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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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扮,美人畔,燭下清影,良人青絲綰;玉燭瀾,青蘿蔓,萬般皆漾,獨獨淚滴黯。
香蕪宮中,雕細琢的琉璃燈照著銅鏡,銅鏡映著秦阮昕。
如瀑的彩雲髻,著鎏金步搖,細
蘇蓋著光潔的額頭,
瓣染著紅妝。
一襲紅喜裙繡著金邊,婉轉在袖間和裙襬。
一切都顯得那麼喜氣洋洋,只是除了鏡中的人兒,臉上的神,冷到讓一旁的宮女和嬤嬤都不敢出大氣。
秦阮昕早已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一種覺。
從前的她其實也想過,在這個地方也許她也會有這麼一天,穿著喜服,披上紅蓋頭,化著緻的紅妝等著心愛的人揭開。
在那個窗外滿池蓮花的地方,在玳爍輕柔地親吻她的那個午後,在他說那一句讓她做他的良人。
從那一刻起,她便想過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可是這一天來了,她卻是要嫁給另一個人。
縱然這個人豔絕天下,才貌無雙。可是,終歸卻不是他。
秦阮昕垂了眼瞼,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宮裡待了數後,她終於要以出嫁的方式離開了。
秦阮昕坐著喜攆出了宮門,宮門外跪著一行人,齊齊喊道:“恭靜王妃。”一個丫鬟上前扶住秦阮昕換乘喜轎前往靜王府。
秦阮昕蓋著紅蓋頭,看不清路,便只有那丫鬟攙扶著,進了喜轎。
待喜轎上了路,秦阮昕才拿掉頭上的蓋頭,打開了剛才丫鬟攙扶之時入自己手中的紙條。
小小的紙條,蒼勁的書法,簡單的一句詩,短短十四字,便足以擾亂秦阮昕的心情。
“六月飛雪良人諾,只待炮竹三聲落。”六月飛雪,只這四個字,秦阮昕便知道。
是玳爍。
是他來了。
戰場一別,如今已近一月,我說過我們從此塵土有別,可是今你來了,為何我卻仍然平靜不下來。
為何,你總是在我滿心歡喜和期待的時候傷透我心,卻又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賜我希冀。
可是為何,我又在盼望你來。
玳爍,究竟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秦阮昕收起紙條,喜轎還在輕輕地搖晃著前行,一如她心,波瀾起伏。
喇叭、嗩吶聲此起彼伏,周圍一陣陣地盡是人們的歡聲笑語。
“靜王要娶親啦,靜王要娶新媳婦啦。”一個小孩叫嚷地跑到喜轎前,點燃了手裡的炮仗。
一聲,兩聲,三聲。
一支利箭伴隨著第三聲炮竹聲直直將進來,
在轎子的紅花上,像是戰前的號角一般,肅殺之氣瞬間迅猛地掩蓋了喜氣,人群叫嚷著四處散開。
從四面湧上來的黑衣人和護轎的侍衛打成一團。兵器碰撞聲、血撕裂聲,一聲聲撞入秦阮昕的耳邊。
她捏緊了衣袖。終於,他還是來了。
轎子落了地,一個黑衣人幾步殺到轎前,揭開轎簾。
秦阮昕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只看那眉眼,她便知道是他。她想他蒙著黑巾下的臉一定笑得意氣風發,連那話中都帶著笑意。
他說:“姒兒,讓你久等了。”說罷,伸出手來將秦阮昕拉出喜轎,扶上了馬。玳爍也翻身上馬,對周圍的黑衣人下了撤令。
一席人風捲雲湧般席捲而來,又迅猛地撤去,只留下一頂空空的喜轎還靜靜落在街道上。
靜王府前,楚君亦也是一襲紅裝,心中卻難有幾分喜氣。
他早已決定待接到秦阮昕,便安排她和如安出了京都,他知她不願嫁給自己,他楚君亦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只是不知怎的,心中總是溢起一股不安。
喜轎未到,接喜轎的侍衛卻先行回來了,手臂上還著血,踉蹌地跪倒在地,急急說道:“靜王,出事了,王妃被賊人劫走,逃往西郊了。”楚君亦一驚,看了眼司馬慕璃,兩人都知道,這個賊人不會有其他,定是玳爍。
“他怎麼來了?”司馬慕璃難得的也有幾分擔憂。
“如若真是玳爍來了,恐怕秦姑娘有難了。”這其中的道理一想便通,楚國靜王的娶親,玳爍居然可以知道的如此之快。幾功夫便趕到楚國京都搶親,必定是有人特意安排。
而這個人,除了楚彥,不會有另一個。
司馬慕璃說道:“恐怕從大皇知道秦姑娘與玳爍的關係後,便不是一心想要拿秦姑娘牽制靜王。他要做的是拿秦姑娘作誘餌,引出玳爍。他下的這一步棋,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楚君亦當即也明白了其中原委,楚彥佈下這一局,必然是要讓玳爍有來無回,那秦姑娘…
楚君亦一皺眉,冷冷說道:“司馬,召集府中所有親衛,跟本王去西郊。”
“靜王真的要走這趟渾水?”楚君亦翻身上馬,一臉決然:“至少在楚國境內,本王絕不會讓她出事。”西郊道上。
玳爍和秦阮昕共騎一馬,玳爍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秦阮昕終於沒按捺住,問道:“你為何要來?”
“明知故問,我怎會不來。”
“戰場一別,我以為我已經說得足夠清楚。”
“是嗎?”玳爍悠悠一笑,說道。
“可我卻覺得,姒兒不過是氣話。”
“玳爍!”秦阮昕有些無奈,她明明那麼認真地想要忘了他,重新開始,可是偏偏這個男人卻把她的掙扎當成了把戲。
“到底什麼時候,你才會認真地對我?”玳爍見著秦阮昕有些惱怒的模樣,笑道:“我對姒兒的真心,天地可證,怎會不認真?”秦阮昕心中更是無奈,他的賴皮模樣,她早就見慣了的,哪裡說得過他。
還沒來得及鬥嘴回去,遠遠卻看見有一人策馬回來,與玳爍會和,是玳爍的赤衛,為頭的暗紅衣裳男子抱拳說道:“主子,前方山道被圍住了,是否從樹林繞道而去?”玳爍這才收回了他的笑意,戾然說道:“不必了,幾個楚國小兒有何可懼,直接殺將過去。”說罷,一踢馬背,直直向前騎去。
前方不遠處果然被一行人擋住了去路,為首的是傅涵,左手把著劍鞘,右手還放在劍柄處,正有出劍之勢。
傅涵看到玳爍前來,冷笑道:“玳三皇子好威風,跑到我楚國來搶人。不怕有去無回嗎?”玳爍還是他那副意氣模樣,似乎所有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笑著回應道:“怎麼,傅大人不過十數人就想檔了本皇子的去路嗎?”玳爍說道,身後的十餘黑衣人也均是手握刀柄,赤衛的本領,不是這傅涵這行人想攔便攔得住的。
傅涵卻冷笑道:“玳三皇子,你可知,你敗就敗在你的自信上。”說罷,一揮手,兩邊樹林立刻一陣刀劍出鞘聲,從那樹林中隱隱顯出數十人,
著刀劍圍了上來。
“幾天時間想要趕赴楚國京都,玳三皇子不過帶了十五人進了楚城,又舟車勞頓,想必我些個楚國兵還檔得了。”秦阮昕早就想到楚彥如此有心機之人,定然不會只派遣十多餘人便想殺了玳爍,如今樹林中還埋伏了幾十個楚國
兵,形勢之於玳爍很是不利。
秦阮昕眉頭緊皺,如此的場景,她不是不為玳爍擔心。
可玳爍卻大笑了一聲,輕地看著傅涵,悠悠說道:“傅大人又如何得知,本皇子不過帶了十五人進了楚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