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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瀾州霍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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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碼頭,這碼頭冷冷清清,在東陸海岸線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羽化絲毫不覺得奇怪,搞走私的人,總不好明目張膽地跑去官方碼頭卸貨,畢竟鎮守海岸線的是當今雷烈王朝的柱石之一——端木成功。

端木成功的為人以“兇狠”著稱東陸軍界,雖然對於走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萬一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那還真不是開玩笑的。船老大老羅就曾在他手下服役,對於這老上司還是心裡沒底。

隨著船上有人吹起牛角號,本來冷清的碼頭忽然湧出了上百號人,人人都是半截衣衫在身,膚被風雨打造成褐,可這些人也個個都是健壯的漢子,看得出來力量都不小。

“小哥可別嫌棄他們,都是苦人家出身,出身不好才玩這拼命的活。”老羅指點著那些漢子,口氣裡稍稍有點悲傷,更多的卻是欣喜。這些人,和他的子女沒有多大區別。

羽化笑笑,“苦人家有苦人家的樂子,我看到的可是他們臉上的笑容啊,大叔以前大概也是軍營裡的好長官。”老羅哈哈大笑,“什麼好長官,狗,我就是個百夫長,有一回打海盜的時候傷了右腿才退伍的。說起好長官,那還得是端木將軍!老將軍今年大概也七十二了,兇得很哪,也不知道這些年火氣收了沒收,他對士兵可是愛護有加,吃過他鞭子的士兵就沒一個記恨的。”

“原來大叔也吃過他的鞭子。”

“哈哈,就是,就是,可我也不恨,他打過我整整一百鞭子,就這樣我也不恨,誰叫我當年衝動了一下,斷送了十名兄弟呢。唉,老將軍也偌大年紀了,到現在也沒個接班人,累死累活一輩子,改天還是找個由頭去看看他吧,也許他早把我忘了。”說到這裡,老羅的眼睛也不自然地眨了幾眨,頗是難受。羽化低低地陪他嘆口氣,勸道:“大叔,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走私這活還是別幹了,要不遲早被人黑了。”老羅強作神,點頭,“是啊,總不是個事兒,這票完了就好好計劃帶兄弟們乾點別的了。再說我這身份要去見老將軍,怕是又要挨鞭子的。”

“能這麼想就好啦。”羽化順手牽了山羊過來,“那我就在這裡下船了。”

“小哥到底是什麼人?”老羅臉微微嚴肅,“能看出小哥不是一般人,可小哥也不像是有武技和秘術的樣子,方便說麼?”羽化搔搔腦袋,有點尷尬,“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知道呢我身上揹著歸矣山堂的追殺令,也揹著南淮清水莊的追殺令,還揹著雷烈王朝官方的通緝令這個麼,該怎麼說呢?我應該算是個名人吧?”老羅的眼睛一次比一次睜得大了,到後來幾乎要把舌頭都吐出來,半天半天才倒一口涼氣,“真沒想到我跟魔王是在這種場合下見面的,前陣子還聽說魔王在寧州大鬧來著。可魔王大人如今怎麼是這幅模樣了?說句不該說的,我手底下隨便找三兩個人也能把你拿下了,那可是上萬金銖的懸賞啊。”

“要抓我麼?”老羅又是一陣豪大笑,心說這小子果然是個當魔王的料子,這種情況下竟然沒有一絲恐懼,換做別人哪敢這麼明說自己是“魔王”又或者說他是非常自己這個“仗義”的人。

對了,就是仗義!

“好個魔王!我要是這麼做,可就沒臉混下去了。”老羅偏過頭去,叫一聲:“三子,去準備一匹馬,還有乾糧和清水,你的任務就是送小哥去霍北,聽見沒?”那邊一個瘦的少年嘻嘻笑著應道:“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可真是沒見過你對誰這麼客氣。”

“少廢話,你小子才多大?說得好像跟幾十歲的人一樣,還不快去?”

“得嘞,這就辦。”羽化笑道:“馬就不用了,我有坐騎的。”老羅一愣,“你不會是想說這隻羊吧?”

“就是這隻羊咯。”羽化淡淡地說,絲毫不介意老羅和三子詫異的目光。

走私的密道是必須有的,穿過密道到達出口耗費了將近半天的時光,剛踏出出口還有些暈眩,羽化苦笑,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可現在這副身體,多少還是受了影響。

告別三子,羽化揹著大包袱上路。這一路走過去,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山脈,道路還算不錯,應該是被官方修繕過了,原因大抵還是為了兵馬行進的需要。畢竟瀾州是多山的,羽化經常看到不少馬隊運送貨物,他隨便選了一個馬隊跟著。馬隊的頭倒也算熱心,既然他不是劫道的,順個路也正常,出門在外講究的就是別樹敵。

當然羽化的出現也夠搶眼了,普天之下大概也沒人像他這樣騎羊上路的。這一來,在瀾州漸漸傳出一個“騎羊的漫遊者”的故事了,而故事的開端卻著實嚇人,因為出現在故事裡的人,叫做——端木成功。

這事發生在霍北城的城門口。羽化跟在馬隊的後面,遠遠看見一座高城,沒等看明白就見馬隊停了下來。大家都開始整理貨物,羽化私下一問才知道在檢查貨物裡面有沒有違品之類的東西。瀾州是有名出賊人的地界,因為這裡多山多樹,許多道路都在相對狹窄的山谷,為賊人提供了天然的進攻條件。而馬隊也不是那麼良善,往往一些馬隊還捎帶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所以瀾州各城對於馬隊的檢查非常嚴格。

一行人走到了城門口,守軍果然嚴格,一番檢查下來沒發現什麼,卻覺得羽化有問題了。先不說人騎羊是稀罕事,就羽化這幅模樣也夠瞧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眼睛裡簡直沒人了,始終低著頭不抬起來,而且身體繃得非常緊,滿頭大汗,看上去辛苦得很,好像得了重病似的。

守軍覺得這小子大概是有重病在身的,而且一問三不知,完全不合作,守軍們頓時覺得他有帶著瘟病的可能。這就不能不過問了,必須留在城外,對於任何一個人口聚居地來說,瘟病都是極難纏的事情。可他們哪裡知道羽化這是龍血的後遺症發作了,儘管現在這種火燒身的症狀越來越少趨於穩定,可現在居然發作了,羽化忙著跟痛苦做鬥爭,哪有力氣去和別人說話。

一個守軍脾氣上來了,伸手就推羽化,羽化是沒動,可他卻連續倒退幾步,跌坐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觸碰的那一下,彷彿把手按在了一塊剛從熔爐裡拿出的鐵塊上,那種高溫十分驚人。

其他的守軍當即圍攏上來,羽化本沒辦法看清周圍,在羊背上使勁彎曲身體,只有這樣才能讓痛苦稍微小一些。山羊倒是出奇地堅強,彷彿本不當回事,悠然地低頭啃草。

守軍有點不知所措,這麼奇怪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現,一時之間也難以下個結論。但有一點,羽化跟隨的馬隊就絕對不能通行。馬隊上下十幾人也被包圍了起來。

“讓他們走,和他們沒有關係!”羽化忽然低吼。

這低吼聲不大,卻帶著人的熱氣,人們都看見他嘴裡冒出的白煙,彷彿一隻食了血心滿意足的鬼。而此刻天漸暗,寒風漸起,這個男子愈發顯得詭異了。然而守軍們更不能放過馬隊,馬隊上下想開口辯解都被刀槍回了話頭。

馬蹄聲起,大地震動,不知有多少馬匹衝擊過來。守軍們微微吃驚,然後撤到道路的兩旁集體單膝跪下。馬嘶之聲紛紛而起,有人喝一聲,“怎麼回事?這個時間了還沒有關閉城門嗎?”一名守軍應道:“稟告大人,發現可疑人物,正在盤問!”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可疑人物?真有趣,我可是很久沒有親自過問了,今天重溫一下也不錯。”隨著聲音,甲葉摩擦之聲嘩啦啦,一名頂盔冠甲的男子跳下馬來。

守軍立刻垂下頭去,齊聲唱喏,“見過將軍!”

“站過一旁,我來看看是誰這麼可疑?”這將軍幾步就到了山羊的旁邊,細細一打量立刻鎖了眉頭,“好怪異的神波動!這麼亂的神力都能活下來的確怪異!”山羊甩頭看了他一眼,鼻子裡噴出氣,自顧自向前溜達。

“真是目中無人!”將軍哈哈大笑,突然一伸手,直接將羽化抓過,舉在空中,旁邊守軍剛剛叫出“將軍小心”他卻只是微微有些詫異,隨手將羽化丟在地上。

“小子,說吧,你到底是誰?你的身體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好,你的神力也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壞,就我推斷,你曾經是不錯的武道家。關於這一點,我曾經得到一個情報,前不久,魔王大鬧寧州,之後銷聲匿跡,據說被重創了,很巧,我手上還有一張官方的通緝令沒有發佈出去,小子,還要我說到什麼地步?”羽化愕然,被他一腳重重踩在肩頭,一股氣勢沉沉壓下,本不能動彈。但這是發作的龍血之力漸漸消退,身體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變成滿足的暢快,這表示身體被進一步優化了。

魔王嘆口氣,慢慢坐起,肩頭那隻腳分明在加重力道,但終於無法制住魔王。

“將軍,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