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落霞山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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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才是瘋的，他們從來沒想過可以有人在這樣的陣仗下生還。隨著鬼華的出手，五條人影從大堂內躥出，刀劍縱橫，全數朝鬼華招呼過去。都是江湖上打滾的人物，誰看不出來鬼華是一個秘道家，而攻擊秘道家的方法，最有效的就是貼身近戰。

默羽心下微惱，有心幫忙時發覺有一支箭面了過來，瞧那箭的走勢，似乎是羽族一脈的傳承，那麼裡面當然藏著一個羽人了。默羽斜踏一步，避過了箭鋒，等待著對面的連續攻擊。果然，對面又是三箭齊出，分取她的上中下三路。默羽微微凝眉，取了一支箭在手，隨意地撥了撥。

有人看得清楚，直看得倒涼氣，再沒有見過這樣妙的手法。只見這羽族少女每一次出手都點在箭頭下半寸之處，然後來的三支箭便掉轉了方向，朝著發箭者的方位回去。

也許是礙於武者的自尊，沒有更多的人跳出來，可是那五名武者也是難得的好手，他們同屬一派，默契多年，自信可以一舉將鬼華斬殺當場。這本是無可厚非的，然而沒有人知道鬼華的親生姐姐就是天山的絲結夫人，那是一個作為武道家而名動武林的奇女子，鬼華如今展現的就是其姐親自傳授的“凌波身法”五名武者心頭震動，刀劍沒有砍到實體，眼睜睜看著鬼華的身體像落葉一般隨了他們的劍風刀風飄擺不定。這並不完全是武道中的身法，而是鬼華在身法中使用了亙白風系的秘法，將自己變成了風，沒有人可以斬斷風。

五名武者凝立不動，想不出應付之法，面難，再想到大堂裡的那些江湖同道，便覺得更加尷尬。

“一味地蠻攻不是武道家該有的思維，你們的師傅沒有教過你們在戰鬥的時候要觀測敵人的動作麼？那不只是用眼睛，覺也非常重要。”鬼華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前五尺處，臉上沒有譏諷的意思，彷彿在教導著自己的學生，“對於飄忽的身法，就該沉穩對待，讓自身的勁力在空間裡造成壓力，慢慢封鎖敵人的走位。你們都是初級的武道家，說這話也許難以領悟，不過你們的聯手可以達到中級的程度，將所有人的勁力釋放出去，同樣可以造成一個壓力的結界，自然也可以達到封鎖敵人行動的目的。”五名武者大汗淋漓，竟是無法反駁，他們的資質並不高，所以才受師傅的訓導研習聯手之法，然而他們的師傅也不過是初級的程度，無法給予他們更好的經驗，眼下這女子將心得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實在讓他們受益匪淺。只是如此一來，還要不要繼續動手？

“話已說完，五位可以動手了。”鬼華淡淡地笑了一下。

五名武者沒有覺得她笑得難看，反而起了崇敬之心。其中一人霍然跪下，磕了一次頭，“鬼華先生教訓的是，我兄弟卻是無緣拜在先生門下，今先生受我半禮，我兄弟五人銘記大恩此生不忘。”

“告辭！”另外四人齊齊鞠躬，隨後一起走了。

這一場變故讓大堂內的人疑惑不已，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卻看到那五人興高采烈地走了，好像得了什麼寶貝一樣。

羽化也奇怪她為什麼沒下毒手，小心地靠過來，“結束了？”鬼華點點頭，“他們倒也不失磊落，這樣的人何必趕盡殺絕？怎麼？你希望我多殺些人？”

“沒有沒有，我剛才擋了你一招，你不怪我？”

“怪！要不是你手，剛才那四個秘道家全得死。秘道家雖是不宜近戰，可失了光明磊落就不像個爺們兒，我喜歡殺這樣的人。”羽化沒轍了，嘟囔著說:“那我還得阻止你。

“兩人說話之時，大堂內忽然奔出一人，這人也是奇怪，居然身上著三支箭，可是他好像不覺得疼，那些出的血彷彿不是他的，他就那麼一直奔到了默羽面前。

羽化嚇了一跳，急忙跳過去，伸出右手一攔，“停！你想幹嘛？

“這人也不理他，顫了聲音問道:“姑娘可是鶴雪？能否…“默羽不動聲邁前一步，翻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鶴雪了不起麼？你若不想羽族神的名頭毀了，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發箭的手勁變化，別一味地求快。”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羽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瞅著這個人瘋瘋癲癲地跑出了莊去。

這兩次的古怪場面，居然造成了無人再戰的局面，堂內無人出來，堂外無人進去，沉默得讓羽化又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很餓。可是羽化努力動鼻子，也沒有聞到一絲飯菜的香味，羽化暗暗咬牙發狠，這些人居然都是吃完了飯以逸待勞的。

大堂內終於傳出了話聲，有人朗朗喝道:“天山家為惡多年，諸位還要顧及身份不願以多欺少？除了大惡即是大善，還請諸位好漢斟酌。

“鬼華心裡一痛，聽出了說話者正是一直視為弟弟的赫連閣，只是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麼當年怯懦的他如今也變得如此狠辣。

大堂內躥出一人，長笑道:“就讓老夫搶個先手。

“默羽冷眼看去，一個灰白鬍須的老者如大鷹在天，雙掌下壓，颳起勁風獵獵，已是中級武道家的層次。

“老而不死是為賊！

“羽化罵了一聲，”趕著投胎？

“老者吃他一罵，略略分心，一線銀光就到了面前，虧得他武技不錯，半空裡左掌一切，將默羽出的箭矢打開。可是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人，正衝著他怪笑。

“本魔王在此，你還大言不慚？

“老者心神震盪之際，羽化老實不客氣地抓了他的髮髻用力一甩。老者痛呼著撞向地面，卻是落地之後連續翻滾了幾次，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羽化眨眨眼，不明所以。

“他這樣的身份被你如此侮辱，沒臉見人了。

“羽化聽了鬼華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不嘿嘿笑起來，只是他笑了沒幾次，大堂內人聲喧譁，混亂的殺氣像火山噴發湧了出來，堂內的江湖人終於發現沒有單打獨鬥的勝算，只能以人海戰術發動圍攻。

身旁風聲鼓動，羽化回頭一看，臉就是一變。只見鬼華朝右飛起，飄上了一處假山頭，而默羽同樣站到了圍牆之上。

“真是捨不得魔王套不著狼！

“羽化無奈地憤憤跺腳。

就是那麼一次猶豫，十幾把兵刃當面砍了過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年輕人還在跺腳，好像氣得不輕，然而地面之下震動如此清晰，猛然間身體朝下墜去，卻是羽化悄然發動魂器厚土造成了一次小範圍的地震。這十幾人當即被土石壓住。

“那是魂器！

“有人放聲大吼。

羽化大驚，隨後衝來的人個個眼神不善，直好似與他有殺父之仇，恨不能生活吃了他。羽化開始害怕了，他實在不想跟一群失去了理智的人拼命。

此時銀光閃現，眨眼之間十個人的身體上鮮血迸，默羽一舉殺了十名武者。這卻是她最後的一次擊，在她完這十箭，一面火網自空而落，當頭罩下。默羽被得跳下了圍牆，手中強弓已拆解成兩柄短刃。

“你們好煩啊！

“羽化鼓足勇氣大吼，陡然想起了師傅燕雙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敵人狠，你就得比他更狠！

“羽化的勇氣源於被人保護，還是被女孩子保護，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不管是書岑還是默羽，似乎總認為他是一個弱小的人，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事實，可是這樣的事實在天啟城一戰中讓羽化受了最大的打擊。眼下的情況讓羽化的壓抑終於爆發出來，魔王不能老是躲在別人的背後。

這名武者心想自己是倒黴了的，他後悔不應該衝在最前面，那個年輕人的吼聲不算宏大，可是他的動作卻是快捷有力。這名武者被一拳打中了臉，來不及考慮鼻樑是否扁了，鮮血早已濺開。

羽化的心思簡單明瞭，魂器的力量在手上凝聚，猶如帶著兩個鋼鐵的拳套，本不懼任何兵器的撞擊，硬生生將自己陷入人群之中。他的打法卻是奇怪的，要知道羽化本身不過是一箇中級的武道家，而這些江湖人中也頗有幾個比他層次還高一些的傢伙，縱然是那些初級的武道家，這麼多的人也非常容易把羽化擊斃在此，所謂的“蟻多咬死象”何況羽化本就不是象，這些江湖人卻是一群狼。

鬼華很奇怪羽化的舉動，那種將自己陷入人海的打法無異於自尋死路，隱約覺得這並不是他的作風。可是自己一時間也無法騰出手去，她還要對付十二名秘道家，這躲藏在暗處的秘道家或是站在房上，或是站在走廊裡，聯手施展著初級的秘法，同樣發揮出了驚人的力量。

默羽很想就此展開雙翼將羽化從人群中拉出來，可是魔王的命令搶先傳達出來，讓她倍驚異。

“默羽！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