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谷玄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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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在震動，呼呼的風聲裡有著讓人恐怖的顏。羽族最崇高的純白之翼屬於銀羽一脈，這泛著鐵青的羽翼只屬於代表毀滅的一脈——暗羽。

赫連閣驚懼地看著天空，就在那不高的天空上，被雙月同時照耀的少女像是上古的武神，默然看著世間的一切，無喜無悲，她的懷裡，抱著剛才爆發了巨大殺傷力的魔王。

女神和魔王，同時降臨在落霞山莊。

赫連閣發現自己的末似乎也降臨了，那樣的黑暗覆蓋下來，直到心裡去，完全看不到光明。那邊秘法碰撞出的奇幻彩，似乎也一分分冷卻下去，周圍已是嚴冬景象。

“亙白風陣，裂章鐵幕！”這八個字，代表了鬼華最強大的秘法，純白之風呼嘯的那一刻，紫紅的光芒朝四方發散，空氣在沉重的壓力下變得如有實質，隨著便在這時，有女人暴怒的聲音炸響。

風力的推動，再沒有一個秘道家可以抵抗。

連續的慘叫聲響了起來，徒勞的抵抗之後，十幾個秘道家同時噴血，更有修為不夠的被壓力生生擠爆了頭顱。

赫連閣反而哈哈大笑，“好，漂亮的秘法啊。鬼華姐姐，你的秘法還是那麼美麗，可是你如今還能做什麼？”鬼華沉默著轉了身體，居高臨下看著曾經十分關愛的這個人，周圍沒有燈火，她也能覺到他的面孔一定是醜陋的。女子輕輕嘆了一聲，盤膝坐在假山上，不言不語。

風聲突然增大了，赫連閣抬頭看去，那兩片巨大的羽翼震動得更快了，彷彿那少女的憤怒在燃燒。

“放箭！”赫連閣又開始了大笑，如果不笑出來，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忍受不了那人的黑暗之力。

而那些傭兵與他也是同樣的心思，如果不光手裡的箭，他們同樣也要在黑暗之力下死去。

箭矢在空中匯成了鋼鐵之河，羽族少女沒有一絲躲避的意思，只是牢牢抱緊了懷裡的魔王，她的雙翼朝著前方鼓盪，遮蔽在身前。一輪又一輪的箭矢中了羽翼，卻沒有一支能夠穿透羽翼的防護，漫空裡箭矢四散，伴隨著幾片零落的黑羽。

“這是…“赫連閣喃喃著想說什麼，卻無法形容眼前的場景。

箭矢已然盡，所有人都看著天空中懸停的那一個黑的物體，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有胡不歸，這個歸矣山堂唯一的秘道家，這個十三朔月唯一的女，出了冷冷的笑。

兩片羽翼微微動了一動，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然而人們不用等待很久，那兩片羽翼輕輕震動起來，驀然間左右一分，高高揚起，像是天空上掀開了兩扇巨大的門，半邊明月，半邊暗月，同時出現在人們的面前。那一刻的少女只有黑白兩種彩，卻已是世間最華美的彩。

人們甚至來不及欣賞這樣的華美，在羽翼張開的同時，天空的大門裡湧出狂暴的烈風，猛然捲了過來。一百名傭兵，落霞傭兵團之中最銳的部隊，像零落的秋葉被狂風吹得四處翻飛。慘叫聲即時想起。

赫連閣心神皆喪，轉頭衝著胡不歸怒吼，“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胡不歸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他媽的給我冷靜點，已經有結果了。

“赫連閣被打得踉蹌幾步，然而更加憤怒，“這就是結果？

“他衝了出去，拾起一把刀朝著鬼華的方向衝了過去。

然而羽族少女落了下來，正落在他的面前。赫連閣一楞，轉眼一刀就劈了出去。默羽知道他是不會武功的，這劈砍的姿勢也很彆扭，彆扭得讓她生不出殺心，所以她只是抬起腳來，將他遠遠了出去。赫連閣的身體被踹飛了，撞到了幾個冰雕，他聽見了自己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胡不歸靠著廊簷下的柱子在笑，愜意得像是剛看了一場好戲，“難怪能和我歸矣山堂對抗，的確很強啊，所以我在那個女人動用亙白之風的時候灑了香混進去，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中了我的香還能撐到現在。

“默羽沒有說話，背後的雙翼直立而起，收束成兩片藍瑩瑩的光芒，消失了。她坐在了地上，讓魔王靠在自己的懷裡，用手在魔王的臉上輕輕撫摸著。

“恩愛的呀，嗯，那就留你們一個全屍好了，不過我可不會讓你們合葬的。”胡不歸笑得更大聲了。

默羽頭也沒抬，只是端詳著懷裡的人，然而魔王的眼睛在這時睜開了。

“你沒受傷吧？”

“中了香。”

“覺怎麼樣？”

“沒有力氣。”

“那麼我來。”

“好。”魔王掙扎著從少女的懷裡坐起來，讓少女靠著自己的肩頭，然後笑著看向胡不歸。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戰場，這一對年輕的男女相互依偎地坐在地上，便是花前月下的美好橋段了，只是周圍冰霜遍地，鮮血宛然，讓美好的氣息平添了許多的悽傷。也許默羽是不甘心就這麼死的，羽化卻是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死，他總是想著好好活著，然後更好地活著。

那邊胡不歸也是詫異羽化的安穩，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香沒有效用，皺了眉問道:“你沒事？”

“有事。”

“你沒中香？”

“中了。”

“那你怎麼還有力氣？”

“只有畫圖的力氣。”

“什麼？”

“畫圖。”胡不歸看著他無所謂的笑容徹底爆發了，“你*媽的還是去死好了！”她抖了抖袖子，一條黑的鎖鏈從袖內穿出，在半空裡不斷扭動，竟似活物一般，扭了幾扭，化成數十條更細的鎖鏈互相穿，轉眼便形成一副圓形牢籠覆蓋過去。細看之下，每一條鎖鏈都浮動著黑的煙霧，像是數十條毒蛇遊動在空中，而這些毒蛇纏的地方，亮起了星光。

羽化和默羽吃驚地看著那些星光，每一點星光都有一條細若遊絲的氣聯繫在胡不歸身後的那些冰雕中。這些細細的氣同樣是黑的，從白的冰雕裡源源不斷地滲出，那些白的冰雕開始了融化，從冰雕裡解放出來的每一個武者都口鼻濺血，分明是失去了生命。

谷玄秘法！

羽化再不遲疑，右手急速點動，亙白星圖瞬間浮在面前。亙白星辰的神力通過星圖入兩人的身體之中，開始一點點修復他們漸漸萎靡的意識。然而越清醒越能受到對面秘道家的陰狠，所有的冰雕都融化了，所有被冰封的武者都死去了，那樣一種取人類生命力的秘法，他們尚未找到破解之法。

胡不歸的臉越發白了，在施展秘法的時候變得沒有一絲血，谷玄的秘法顯然也不是她所通的，可即便如此，她所展現的力量也是恐怖的。

毒蛇牢籠終於壓了下來，緩慢卻沉重，兩人的身周有了刺耳的鳴叫，無數的怨靈在起舞，拼命撕扯著他們的身體，飄飄忽忽的白人影正在癲狂。

“谷玄秘法，低層次的就是這種取生命力的秘法，破此秘法，可咬破舌尖，以自身的痛苦抵禦。”鬼華的聲音傳了過來，胡不歸愕然看去，那個羸弱如病人的秘道家依然閉著眼睛，彷彿在自言自語。可是羽化和默羽照辦了，舌尖咬破的一瞬，疼痛遍全身，腦海裡喧囂翻騰的聲音消失了，圍繞在身旁狂舞的白人影好像受到了刺，更加瘋狂地撲了過來，森冷的氣息將兩人纏了個結實。

“谷玄秘法略高一些的層次是取神力，破此秘法，唯有專注，讓自身的神力凝結成陣，固若金湯。”身體還在香的效力下虛弱，然而武道家的神在亙白星圖的修復下開始凝聚，一時間四周無人無聲，偌大的世界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看星辰出沒，看海起伏，默羽和羽化，不知什麼時候，雙手緊緊相握，互相傳達著溫暖。

“看來是要先殺了你這個秘道家才行。”胡不歸冷笑，心裡著實對這個通秘法理論的秘道家十分害怕，虧得她此時沒有力量發動秘法，若在正常狀態，以自身的修為是萬萬敵她不過的。

“還是先來殺我吧。”羽化忽然笑了起來，星圖猶在眼前，他屈指一彈，亙白星圖忽然消散，同時數條藤蔓裂地而出。蓄滿了自然之力的藤蔓一舉衝上天空，和那取了生命力的牢籠撞在了一處。

胡不歸大笑，“你這最後的內勁能支撐多久？

““大概能撐個一年半載的。

“胡不歸的笑臉頓時收去，腳下震動強烈，一個失神下立時站立不穩。控制牢籠的神力略略分散之際，一道紫電光劃破天空，狠狠擊中牢籠。

胡不歸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谷玄牢籠在內外兩種星辰之力的攻擊下迸發出枯枝斷裂的聲音，瞬間散落成粉，隨即消散在風裡。

“鬼華阿姨！

“默羽掙扎著要站起來，羽化轉頭看去，只見假山之上的鬼華在發出裂章秘法之後已然躺下了，不知死活，他想著那是她最後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