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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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黑漆漆的病房,藉著玻璃窗透進來的月光,沈斯喬摸索到安詠心邊的椅子處坐下,月光下,她蒼白的臉上秀眉還緊蹙,似乎仍舊疼痛,他心痛地執起她的手緊握,落下自己的輕吻:“詠心,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剎那,他竟不知道自己對不起的是什麼,她懷著他的孩子,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沒有給予她足夠的體貼和關心,他自以為都是為了她好,卻忘了問她,她是否需要這樣的好?
他的大掌輕輕覆蓋上了她的小骯,心的窒痛加劇,那裡有他們的孩子,卻是個不確定的小生命,他多麼期待他的到來,儘管他和詠心還那麼年輕,沒有做好當爸爸媽媽的準備,但是他相信,只要這個小生命能夠健康地來到,他和詠心絕對會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父母。
緊貼著她掌心的開始微微顫抖,沈斯喬第一次發現在生命面前自己變得渺小和懦弱,他害怕,害怕失去詠心、害怕失去孩子;不預期地,滾燙的淚從眼角滑出,落到了她的掌心,他輕輕用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哽咽地祈求:“不要這麼殘忍,不要…拜託,給我們一個健康的孩子…”良久,室內裡環繞著沈斯喬若有似無的低泣,直到他埋在她掌心的頭顱上,覆上一抹虛無的力量,給予他無限的安
,聲音若有似無虛軟地響起:“喬…”沈斯喬驚了一下,連忙抬起頭,看到了安詠心睜開的氤氳雙眸,他迫切地握緊她的手:“你醒了?還疼嗎?”藉著月光,安詠心似乎看到了他頰邊閃著的光澤,心疼比身體上的疼更加猛烈,她嘶啞著聲音問:“你哭了?為什麼…”
“沒,我沒有哭。”連忙抹去頰邊的淚,沈斯喬探頭拉近他們的距離看她:“告訴我,你有沒有好一點?”
“騙人!”安詠心撇嘴也掉下眼淚,“你哭了,你明明就哭了,是因為我對不對?”
“傻瓜。”沈斯喬的貼上了她的額頭,喉嚨灼熱得難受:“對,是因為你,我心疼你,看著你因為我而受苦,我快自責得快瘋掉了。”
“對不起。”安詠心伸手貼上沈斯喬的頰:“你不要哭,我以後都會乖乖的,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你沒有惹我生氣,都是我不好,不該瞞著你,還沒有注意到你的身體。”沈斯喬抓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真切的說。
“不是的。”安詠心搖著頭,虛弱地說:“我知道,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你瞞著我也是因為害怕今天這種狀況發生,是我霸道、不懂事,因為自己的私慾責怪你、氣你,還說出這麼多傷人的話讓你難過,是我錯了,你不要難過、不要傷心好不好?”他知道,是她誤會了他的淚…可是他是那麼珍惜她的話,他點頭:“嗯,我不難過、不傷心,只要你快點好起來,我就不跟你生氣。”
“都是我大意,才差點讓孩子出事,喬…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摸摸,他在我肚子裡。”安詠心傻氣地拿著他的大手撫摸自己的肚子,幸福至極。
而她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對於沈斯喬是何等的鑽心剜骨之痛,他努力笑著點頭:“我覺到了。”
“喬…你喜歡這個孩子嗎?我們要他好不好?”聽著安詠心這般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知道她潛意識是害怕他會不想要,可是他怎麼會?他沒有告訴她,他比任何人都愛孩子,他的同身受不比她少,可是…他多恐懼,是他們要不起這個孩子。
點著頭埋在她的小骯處,不讓她看見自己懦弱無助淌的淚:“好…我們要,我們要他。”安詠心的手覆在他的頭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一個幸福地幻想、一個痛苦得絕望…
沈斯喬從不知道,天堂和地獄的距離,竟是如此之短。
第一次以杜盛禮的委託律師出現在杜家的時候,沈斯喬就知道註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杜盛禮看著他的樣子,猶如一個守財奴般防賊,“我向恆簡打聽過給我安排的訴訟律師,也看了不少雜誌,我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有想到真的是你。”經過在恆簡這麼長時間的訓練,沈斯喬早已不是當初的沈斯喬,面對任何狀況,在外他都是一個有著優秀素養的律師,笑道:“所以呢?”
“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幫我?”看著杜盛禮一臉防備的樣子,沈斯喬淡淡地整理她手中的資料:“我沒有強迫你必須相信,你大可隨心所選擇接受或不接受幫助。”
“如果我要求恆簡其他金牌律師替我訴訟呢?”
“對不起,boss的意思是由我全權負責這個案子,如果你不接受,那麼就相當於恆簡剔除這個案子,不再受理。”
“你!”杜盛禮似乎有些氣結:“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什麼案子都沒有打過的頭小子,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跟我說話?”聽到杜盛禮的話,沈斯喬有些斂眉,沉聲:“看來杜先生是不把恆簡放在眼裡了。”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杜盛禮當然知道恆簡的實力,它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律師事務所,它的人脈關係廣大無可衡量,白道黑道都暢通無阻,他還沒有笨到跟恆簡作對:“你確定你可以贏?”
“這不就是你選擇恆簡的原因嗎?”杜盛禮眯眯眼眸,他的確小看了這個小子、也小看了恆簡的律師,說話無懈可擊,沉聲:“詠心知道這件事情嗎?”沈斯喬墨黑的眸閃過一絲不耐:“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從醫院回到家,安詠心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恢復好身體,但是她沒有再問過關於這個案子的任何問題,乖巧聽話地在他身邊支持他,他知道她害怕他生氣,害怕他會不要她,真傻氣!這輩子他的心碎在她的身上,無法再拼湊起來給任何人了…只是,他擔憂的事情漸漸接近,他必須帶她到醫院去檢查…
甩甩頭,思緒似乎有點遠了,他聽到杜盛禮有些難為情地說:“她…是什麼反應。”
“你期望她能有什麼反應?”沈斯喬漠然地反問。
“你明知故問,她應該很生氣你幫我。”杜盛禮有些怒氣。
“杜先生,這麼說來,明知故問的人似乎是你…”沈斯喬挑眉,掃開資料:“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談詠心,我的工作只需要跟你談離婚訴訟。”沈斯喬覺到了邢簡恆的話是對的,對於杜盛禮,他終於有了主動權,這樣的
覺並不壞,他可以理直氣壯地保護詠心,不屑於杜盛禮的挑釁,他…不可能是他們的威脅。
氣結,杜盛禮卻無法反駁,他只好迴歸主題:“你覺得我們的勝算是多少…”
“你們本沒有勝算!”一聲尖利的話語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抹火紅的身影。
沈斯喬抬頭,首次看到了傳說杜盛禮的原配夫人方眉,一身火紅的洋裝囂張跋扈,還算保養得當的臉上盡是惡毒的笑意,他似乎能夠深深體會到安蕊馨和詠心受到過什麼的痛苦了,看著方眉,他的耐心驟然降到了冰點。
“方小姐,您似乎應該有基本的禮儀,看到我們在談話,應該避嫌吧?”方眉怒瞪著沈斯喬,尖聲細語:“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什麼方小姐,我是杜太太!”沈斯喬禮貌地一笑:“至於是方小姐還是杜太太,很快就可以見分曉,您何必這麼著急呢?”杜盛禮起身怒吼:“方眉,我已經受夠你了,我忍受了你這麼多年就是希望你能有所改變,沒想到你變本加厲,我們這婚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