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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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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芳一直想在北京城裡有一個家。在小學做事的時候,有一個教體育的程老師,老北京,祖上是蒙族,蒙族人有名無姓,驅除韃虜的時候加了個程姓,取成吉思汗之諧音。他高大威猛,為人豪,對嬌小的袁芳一見鍾情,聲稱一定要把小袁老師到手。小袁老師和他往了一段時間,覺得他雖然是城裡人,可學歷低了些,沒什麼覺。她更喜歡那些溫文而雅的高學歷男生。

後來袁芳離開了學校,關係也就慢慢地斷了。去年夏天,袁芳終於找到了白馬王子吳彬,兩人相見恨晚,今年節雙方父母同意後就結了婚。他們湊上所有的積蓄,加上父母的資助付了首期,在復興門小區貸款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安頓下來,算起來也不過幾個月前的事。袁芳並不太介意其他女孩兒怎麼看她,每天上班做好份內的事,下班就專心於自己的小家。吳彬是個儒雅的年輕人,瘦高的個子戴一副金絲邊近視眼鏡。他是研究生,可惜專業不太好,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留在系裡做講師。

他這個系沒什麼油水,就靠一份死工資,比起外企的袁芳少得多。小夫省吃減用供著房貸,子倒也過得平靜。吳彬是個有志向的學者型青年,他一面教課一面攻讀在職博士。也許是因為過度勞累,婚後不久,吳彬就生了一場大病,上個月剛剛痊癒。袁芳沒有太多的錢,也不幻想太多的錢。她每天只化淡妝,穿中規中距的白領套裝和高跟皮鞋,和人近中年的雅琴倒有幾分相似。

這幾個星期來謠言紛紛,大家都在頻頻走動。袁芳不願意去老闆那兒,因為她怕傑克。傑克對袁芳很興趣,經常有意無意地搭肩攬。只要沒有太過分的動作,袁芳倒也並不表示反,畢竟人家是老闆。去年公司的聖誕晚會上,袁芳一襲黑衣:黑的吊帶晚禮服裙,黑的長絲襪,和黑的高跟漆麵皮鞋。傑克直勾勾地盯著姑娘的雪白的雙肩,口乾舌燥。他假借醉酒身體不適,請袁芳送他回公寓。袁芳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也找不到自己部裡的人,只好扶著傑克離開喧鬧的人群。好在傑克的住所就在公司旁邊的外籍公寓樓裡,沒費多大功夫傑克就被送進了房間。袁芳正要離開,傑克突然跪倒在她腳下,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膝。姑娘又急又氣,拼命地掙扎,可哪裡爭得過健壯的傑克。眼看老闆把頭探到裙子裡開始親吻薄薄絲襪包裹著的大腿,袁芳反到冷靜下來,停止了掙扎。

覺到意外,傑克疑惑地抬出頭來。袁芳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傑克,我謝你對我的好,可是,你知道,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不願傷害我的未婚夫,你也不願傷害你的子,對嗎?”傑克到自己的喉頭在冷卻,雙臂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袁芳轉身離開,輕輕帶上了門,只留下高跟皮鞋由近及遠嫋嫋的回聲。

今天,袁芳實在坐不住了,她猶豫再三,敲開了經理辦公室的房門,要求討論下季度的工作計劃。傑克從文件堆裡抬出頭:“芳,我喜歡直截了當。我知道你是為裁員的事,我也正要找你,可是你看,現在我太忙。這樣,你明天到我家,早上九點半,沒有人打攪。我的公寓不難找,你去過的。”傑克站起來,扶住她柔弱的雙肩:“芳,不要憂慮。你是個稱職的女秘書,我是不會輕易放走一個女秘書的。”袁芳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她不是個遲鈍的女人,她當然懂得傑克想要什麼,也知道如果拒絕意味著什麼。

自從徐倩走後,雅琴再也無法專心工作。她確實正在找下家,也確實沒有找到好的下家。原因其實很簡單,還是那一條:男人只喜歡年輕女人。有兩家民營公司倒是看中了雅琴的幹練和經驗,可他們開出的薪水實在太低。雅琴不是那種拜金的女人,但現在家裡老老小小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文若一時又幫不上忙,甚至還在幫倒忙。

雅琴的午飯吃得很少,飯廳裡沉沉寂寂,似乎都沒什麼胃口。大家匆匆填了一下肚子,就各自回到辦公室想自己的心事。一個星期來雅琴睡得太少,已經是週五的下午了,她靠在椅子上託著頭,糊糊地打起盹兒來。

半夢半醒之間,雅琴回到了陽光燦爛的子裡。

那是一個火熱的夏天。晚飯後,雅琴來到文若的宿舍,舍友們都知趣地離開了。姑娘衣著清純:白的短袖襯衫,藍及膝的布裙,黑平跟的小皮鞋。簡陋的小屋裡又悶又熱,年輕人只穿一條褲衩,赤著上身,坐在邊。嬌小的姑娘依偎在寬闊的懷裡,藕般的玉臂緊緊纏繞著戀人的脖頸:“告訴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年輕人一手摟著姑娘纖細的肢,一手撫過堅峰,柔軟的小腹,光滑的布裙,薄薄的絲襪,纖纖的玉足,和軟軟的鞋面。

“我也說不清,我就是喜歡你。”隔著薄薄的絲襪,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勻稱的小腿,然後是細膩的大腿,最後停在兩腿間溼漉漉的地方“我最喜歡的,還是你下面這張水汪汪的小嘴。”

“那還等什麼?你都把我難受了。”姑娘嗔怪著,嬌連連。

雅琴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上,布裙捲到了際,白皙的‮腿雙‬自然分開,‮絲蕾‬邊內褲掛在一隻腳踝上。隨著一聲輕呼,一硬梆梆的陽具,擠開兩片嬌,緩緩頂入水汪汪的源。小小的陋室裡,沒有了煩惱,也沒有了憂愁,只剩下男人重的息,女人嬌媚的夢囈,木不堪重負的呻,和溼漉漉的體相互搏擊的陣陣濤聲。

西邊的殘陽,早已落下樹梢,彷彿也羞見情中的男女;寥落的晚星,悄悄爬上天際,好奇地窺探人世間的深情。

暴風雨終於過去了,雅琴頭枕著戀人,一顆一顆地數著天上的繁星:“文若,今生今世,你算是被我套牢了。”(有誰理解,留守女士的寂寞和渴求?)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把雅琴喚醒,她趕忙直起身,拿起話筒,瞟了一下手錶,竟然已經兩點了。電話是老闆打來的:“雅琴,四月份的報表做好了嗎?”

“對不起,傑克,我正在做,下面的數據報上來得太晚了。”

“沒關係,不急著用,晚上能不能留下,加一個班?我知道今天是週末,可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單獨找你,別人在不方便。”

“嗯,好的,你是老闆。”

“也沒什麼,就是和華為合作的事,再見。”雅琴的心沉下來,公司和華為是競爭對手,本不可能有什麼合作,老闆顯然是另有目的。要麼是裁員的事?要麼是,雅琴突然想到上個月汽車上的那一幕,心裡一驚,難道他還不死心?雅琴深了幾口氣,鎮定下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公婆婆家:“媽,我是雅琴,晚上我要加班,您能不能接一下妞妞,要是我八點前完事兒,就去您那兒把妞妞帶走,要是完不了妞妞就跟您睡,成嗎?”

“雅琴,沒問題,你好好上班,妞妞就放心給我。對了,上午文若打電話過來了。”

“媽,文若怎麼啦?不是說好禮拜六晚上七點打的嗎?”

“是這樣的,孩子你別急啊,文若和他老闆不知因為什麼吵起來了,老闆就停了他的獎學金,還要他半年內畢業走人。文若說要是老闆不給寫推薦信,就很難找到工作。”

“那,文若有沒有說準備怎麼辦?”

“他說加拿大最近修改了移民法,好多中國人都在辦,文若也想試試。中午你爸去把我們在單位裡的公積金取回來了。你能不能再和你們那個老同學換點美元?”

“媽您這是幹嘛?錢的事我想辦法。”

“雅琴你別多說了,我們反正有退休金,留著錢幹嘛?電話費貴,別讓你們公司的人說閒話。好,掛了啊。”放下電話,雅琴並沒有著急,她只是生氣。文若啊文若,你讀了那麼多書,怎麼就不懂得“別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麼簡單的道理呢!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有多難!你一時衝動,痛快了,我還得給你在後面收拾!加拿大移民,有那麼容易嗎?聽說移民律師起碼要五千塊錢,還是美元!當初出國,就沒跟我好好商量!雅琴越想越生氣,不由得落下淚來。雅琴不是嬌小姐,一個人帶孩子也沒什麼,最苦的是出了事沒個人商量。自己的爸媽還有公婆都老了,身體也都不太好,老人面前只能裝笑臉。

生氣歸生氣,事情還得做。雅琴抹乾眼淚,打起神,又和老同學鵬程通上了電話:“鵬程你好,啊,是我,真對不起,無事不打攪你。你那兒還能換到平價美元嗎?有一千算一千。啊,那太好了,行,就明天下午,不見不散。”鵬程是文若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大健壯,校籃球隊的中鋒,也是雅琴當年的眾多追求者之一。與其他的失敗者不同,輸給文若以後,鵬程再也沒有戀愛過,更不用說談婚論嫁。雅琴知道,鵬程是對自己始終不能忘懷。她常常想,如果沒有文若,自己也許就會嫁給鵬程,只怪當年滿腦子才子佳人,總以為四肢發達頭腦必然簡單。其實鵬程的頭腦並不簡單,而是很靈活很聰明,雖然他的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前幾年鵬程辭職下了海,開了一家園藝綠化公司,事業越做越大。

文若出國後多虧了鵬程幫忙,大到換外幣小到換煤氣罐,都是他一手辦。

雅琴知道,這個老同學對自己至今一往情深,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