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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奇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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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氤氳一片恍如夢境,嫋嫋的白氣籠罩了每一個角落。水聲宛然,嘩嘩而動,更添了幾分韻致。這偌大的房間內,竟然是兩個水池,只隔了一面長丈餘的落地紫雲屏風。

“喂喂,你再不出來會憋死的吧。”魅的聲音在室內溜達,他是不需要洗澡的。

“嘩啦”一下,羽化從一個水池中冒出頭來,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了。

“咦?這水很燙嗎?你怎麼臉紅得跟烤豬一樣了?”魅明顯是在調侃。

羽化趴在池邊呼呼直,腦子裡混沌一片,連通偷窺的魅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麼,他的意識此刻過於凌亂了。

其實很好理解了,假設你還只是個初通情的男娃,而在你對面只隔了一扇屏風的另一邊有個女娃在洗澡,你是啥覺?不過魅是不懂的,因為他從來也沒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屏風上隱約有半個身影顯出來,羽化好死不死地正趴在屏風前面,一眼瞧個正著,當即血氣上湧,臉都紫了,鼻血涔涔而出。急忙一個翻身背對了屏風,心臟“咚咚”猛跳,好像要衝破了膛,羽化暗叫“不好”屏風的另一面,濛濛的騰騰熱氣中,默羽悠然自得地正在洗浴。和羽化不同,她似乎沒有太多想法,如往常一般冷靜安寧。

“親愛的,那小子好像很古怪,他怎麼了?”魅晃了過來。

默羽用巾細細擦著白皙的頸項,然後靠在池邊仰了頭去看屋頂,“可能是這水不好吧,沒有天山的溫泉舒服。”

“原來是這樣…”魅若有所思地喃喃。

羽化氣得直吐氣,又滑進了池水中。

一縷輕音不知從哪鑽了進來,淡淡柔柔的,如同暖風滲進了兩人的體內悠悠徜徉。泛商羽,瀉徵鳴宮,絲絲分明,蕩起了漫天的飛雪飄落竹林,簌簌地溢滿了他們的心頭。平和安詳,波瀾不驚,便是這一縷縷的淡然空靈了思緒,再無他想。

羽化重新趴回池邊,託了腮細細地聽,卻發現屏風上映了一個腦袋出來,想是對面的默羽也在沉醉。

“默羽,這般曲子聽過嗎?聽著很舒服。”羽化輕釦著屏風。

“哦?是‘輕歌’,有些太淡了,少了生氣。”默羽的聲音更加淡。

“我是不太懂了,只要好聽就成。你也會彈?”

“不會,不過我經常聽絲結阿姨彈奏樂器,比這個更好。”

“原來絲結姑姑這麼厲害的…有空了我去天山看看她好了。”

“可是得把我家少主找到才行。”

“思無?不知道他來了沒有哩。明天去找找。”

“嗯。”

“哎?妖怪呢?怎麼不說話了?妖怪妖怪!奇怪,去哪了?”

“可能聽得入了吧。”兩人隔著屏風趴在池邊正聊著,有片冷風吹將過來,房門開闔,走進四個年紀不大的丫鬟來,各捧了衣物站到池邊。

羽化一楞,然後大吃一驚,忙縮進水裡去,只個腦袋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們,十分緊張地問:“你們想幹嘛?”兩個丫鬟“噗嗤”笑了,瞧著臉紅紅的羽化盈盈施禮。

“伺候公子更衣。”

“呀!”羽化冷汗狂冒,“男女授受不親啊!拜託,你們先出去啊,我自己來就好了。”

“公子多禮了,公子不是正和那位姑娘一同沐浴嗎?沒大礙的。”

“呃…哪有共浴啊?分開了洗的啊。”

“我們並沒有看見呢,只知道公子和那位姑娘都在這裡。”

“這也不能算共浴啊!”正當羽化在這裡難堪得快要自殺的時候,對面有聲音在說:“姑娘的皮膚真好,這裡的姑娘們也少有能和姑娘比的了。”

“是哩,姑娘的皮膚彈這麼好,光澤又溫柔,是怎麼養的呢?”羽化更加難堪了…

卻聽默羽淡淡的聲音不見一絲波動,“好了,走吧。”羽化一撇嘴,原來她倒是一點都不在乎…想到這忽然發現有個問題還沒明白,張口弱弱地問:“兩位姐姐,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怡紅院啊。公子不知道麼?”

“怡紅院是什麼?”

“就是青樓啊。”

“啥?”羽化大叫起來,朝著水池的另一頭游過去,縮在角落裡,“你們把衣服放下就好,我自己穿我自己穿…”說完話,用了一種受盡屈辱的眼神祈求著兩個丫鬟大發善心,不要毀了他的清白。

這兩個丫鬟掩嘴輕笑起來,眼睛卻仍是在他身上亂飄,直把個未來的魔王窘得無處可藏。

偌大一個庭院,不見裝飾,只空蕩零落著這麼一間小屋,野草排了出去,繞了小屋,屋門正前方鋪了鵝卵石,伸向院外去。夜幕已然登場,庭院之外的喧囂也在登場,光華映上了半空,那仍舊狂暴的雨敵不過怡紅院內更加狂暴的**。

這間小屋遺世而立了,閨房之內的陳設也過於單調了,沒有多餘的修飾,沒有亮麗的彩,一切都像是隱者的蝸居,看不出主人的品味來。然而室內桌上,一件物事引了羽化和默羽的注意力。

站到桌邊看著這張瑟,通體髹了紅漆,豔麗得有些刺目了,可這並不是羽化和默羽吃驚的原因,他們驚異的是,這絕非是一張普通的瑟,概因一般的瑟都是二十五絃,但這張瑟,竟是一張五十弦的大瑟。而就二人的見識,能彈奏五十弦大瑟的名家,要追溯到三百年前了。這屋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生就如何一雙妙手來奏響這等失傳的神樂?

“累兩位久候,相思月失禮了。”悅耳的聲音點綴著陋室也變得清雅了,內室裡竹簾挑起,盈盈走出一人,登時滿室生輝。

恬靜的女人,羽化遇見了三個了。一個是那刺客月夜,冷靜似水,這份冷靜來自她身為刺客最基本的素質;一個是身邊的默羽,總是懶於應付任何事,好像沒有主見一樣;最後便是這進來的女子,羽化看著她,就像看著高不可攀的仙子,有些親切卻又遙遠難及。

帶了水汽的溼潤,那清香從骨子裡滲透出來,鑽了鼻尖進去,瞬時溫柔了心腸。略略施了粉敷了面,剛出浴後的樣子添了無數的風韻,僅僅是這身素白的碎花雙蝶繡衣就讓她有了從雲中穿出的飄逸。

這不是妖媚的情態,卻更加讓人心醉了。反正羽化看得眼發直,好半天沒啥反應,直到胳膊上有痛傳來。偏頭看去,正看到身邊的默羽翻了白眼朝天,一副什麼也沒幹的表情,可羽化絕對肯定剛才默羽狠掐了他一把,而且肯定自己不知道她為什麼下這毒手。

“今天的事若沒有公子援手,怕是相思月要遭了毒手了。”女子淡淡地說著話,徑自到桌邊坐下,做個手勢示意兩人坐下。

羽化傻傻地剛要坐下,默羽一把扯了他,回身便走,“姑娘客氣了,我們還有要事處理,不便逗留,告辭。”

“哎?”沒等羽化反應過來,默羽已經拖了他絕然地走出了屋子。

這般反常的舉動沒有讓女子奇怪,她睜著一對能軟化所有男人的眼睛淡淡地看著,嘴角輕輕勾起,終於有了笑意,默默點頭。直到羽化和默羽撐傘走出了院子,她才慢慢地揚了衣袖,屋門就那麼合了起來,隔絕了風雨。

瑟音飄渺起來,縈繞在院內,隨了風雨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