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十天半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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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牙峰位於崑崙山脈南北方向。險峻的山峰望去宛如兩顆盤纏與一起的巨大獠牙聳立與雲霞之上。

滿山蒼翠，雲霧繚繞，薄霧般夢幻的輕紗裹著層巒疊嶂的峰體，時而峰頂傳出的狼嚎聲讓峰嶺顯得更加的肅穆悚然。

夜幕低垂，直天際的山崖躍之上青雲之勢，隱顯幾絲猙獰。陡峭的石壁零零散散的掉落於峭壁之下。罕無人跡的山頂上，有間不大不小的緻木屋。木屋的兩頭各掛著一盞銅油燈。

油燈散出微弱的光芒，照著此處。寒風呼嘯，吹打著，木屋周遭圍繞一米多高的籬笆牆。正門看去，有倆枝柱，柱子上綁著四條繩索，繩索連著可載一人的踏板。近眼瞧去，是一鞦韆。鞦韆在風中顫動的搖晃著。隱約間可以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

“孃親，這個世上真的會有妖魔鬼怪嗎？”聽聲音是個六七歲的孩童。他的聲音清脆明亮且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凡兒，萬物皆靈。世上存有魔物。否則怎麼會有古人斬妖除魔之事呢。”聽聲音，是個女子，該是孩童的孃親。屋內燃著的油燈將角落裡陰暗昏沉的木引的發亮。木之上鋪著厚厚的棉絨毯子。毯子之上便是說話的娘倆。端一個二八佳人。

她烏黑柔亮的青絲一縷垂落在地，順著青絲往上，那小巧的鵝蛋臉，緻的五官，楊柳宮眉，盈盈秋水般的明眸充滿著情。宛若月下嫦娥。絲織的錦緞綢被遮住了浮凸曼妙的軀體，僅出一截白淨藕臂，環抱著身邊的孩童。

孩童俯臥在孃親懷裡，瞪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那眼神，似好奇，似茫。又顯得那麼專注，那是對想要迫切需要孃親回答的眼神。孩童眨巴著明亮的眸子，歪著頭仔細的回想了孃親說的話言道:“那麼孃親，世上就有妖怪嘍。”女子聞言輕輕撫拍著孩子的後背溫聲道:“是啊。”孩童又道:“那麼孃親，妖怪是會吃人的嘍。”女子身上發出著淡淡的清香，不知為何，孩童就是想要緊緊的抱著她，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香味。

他在孃親的懷裡翻了個身，抬起胖乎乎臉盤子，仔細打量著孃親的面容。女子睨了眼男孩，眯起一對桃眸，微揚螓首，眼珠子滴溜一轉，似是想到該如何回答。

她伸出柔弱無骨的柔荑輕拍著男孩的肩膀道:“那就要看凡兒聽不聽話了，不聽話的孩子子夜妖怪是會來抓人的哩。”男孩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沉聲道:“孃親，凡兒不怕。孃親會保護我的。”雖然細聲細語的話兒顯得有些兒可笑。寒風透過窗眼的縫隙慢慢摻入著冷氣。一陣涼意襲來。懷中男孩緊緊依偎在孃親腹部，受著點點溫潤，女子緊了緊身上的綢被。

男孩似是對於孃親沒有應聲有所疑惑，但看到她臉部柔和的神。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許久，男孩又道:“孃親，凡兒能再問一個問題嗎？”女子手撫男孩頭道:“說吧。”

“孃親，仙人伯伯是住大山裡的嗎？仙人伯伯便可斬妖魔嗎？”男孩不知道，他其實問了兩個問題，也可能他是故意的。

“凡兒好聰明哩。仙人的確是隱居於仙山的。那些妖魔更是鬥不過仙人的。”女子耐著子慢慢答道。

“孃親，孩兒長大了也要做一個斬妖除魔的仙人。”男孩堅定道道，眸子裡透著一絲出不出的瘋狂。懷中男孩似是進入夢鄉，在她懷裡喃喃自語著…而女子則是久久不語。急景年，月如梭。十年之後。蒼牙峰，綠竹林南。

一道白身形，以風馳電掣之勢穿梭於竹林之間。依稀可聽聞竹枝破碎之聲。林間鳥兒頓時四散飛走。待白影緩慢停落於竹枝之上。方可看清，約莫十六七男兒。劍眉星目，生的俊朗。

只見他菱角分明的額頭上滲出滴滴汗水。他伸手將額上汗水擦乾。單手托起後背所綁之物，繼而投身於趕路之中。

“已過午時，孃親該著急了吧，得放快速度才行。”李凡抬頭望著天，拉緊肩上索帶，腳下速度開始逐漸加快了起來，他腳底生風，呼哧之間，已到蒼牙峰。

“沒想到本小爺今兒運氣如此之好逮到兩隻大魚，孃親見到我打的食物一定高興極了。”李凡嘴角上挑，眉眼皆笑，心中思忖道。巍峨的山峰就在聳立與男兒眼前，只見他輕車路般，晃眼間便來到了蒼牙峰頂。峰頂雲霧繚繞，鳥語花翠，宛如仙山樓閣。

已是累的氣催噓噓的他彎深深的納一口氣息。松下肩上所負之物。大步星走向前方小屋。經過十年的沉澱，歲月倒是在此地留下了許多痕跡。小屋依舊是那間小屋。

只是周圍之物大有不同。一米多高的籬笆牆已多處破損，兩盞銅油燈也是鏽跡斑斑。就連那盪鞦韆的柱子也是斑紋累累，不過。

值得欣的是，雖然歲月在諸多事物刻下了痕跡，但時間的逝也帶來了新的事物。新的印痕，原來用來遮風擋獸的籬笆牆之內圈養了諸多牛羊。

峰頂上的黑土也不知何故種滿了花花草草。最令人驚奇的是百米開外引山潺湖水形成了水氣氤氳的天沐溫泉。不得讓人讚歎好一個世外桃源。

李凡踏進小屋看到的便是孃親在灶邊切菜，他心中頓溫馨發自心府言道:“孃親，孩兒回來了。”女子放下手中刀具，看著忙了一天的孩子，她內心也是歡喜，回身言道:“凡兒，今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李凡神得意、手舞足蹈一通，臉憋的通紅叫道:“孩兒，今個運氣忒是不錯。逮了兩條大魚。足夠我和孃親吃個一禮拜了。”女子聽後並無太多驚訝只是眉梢帶笑樂道:“天天吃魚不得把人膩死啊。快坐下吧。飯都了。”李凡將桌上的泉水一飲而進，撫摸著肚皮坐在了檀木編織的凳子上。這家屋子只有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男兒是這家中唯一男丁。他不知父親叫甚名誰，也不知孃親名字。只知孃親為他起名為李凡。李凡自打小便就成長與這蒼牙峰間，對此景，此地，此峰是瞭如指掌，但是除此峰之外。李凡很少走出過大山之間。

男兒接觸的人很少，有時候忍不住子也會偷偷的溜到城裡去玩。對著山外的世界，他是充滿著好奇與神往。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女子的飯菜已經做好了，飯桌上擺的倒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只是些一般的茶淡飯，不過母子倆笙磬同音倒也吃的開心。

＊＊＊蒼牙嶺南。林間樹木蒼翠，枝繁葉茂。李凡行走在謐靜的林間小道中，茂密的枝葉阻礙了他的視線。

他用手撥開身前的枝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腳下的枝蔓如蟒蛇般壯緊緊纏繞於一起，踩在上面有些溼滑。一片片綠的植物有半米多高，地面溼噠噠的，有些噁心。李凡不僅前方視線受阻，就連腳下也得十分注意。

儘管他小心的走著，可還是難免碰到刮傷，而背後的籮筐也總是颳著枝幹，因此男兒的左手始終壓著籮筐，這樣他就只能騰出一隻手來。李凡得舉動在這樣的叢林中是很危險的。

地面的叢林裡有可能會突然從哪冒出噬命的毒蛇，可能是他也察覺到潛在的危險，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柴刀，反手之勢擋在前。李凡一路之間走的小心，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危險。只是蟲蟻的撕咬是常有的。一般人這時可能已經走不動道了。

好在他厚皮糙彷彿沒事一般繼續走著。前方是一片溼泥濘之地。李凡走近順勢打量了番，果不其然。眼前早先應該是一片淡水湖泊，只是不知為何形成了現在這番狀況。他隨手拿起一塊半大石塊，朝裡投去，只聽先是“撲通”一聲。

隨後石塊便沒了聲響，被層層泥漿了進去。眼前此景是寸步難行。李凡苦思一番。走到林子裡選了幾大的樹幹柴刀一揮攔便是砍斷。

隨後找出許些結實壯的藤條將枝幹扎與一起。覺得綁好之後方才鬆了口氣，看著木板浮於泥漿之上，李凡皺起的眉頭才漸漸展開心裡不由樂道:“這樣才對了嗎。”李凡一個鏰子跳到了木板之上，寬厚的木板只是輕微下沉。並未使泥滲透進來。

他覺得放心，拿起事先做好的木漿進了泥水之中。木漿入泥水之中並未見底，他雙手拿住木漿在泥水中來回攪動，泥漿渾濁，阻力頗大。李凡心中思索道:“好深的泥澤，人掉進去怕是上不來了，得儘快離開此地。”就這樣木板做成的筏子在漫無邊際的湖面上緩慢的行駛著。閒暇之際男兒腦海突然浮現出孃親飯後的話語。

“凡兒，你很想去見識大山外的世界嗎？”孃親側坐與邊對著貼做與旁的他說道。李凡不知孃親為何突然問此，有些錯愕。想了想便道:“小時候經常想。張大了便不曾想了。”女子聽後有些兒不解疑惑道:“為何長大後便不曾想了。”李凡認真回道:“小時候因為好奇所困，一直要看看山外的世界。長大後，一想到，孩兒出蒼牙山外，十天半把月，甚至一年不回來，孩兒放不下孃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