兒紀睿寧的不滿，畢竟在莫玖玖還沒有進門之前，她可以算是紀家年紀最小的小鮑主，紀黎世最疼的也是她。

堂哥娶了她倒是無所謂，可她竟然登堂入室想成為紀家的一分子？

也不想想她的出身、她的身分，而且之前還鬧出那麼大的醜聞，居然還能當成沒有事情般的模樣，太令她到噁心了，但她把所有不滿都藏在心底。直到兩個月後，她心底的不滿終於爆發了——莫玖玖考到汽車駕照之後，紀黎世便大手筆的送了她一輛價值上百萬的新車。

紀睿寧心裡非常的不高興。想當初她考到汽車駕照時，爺爺什麼表示也沒有，她的bmw還是母親買給她的二手車！

差別待遇這麼大，也難怪紀睿寧對她這麼不，再加上親戚們都在謠傳，她搬回紀宅的目的就是為了對紀黎世洗腦，幫助紀睿桓取得公司的大權。

因此當她知道莫玖玖打算晚上試開新車去公司載紀睿桓時，她的心底就浮起一個不懷好意的想法。

她絕不會讓莫玖玖好過的！

於是她便趁人不注意時，到車庫找到莫玖玖的新車之後，偷偷的割斷車子的煞車線。

她想，反正莫玖玖是新手上路的新手，車速應該也不會太快，頂多就是撞到路旁的安全島吧！

紀睿寧得逞之後，裝作一副什麼事也沒有般，就等著看莫玖玖的好戲。

莫玖玖當然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拿到駕照之後，她也上路開過幾次，雖然前幾次有些害怕，不過練習幾天之後，她的膽子也漸漸養大了，因此決定今晚開車到公司接紀睿桓下班。

“玖玖，你要小心一點啊！”紀黎世站在門口，有些擔心的對她說:“臺北通很亂，尤其咱們這裡下去便有個好大的坡度，你車速記得不要太快。”

“爺爺，您別擔心啦！”莫玖玖笑了笑，“這幾天我試車試很久了，下坡之後還有一個轉彎處，我都會減速慢行，而且我開車一向車速不快的。”

“好吧！”紀黎世點了點頭，“早點回家吃飯。”

“把睿桓載回來之後，我們就一起吃晚餐。”莫玖玖安撫著他，“我今天還燉了爺爺愛喝的鳳梨苦瓜雞喔！”

“好好好，咱們一起吃晚飯，我就愛喝你燉的雞湯。”紀黎世總是會被莫玖玖逗樂。

他心知這孩子不管是不是要幫助紀睿桓來取得他的歡心，可至少回家這段時間，她雖然不喜歡紀家的其他人，但對他還有對高氏，都視為長輩的侍奉，就算是假裝出來的真心，但也確實是真的在付出。

他知道這孩子天善良，若真是幫紀睿桓也好，至少那孩子的身邊總算有一個人對他是真心的，他也就放心的能夠與已故的大兒子與他的母親代了。

莫玖玖與紀黎世道別之後，便到車庫將車子開了出來，將車子駛出紀宅之後，她一路上都是專心而且謹慎，尤其幾百公尺之後會有一個下斜坡，外加轉彎處。

她也不敢踩重油門，讓車子半滑行的向下，然後來到轉彎處便轉動方向盤讓車子偏右而行。

只是轉灣處之後，一名年約五歲的小朋友突然衝了出來，她一時驚慌，猛踩了下煞車，卻發現煞車不怎麼靈光，車子同樣往前衝去。

眼見車子快要撞上小朋友，她又因驚慌過度誤踩了油門，方向同時用力的一轉，車子很快便打偏許多。

只是車頭卻不斷的往前衝，引起旁人的尖叫，而最後車子因油門過度用力踩下，車頭直往一旁的電線杆撞去——砰！

車頭撞向電線杆後，車頭幾乎是凹了進去，擋風玻璃也幾乎是全碎，雖說安全氣囊爆了開來，但是衝擊力道實在太強大，安全氣囊正好撞向她的口，額頭也狠狠撞向方向盤，更別說面飛來的玻璃碎片。

她被衝擊一撞，撞得是滿眼金星，腦袋與口不斷作疼，最後忍不住疼痛的折磨而暈了過去，然後不省人事。

莫玖玖口戴著呼器，口隱隱作疼，這段時間，她一直是昏昏醒醒的。今，她是被兩個男人的談話聲給吵醒的，微睜開雙眼時，她見到紀睿桓與紀黎世正站在病房門口說話。

“也許是我錯了。”紀黎世面凝重的開口，“我原本以為讓玖玖當我的孫媳婦，可以讓她少受一點苦，但我萬萬沒想到讓她受苦的卻是我那些不肖子孫！”紀睿桓抿沒有答話。他本不想要安爺爺，因為現在躺在上的人是他的子！

當他接到她出車禍的那通電話時，他覺得全身血都凝結住，這是他第二次受到無助與驚慌。

當初他失去父母時，也是這樣如身處冰庫的覺，從腳底到頭到涼意竄上。

還好，上天對他還不算太殘忍，這一次並沒有帶走他心愛的女人——莫玖玖。

她因為煞車不及而撞上電線杆，據旁人指出，她是為了閃避一名孩童，只是當時她並未踩下煞車，反而誤踩了油門，才會撞上一旁的電線杆。

可事後他覺得有異，於是請車廠檢查了她的新車，才發現她車子的煞車線早就被割斷了，本就已經毫無作用。

後來是紀睿寧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在紀睿桓的威脅之下，她才鬆了口是她所為，若不是旁人拉著他，怕是她早已被打成豬頭臉了。

事發之後，紀睿寧雖然沒有被送到警局，卻被紀黎世下令馬上送出臺灣，要她近期內不準再回國，同時也叫紀四叔帶著老婆隨他女兒一同到加拿大，好好管教他的女兒。

“我也知道你娶玖玖，目的就是為了討我歡心，而取得公司的股份。”紀黎世此時與他攤了牌，“今天我也把話跟你說白，為了避免再讓玖玖發生意外，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他不解的望著紀黎世。

“一是和玖玖離婚，我便把公司給你。”紀黎世眸底閃過一絲明，見紀睿寧一張俊顏垮了下來之後，便又開口，“二是你和玖玖可以不離婚，但是我不會把公司給你。”他聽完紀黎世的話之後，面容浮現一陣嚴肅，同時他們的對話全都落入莫玖玖的耳裡。

她雖然雙眼微閉，卻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心口也評評的跳著，因為她不知道紀睿桓會是哪一種選擇。

他說，他和她可以一直“順其自然”的當一對夫，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她。

可現在利益與男女私情放在他心中的天枰時，她實在沒有把握他的選擇會是她。

不過就算他選擇了公司，她也不會怪他，畢竟得到紀氏集團是他畢生的心願。

“我不會要你現在馬上做決定，你可以慢慢考慮。”紀黎世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紀黎世說完之後便轉頭離去，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不過紀睿桓並沒有思考太久，回過神之後便抬腳追了出去，病房內就剩莫玖玖一個人。

過了許久，她聽見沒有聲音，於是睜開雙眼，但沒想到一睜開眼便見到高氏站在病前望著她。

“你一定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吧？”高氏一張冷豔的臉孔望著她，“我不冀望你是否能瞭解為何我希望公司到睿桓的手上，只是我發現現在的他不再是過去的紀睿桓了。”

“大媽…”她不解的望著高氏，虛弱的喊了一聲。

“我從來沒看過他這般焦急的模樣，我以為不會有一個女人能夠動搖他的決定，可是我想我太小看你，也太小看爸看上的孫媳婦了。”高氏扯了扯角，“玖玖，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惡，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應該很清楚怎樣做對睿桓才是好的，就算不是為他想，你也要為爺爺想一想，這紀氏的未來到底要到誰的手上。”

“大媽，你…你的意思是？！”莫玖玖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因為傷口扯痛了，還是因高氏的話而到心痛。

“你與他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場易，他得利，才對你有益，如今他為你動心也動搖了，可你瞧為了美人而放棄江山的男人，有多少是成為英雄的？”高氏淡淡的開口，“如果你想當一個聰明的女人，你應該知道這快刀該由誰來斬，而不是任由他猶豫不決，誤了他大好的前途。”這下，莫玖玖聽懂了。

不管紀睿桓的選擇如何，都不關她的事情，因為這把快刀是要由她親自斬去他的亂麻。對旁人而言，她一直都是紀睿桓人生的袢腳石，對他的人生一點幫助都沒有。

如今爺爺自個兒提了出來，她能做的就是主動與紀睿桓撇清關係，不是嗎？

“大媽，我懂你的意思了。”莫玖玖虛弱的開口，“我會主動退出他的世界。”

“乖孩子。”高氏輕摸她的額頭，“不是我要你做這麼殘忍的選擇，而是你這個選擇，不但可以幫助睿桓得到想要的地位，甚至還能保住睿霖的命…算我求你了，你非得離開睿桓身邊不可。”她有些疑惑，還想繼續開口問時，身體卻又升起一陣疲憊，得她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最後敵不過眼皮的沉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高氏看著昏睡的她，只是嘆氣的搖了搖頭，然後慢慢步出病房外頭。

她想，待莫玖玖醒來之後，也許這所有一切都會重新洗了牌，到時，她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不怕再被挖掘出來，也能保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寶物——紀睿霖的一命。

只要…莫玖玖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