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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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了眼睛。

“我好累。”當然會累，柔柔弱弱的她經歷這場風波，都過去大半夜了。莫十五壓抑著蠢蠢動的心，看著她漸漸垂下眼皮，兩排細細的睫在火光中微微掀合著。

“你睡吧，”他把口氣放得輕柔。

“我會守在這裡，一直醒著。”她模糊地“唔”了一聲，靠著山壁，頭也慢慢低了下來。

她的側臉有著圓圓的弧度，嘴看起來翹翹的，有點像其它女子賭氣時的模樣，也有一點…勾引他，讓他想去碰觸。

莫十五臉紅心跳的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口鼻共享的深呼，深呼，深…呼……

“你可別死。”她衣衫微動，似乎翻了個身，溢出低低濃濃的嗓音。

“什什什麼？”他正在胡思亂想，聽她出聲，連忙心虛地轉頭看她，只見她轉身面向裡壁，小小的肩膀隨著呼起伏；他等了良久，都沒聽見她再作回答。

是夢話嗎？她纖秀的背影讓他心頭一陣微疼，剛才那陣癢癢的心忽然就不見了，他很脆弱的小心肝也停止亂撞…但，但他還是很想很想抱住她就是了。

“除非我死”啊。月憐揪著自己口的衣衫，小心調整著呼。

她說，別丟下我:他說，除非我死。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得難以入眠，開心到口都發疼。…。。那陣想起來就教他害羞的“癢癢”不是被對她的憐惜給蓋過去了嗎？

為什麼只是想趁天亮前閉眼一會兒，睜眼後他又“癢”起來了？

莫十五半跪在月憐身邊，雙手握拳抵著地面，失神地盯著她的睡臉瞧。

她不算很美麗，他一直以為她最好看的是那雙明眸轉的大眼睛，沒想到她閉上眼睛時的模樣也讓他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呢？他鈍鈍的，不知怎麼形容，只知道這樣看著她，自己的一顆心好象冰化成水一樣，在腔裡沒個位置安放，就這麼過來、過去，不小心一點穩住，就要潑出來了。

撐在地上的手臂微微抖了起來…就這麼放鬆力氣，其實也不壞吧？只是怕撞疼了她…莫十五頭昏腦脹的，鼻間全是她身上清甜的香味。

目光貪婪地畫過她的細眉、她的睫、她的鼻樑，最後停在她微翹的上。淡粉紅的嘴像花瓣一樣，微微嘟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啊…他痴痴地盯著她的嘴看了老半天，忽然發現自己正在學她嘟著嘴，而且…而且他的臉不知何時已離她好近好近，近得看得見她鼻上極淡的雀斑。

他用力忍住繼續貼近她的衝動…不行不行，不行啊…“你幹嘛努嘴？”

“喝！”他趕緊彈開身子，往後坐倒在地。

“喝”什麼啊？月憐睡眼惺忪地望著他:“你怎麼啦？”

“沒…沒有…天還沒大亮，你再睡一會兒吧？”他乾笑，直想找鑽。

“唔，我不睡了…”她沒有追究，伸手眼撥發。

看見她用十指梳理著細細的髮絲，莫十五心中一動，喚道:“月憐。”

“嗯？”她停下動作。

他有點僵硬地從間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紅絨布盒，捧到她面前打開。

盒內躺著一把緻可愛的黃楊木梳，小小的扁梳呈半月形，梳面上彎彎曲曲鏤刻著捲雲繞月的圖案，刻槽中還細細描畫上金漆。

“要送我嗎？”見木梳如此嶄新，月憐猜測，眼裡卻帶著明顯的訝異。

他點頭，捧著盒子的手掌往前平伸，示意她伸手來取。

“謝謝。”她吶吶地道謝，伸手取了梳子，食指描划著梳面上雕的月亮，雙頰微暈，泛起靦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