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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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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有誰能不知道宛州百里氏呢?應該是沒有了。

這個世界,有誰敢惹百里氏呢?估計也沒有。

敢惹百里氏的人大概全死了…

羽化的心在打鼓,還是疾風驟雨似地打鼓,突突跳得飛快。

相思月看了他這樣子覺得好笑,“現在知道怕了麼?我還以為剛才採花的時候你已經知道這些‘海姬藍’是百里家的。”怒從心頭起,羽化怨恨地朝他呲牙,“你是從天上飛進去的呀,我哪知道那是百里家?你本就是故意的吧?”相思月無所謂地聳聳肩頭,問道:“如果你知道那是百里家,你還會去麼?”這個問題真的是很深刻,羽化搔了搔頭髮,半晌才道:“也許我可以白天上門去求?”

“你覺得這些貴族會同意?”

“也許…”羽化當然知道這是妄想,何況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再想反悔也沒機會。

相思月笑著搖頭,“你若捨得不管默羽那丫頭,現在還可以把花放回去,可惜你都把人家的花連拔掉了。”冷汗早已沁出額頭,羽化努力地鼓起勇氣要振作起來,他是不能看到默羽死的,只是想到那少女毫無生氣的樣子也要心疼,他只是後悔另一件事。

“我不該留下證據啊…”相思月微微愕然,轉瞬已明白過來,忍不住掩嘴輕笑,“又犯了老病麼?”羽化重重點頭。

一隻小船從遠處遊弋而來,如同幽靈一般蕩在建河水面。相思月“咦”了一聲,羽化隨之看過去,那小船船頭處有人端坐,面前擺了几案,几案上置了一個小巧的燻爐,嫋嫋飄了煙氣,燻爐旁邊有一盞銀製酒壺,還有兩隻白玉瓷杯。一會的工夫,船停橋下,只見那人捏杯起身,遙遙朝橋上的白衣少年舉起,似在相邀。

這人白衣如雪,黑髮如魅,雖不見面孔,羽化也從他獨特的氣質上認出了他的身份。橋上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稍稍猶豫一下,縱身跳落。他的身法並不高明,落到船上身形不穩,虧得對面這人伸手扯住才不致跌落水中。

“清水顏…小白這傢伙怎麼又和他勾搭上了?”羽化摸不著頭腦,這皇家五殿下出身高貴,拜訪雲中葉氏、南淮百里氏也算禮數周到,可此時與九州的黑道魁首見面,便不由得羽化不生疑竇。

相思月嗤笑著,“果然是個有城府的孩子,如他所為,怕是不久的將來,東陸要生變化。”

“他去葉氏可以理解成想結好軍方,他去百里家可以理解成想結好政界,可他現在跟清水顏混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

“知道現在東陸的皇室麼?”相思月隨口問著,看到他一臉莫名也知道他這剛從山裡出來的鄉下人是不瞭解的了,只得慢慢給他分析,“贏氏國主天意年事已高,卻一直沒有安立太子,他所生六子,誰不想坐上帝位?大皇子赤炎武力素著,聽說能徒手搏獅,二皇子藍璞於文治,三皇子鐵寒通曉謀略,皆是呼聲極高的太子人選,他們三人之間的摩擦非是一。只是這五皇子小白倒不見經傳,可照如今來看,這孩子倒是比他們的兄長可怕多了,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機。文武兩途,黑白兩道,他想的便是都收在掌握之中,否則以他聲明不顯,如何能奪那至尊之座?”羽化慢慢消化著她的解釋,忽而問道:“不是還有一個老四嗎?”

“早就失蹤了…”

“…”

“那最後的老六呢?

““今年七歲。”

“…”

“可歷史上,七歲登基的小皇帝也不是沒有。”

“…好亂。”二人說話間,小船悠然盪開,隱沒在遠方黑暗之中。

破曉,宛州百里府邸後花園。

一人傷看花叢,靜若深淵死水。他身後數十家丁各持了燈籠,將附近照個通透,那一片海姬藍花圃的殘泥敗土便赫然在目。想了舊裡此處豔麗景象,這班不解風情的家丁也是心下惻然,隨便一株海姬藍放到市面上都是千金難求,如今卻是蹤跡皆無,只剩了被攪亂的泥土,家丁們不待主子發火,自己也是如喪考妣般心疼。

“沒人看見麼?”那人轉了身來,在光中出真容。黑狐風袍裹了拔修長的身軀,內罩千菊捧鸞冰紋衫,間繫了銀絲帶,絲帶邊綴著一方玉佩。這玉佩通體盡墨,卻剔透而潤,重墨之間一朵金‮花菊‬甚是惹眼,有見識的人誰不知道這便是百里氏家族的象徵?而這人,毫無疑問便是當代百里氏的家主——百里未平!

彎月細眉,杏眸帶俏,堪比白瓷柔膩的臉上似乎微微泛出光來,直如山中妖魅。這面貌若是女子,已然豔麗,偏生落在男子的臉上,竟也姿容絕秀,看得久了也要窒息。不過雙十的年華,他直脊的姿態自然著超凡的沉穩從容,好似生來就要高人一頭,最奇特便是這風姿並不惹人討厭,沒有尋常富家子弟慣常的嬌蠻,反而透出高潔之氣,如初之寒,在冰涼中迸發了熱。

悉他子的家人上前回稟,“少爺,沒發現外人的蹤跡,可是那邊留下了線索。”眾人讓開路,百里未平走到另一邊,燈籠排開照在地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醒目非常。

“魔王到此一遊!”百里未平忽的哈哈笑了,“竟有人敢假冒天山魔王落人?”眾人不解,面面相覷。

“天山魔王,驚世絕代,文采武功俱是當世第一人,能寫這種字麼?”百里未平含笑晏晏,忽而收了笑容,沉道:“我前些子在街上聽歌行者說書,好像最近有個魔王挑滅凌風堂,是不是真的?”家丁們這才有了反應,紛紛議論起來。

百里未平輕輕咳嗽一聲,家丁們急忙停止說話。卻聽他提出問題,“我們百里家最近和這個人有什麼瓜葛麼?這人竟然潛入府中將海姬藍盡數毀去,想是和我們家有很大的過節。”

“回少爺的話,最近府中無事,下人們也不曾與人糾纏。”百里未平點著頭,靜靜思索片刻也得不出頭緒。眾人不敢喧譁,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好等他下命令。良久之後,這俊極的百里氏家主終於計較停當,仰臉下一口冷風,嘴角扯出鋒利線條冷冷道:“給我發命令下去,全力搜出此人,不管是提供線索還是擒下此人,均有重獎!下去準備吧。”家丁們留下一盞燈籠,匆匆去了。

百里未平背了手看那漸漸發白的天空,面微笑,“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事了。”當天大亮,整個南淮城都沸騰起來了。走江湖的賣藝人,茶坊間的歌行者,街頭竄的地痞氓,只要不是正經過子的,都在忙碌奔波著,儘管他們都不知道具體該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當地官府也手進來,不住盤查最近幾在各處客棧酒店入住的來往商客,這麼一來,一個絕豔女子和一個跟班小廝的組合漸漸浮出水面。

羽化從一堆圍觀佈告欄的人群中奮力擠開一條血路,急匆匆扯了候在人群外的相思月就跑,“你的人氣太高了。”而相思月則是一頭霧水。

不得不說百里氏是當之無愧的豪門,中午未至,一張張通緝令被懸掛在大街小巷上,通緝令上卻只有一個女子畫像,形容樣貌正是相思月,那人群中天然孤潔的神態竟也畫出了幾分。為此,百里氏付給那個在街上偶遇魅靈女子的畫師足足一百顆金銖,當時的相思月剛進南淮城,並沒有戴上遮了面孔的斗笠。但那畫師明顯是漏掉了羽化的,因為本不會有人在看相思月的時候還有空去看她的跟班。然而最讓百里未平奇怪的是,這麼美麗的女子真是魔王麼?

“我很慶幸。”羽化在衚衕裡探出腦袋,看看街上沒有人發現他們才有點放心。

“什麼?”

“那張通緝令上只有你,沒有我。”羽化頭也沒回,仍在小心觀察外界情況,可是股上一疼,“噗通”一下摔了出去。

“你惹出禍端來要我背黑鍋麼?”相思月靠著一面牆,好整以暇地用袖子撣撣鞋面,彷彿踢了人以後鞋面上就沾了許多紅塵。

羽化手忙腳亂躲回來,嘻嘻笑道:“你總不能看我被人追殺吧?”相思月一手支了下巴,慢慢說道:“你不是一直在被人追殺麼?現在多個百里氏又能如何?那天山的魔王小鬼不也是黑白兩道都得罪的麼?”

“問題是我沒落人叔叔那麼能打呀…”羽化低聲嘀咕著,“我現在又沒武功…”相思月淡淡笑道:“不管是魔王還是大俠,都得經歷別人不知道的痛苦,魔王或是大俠,都不是人當的。”

“…”

“我想起了個問題,如果你心愛的人是明月,而你是暗月,你會不會不顧一切衝過去?哪怕是因此讓大地生靈塗炭。”少年再次無言以對,呆了一陣之後蹲在牆角處,隨手撿了一顆石子畫起了圈圈。

魅靈女子也不催問,眸子裡閃出慧黠的光,靜等他的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傳說,一個關於明月與暗月的傳說,相傳那蒼穹之上的雙月曾經是一對有情人,卻無法走在一起,哪怕是他們可以走得很近很近。這個問題,在她還是魅的狀態時就問過年輕時代的落人和燕雙飛,但答案是相反的,如今她很想知道羽化的答案。

好半天少年才抬起頭來,朗笑道:“我、不、知、道!”相思月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