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紫電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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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想過，一對黑的翅膀也能如此華美。純白風雪的包圍中，這兩片極黑又是如此驚心動魄。紫發少女的背後，黑的羽翼風招展，宛如戰旗。

“暗羽之族，暗黑的羽翼，主禍亂九州！”書岑狠狠跺腳，殺氣隨之蒸騰，當即展開身形，飛掠而起。眼前一花，書岑落回了地面，看著面前的少年，剔起了眉。

“這個時候別鬧了，先對付那個千機要緊。他的實力在我們三人之上。”羽化笑了一笑。

書岑再次跺腳，憤憤吐出字來，“罷了！”場面再起波瀾。

紫光盈盈，電一般閃現出光華，層疊的風雪也不能使之偏離方向，那箭矢的方向，正對了凌風堂首領——千機！

紫發少女的櫻微微翕動，淡然誦，“紫電箭?破凰！”冰魄刀的寒氣似乎反捲到身上，千機從暗黑羽翼的震驚中醒來，那至身前的紫光比他的冰魄刀更加寒冷。當真是魂飛天外，千機大悔剛才的瞬間驚異，那瞬間的驚異讓他幾乎陷入死地，不帶絲毫殺氣的箭矢猶如死神的眼眸，充滿了對生命的蔑視。

一聲清冽的鳴響，奏出一個極度的高音，這清冽高音卻有鐘鼎轟鳴之威，震得所有人頭暈目眩，那波動的餘響甚至將一部分仍在藤蔓囚籠中的殺手震得口鼻滲血，而冰魄刀產生的風雪也被此清音震散，化作絲絲細雨。

千機倒退七步才勉強站穩了身體，卻終是用冰魄刀攔下了那一箭。反觀那紫發少女，倔強地一步未退，背後雙翼卷合在身前，像一雙大手圍護著她，可是那角之處，鮮血宛然，原本明亮的雙眸消去了神采，僅用了最後一絲堅韌的意識支撐著最後的一絲力量抓緊了“惡魔之翼”

“惡魔之翼！不愧是魂器！可要想勝過我的冰魄刀也是難上加難！”得意的大笑聲霍然自千機口中爆出，險死還生的僥倖讓千機張狂咆哮，他下意識地橫刀封擋到底是攔住了那致命的攻擊。刀在臉前豎起，森寒之氣猶在，冰晶似的刀身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容貌，那雙眸裡顯出無比的驚豔與讚歎，千機受到說不出的滿足，如此神兵利器在手，那歸矣山堂又算的什麼？

一抹豔紅駐留刀身，千機相信這條血槽定然保存了無數人的生命之血，現在他更想讓這血槽添上那三個少年的血。

“嗯？幻覺麼…”千機自嘲了一下，他彷彿看見這血槽的長度伸長了，繼而面大變，這三寸長的血條赫然伸長至七寸，直達刀身正中央，似若裂痕。

“裂痕…”冰魄刀，像豆腐被刀切過，中分而斷，前段刀身墜落在地，入土中。千機再退幾步，巨大的不甘與心疼扭曲了面容，狀似癲狂。葉氏鎮軍之寶，歷經若干世紀從未斷折，名列九州四大名刀之一，天下武者誰不心動？如今毀在自己的面前，被一個少女一箭斷，千機怒極狂笑。

“好，好！到底是上品魂器——惡魔之翼！好！好！”狂笑聲中，凌風堂首領便以這斷刀再次隔空劈去，劈向那遠在三丈開外的少女默羽。

斷折的冰魄刀，竟也帶出風雪，貫滿了千機十二分的功力，雖不如剛才那般洶湧，但凝聚成一束的穿之力猶有過之，三丈的空間內，風雪形成筆直長柱，朝少女撞去。

“默羽！”羽化失聲驚叫，腳尖點地迅疾飛出。那麼凌厲又沉重的攻擊，絕非羽族少女可以接下，何況默羽如今明顯重創在身。

書岑隨之飛出，卻是朝著千機而去，人未至，風刃已然刮出。

風雪之柱正面轟擊著紫發少女。羽化惶然停了腳步，愣愣看著發生的一幕。

風雪散了，在絲絲的細雨下離出白的煙霧。一片黑的羽悠悠落到羽化的頭上，少年的眼淚再次出，在他的面前，無數黑的羽在飛散，濛濛白霧中，這麼多的黑鋪開蔓延，悽然而悲傷。黑與白在織著，紫發少女綽約的身影孤獨而立，靜如林木。羽化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她沒有倒下，但他知道這個少女意識必定是渙散了。

“不好，我家親愛的不行了！”不用魅來提醒，羽化飛撲過去，在少女身邊站定，猶豫著要不要抱住她，卻聽到一聲悠長嘆息，像是清風從臉上拂過。

“救命…”

“…”羽化急忙衝上，少女嬌軟的身軀正倒入懷中，淡淡的清香裡浮動了更淡的血腥，一道鮮紅的體自少女額上滑過，她的嘴角莫名地勾起了微笑。心裡在亂，臉上發燙，羽化發傻地抱了她坐在地上，細雨灑滿少女的臉也沒有顧及到。

“有空胡思亂想，還不如趕快逃呀，你沒看見書岑支撐不住了嗎？”魅的聲音響在耳邊，羽化抬了頭去看，不遠處兩條人影起伏縱橫，只是隨便一眼，已看出書岑落到了下風處。書岑的打法依舊陰狠，貼身的攻擊快速飄忽，幻想之刃的藍輝芒晃出螢火蟲般的光點，可是千機卻凝練沉穩，儘管只剩半把殘刀，依然舞動生風，滴水不漏。羽化皺起了眉頭，書岑看似靈動的身法已經漸漸沉重，他知道千機正用綿長的內勁構築了氣場，書岑正像只籠中之鳥，任憑如何撲騰也逃脫不掉，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要我拋下書岑逃走麼？妖怪，我這麼做可還是男人？”

“你成天哭哭啼啼可還是男人？”羽化窒了一窒，輕輕放好默羽的身體，然後慢慢站起，“妖怪…”

“我說的不對了？”

“此事另當別論！”話音一落，羽化身化輕煙，迅速朝前方去，徒留這隻魅無語以對。

只是一把殘刀，到底是神兵利器，冰魄刀貫滿了千機的內勁，催發的寒氣重重不絕，方圓丈許內白霧漸生。千機的身法不以速度見長，但數十年積澱的沉穩正好剋制書岑飄忽的攻擊，多次迫使書岑做著正面硬拼。如此章法之下，書岑的身形在不知不覺中遲緩了許多，靈動的紅在一片白霧之中不再豔麗。

刀光颳起，白霧凝冰，千機一刀劈在書岑右側，封死了她移動的方向，左掌橫推，捲起勁風，直迫書岑口。至此書岑的身法被破，偏生她子極倔，右腳猛撐地面，雙刃收到身前，整個人似箭般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若千機不撤回左掌，即便打中她，怕也是要手掌被廢了。

“哼。”千機頗意外，這般狠辣的少女世間少有，卻是沒有放在他的心上，腳下錯步移開兩尺，已然避開雙刃鋒芒，化解了她這一次拼死的攻擊。兩尺的空間，足夠半把殘刀直接攻擊，千機冷笑一聲，冰魄刀迅疾出手，刺向少女的背後。

勁風鼓盪，白霧中闖進一條青人影來，千機刀勢已出，來不及變招，陡然間手腕一痛，刀勢走偏。退後一步，千機左拳揮出，正封住那人攻來的腿勁。

那人影往後翻去，落地後似星丸跳動，腳尖一撐地又復彈起，凌空迅疾踢出五腿去。千機揚起一簇刀花護在身前，心下吃驚非小。即便是殘刀，冰魄刀依然吹可斷髮，偏是不能將對方的腿給傷，千機凝神細看，對方每次出腿都點在刀盤上，確得異常詭異。刀之一物，只在刀鋒殺傷，不碰觸刀鋒便是死鐵一塊罷了。

千機暗歎這藍衫少年的攻擊，卻也不懼，雖是密集攻勢，但勁力仍及不上他數十年苦修的基礎。瞅準一個破綻，左手曲成爪形，一把扣住少年的腳踝，千機吐氣開聲，“滾開！”就那麼使勁朝身後甩去。

這少年也是機，雙手撐地，頭下腳上翻身擰，“走！”千機尚未悉他吐出的字，卻忽的朝旁閃開，剛才所立之處，一條樹破土而出，紮了個空。這時候凌風堂首領的本事徹底展現出來，身形甫動，冰魄刀反劈而出。殘刀刀頭處風雪急湧，立時冰封五丈地面，直迫那少年。他這反應甚快，截斷了少年後續的殺招。

衣袂聲響，千機側目瞧去，那渾身泥血的惡魔少女已脫出戰圈，朝遠處那倒地不起的少女飛馳過去。當即恍然大悟，那少年所說的“走”便是要這兩個少女離開戰場，千機暗暗冷笑，如今優勢在手，眼看三件魂器即將取下，哪能放走任何一人？而且，必須是殺之滅口的。

“休想逃走！”再不管那少年，千機心知肚明，只要留住那兩名少女，這少年決然不會獨自離開。低喝一聲，千機拎刀起步，便要追擊書岑。

“逃給你看！大叔！”調侃之聲傳來，千機猛然止步，人未至，殺氣已然成形，但見得風雪匯聚暴卷，轉眼竟成波鼓盪，如龍翔空。剛才的輕蔑立時消散，千機鐵青了面，這一招，他曾經見過，那時他還沒有繼任凌風堂，但就是那一天之後他當上了凌風堂首領，因為，前代首領、他的師傅便是在此種招數下重創。

“龍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