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賢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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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一席話,涼州諸將可謂從善如,立刻一同舉兵攻打長安,朝廷差出徐榮、胡軫率部抵擋,結果徐榮戰死、胡軫投敵。呂布組織幷州軍二次對陣,仍因寡不敵眾鎩羽而歸。
至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六月,在剷除董卓僅僅兩個月之後,長安城陷落。太常卿種拂、太僕魯旭、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戰歿,吏民抵抗至死者達萬餘人。籌劃刺殺董卓的司徒王允、司隸校尉黃琬被害,僕士孫瑞因處事低調勉強逃過一劫。西涼軍入城後再次掠奪宮廷與民間財物,將昔
曾被董卓搶奪過的珍寶重新瓜分。李傕自封為車騎將軍、郭汜為後將軍、樊稠為右將軍、張濟為鎮東將軍。長安又淪陷到了西涼鐵蹄之下,與先前不同的是,李傕、郭汜這夥人只關心錢財和軍隊,不關心政治,以賈詡為尚書處理朝政。但是他們比董卓更加
魯殘暴,更加視人命如草芥!
傳言就在城破之,呂布率領手下兵將勉強殺至皇宮青瑣門下,招呼王允速速逃跑。王允執意不肯走,對呂布大呼:“蒙社稷之靈,上安國家,吾之願也。如其不獲,則奉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臨難苟免,吾不忍也。努力謝關東諸公,勤以國家為念。”呂布見他不走,只得自己奪路而逃。
司徒王允臨死前還在翹首期盼關東諸公,希望他們能回心轉意勤王救駕。可是他卻不曉得,當年信誓旦旦的關東牧守們早已忘記了朝廷,皆在各自的地盤上籌措個人的王霸之業…
就在王允為大漢王朝殉葬的時候,曹卻沉浸在自我的憧憬之中。他手扶著濮陽城的女牆,俯視著下面耀武揚威的軍隊,心中的喜悅已溢於言表。在喪失膀臂鮑信之後,他痛定思痛,重新部署了平亂戰略,親帥兵馬因地設伏,並抓住農民軍
耕夜息的特點,晝夜發動會戰,終於將黃巾軍全面擊退。此後他率部東逐,分遣曹仁、樂進、于
諸部緊追不捨,收復了任城失地,終於在年底全面將黃巾軍打潰,受降義軍達三十餘萬,從中挑選
銳男丁編為青州兵。而且平亂過程中,他又獲得了男女
民百餘萬口,有了這些人耕作產出,軍糧問題也無需發愁了。
今天是個特別的子,曹
的嫡系部隊、收編的鮑信人馬、剛剛組建的青州兵以及李氏豪強的鄉勇聚在一處,就在濮陽城下誓師演武。而各個郡的太守再沒有一個敢無視他曹某人的威嚴,紛紛率領人馬至此,共赴這場盛典。而就在曹
身邊,州郡官員恭恭敬敬侍立兩旁,時刻等待著他的調遣。
毫無疑問,整個兗州已經被曹雄厚的實力所征服。他已經成為繼劉焉、袁術、袁紹、公孫瓚之後,又一個獨霸一方的鐵腕人物。就連袁紹也不得不承認,趕緊派人捧來“詔書”正式任命他為兗州刺史。
此時此刻,眼望著軍兵在將領的指揮下變換出各種隊伍與陣形,曹志得意滿,臉上始終掛著笑。而抬首舉目而望,眼光所及之處皆是他自己的地盤,一片片的田野、一叢叢的密林、一座座的山巒,這種號令一方的暢快
簡直無可媲及。昔
在洛陽北部把門的時候,他何曾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強大的一天。
“使君之威可謂震懾四海啊!”
“有此兵力何患袁術、公孫之輩!”
“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曹使君真社稷之臣也。”
“此非獨使君之榮光,亦我等之榮光,兗州百姓之榮光!”
…
讚美聲縈繞在曹耳畔,他扭頭看了看,是李封、薛蘭、許汜、王楷這一干州寺舊官。說得倒是好聽,但是真正心服了嗎?曹
即刻試探道:“諸君,我有意來
發兗州之兵會獵青徐,拓東方之地,你們以為如何?”一旁荀彧、戲志才、陳宮相顧而笑,他們摸得透曹
的心思,他所道來
出兵是假,藉機指鹿為馬倒是真的。
“我等願從將軍之意!”這些官員哪個敢說不。
忽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與眾不同:“此舉萬萬不可!”所有人都是一愣,見說話的原來是別駕畢諶。那些官員尚未得曹信任,生怕他拔虎鬚連累自己,趕緊紛紛指責他敗興。畢諶卻毫不理會,朗朗直言:“使君進兵之意實在是太過倉促。一者兗州方息內亂,民生凋敝不可用兵;二者青州兵訓練未
,戎裝上陣難免遇敵而潰;這第三嘛…”他看到曹
冷峻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人總是形形,這時候偏有膽大敢捅馬蜂窩的,一旁的萬潛瞧他不敢說了,高門大嗓接過了話茬:“這第三也是最要緊的一條,使君口口聲聲自託於朝廷,以忠良而自詡,怎麼可以奪人之地干犯他州之地呢?”這兩句話說得太重了,簡直把曹
的私心批得體無完膚,在場之人都腦袋壓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曹則緊緊
視著他們倆,森然問道:“這就是二公的看法嗎?”
“是。”萬潛不卑不亢作了個揖;畢諶雖膽怯,但也點了點頭。
“哈哈哈…”曹突然轉怒為喜“說得好!說得好啊!”除了荀彧三人,大家都呆住了,不知他是不是說反話。
曹衝萬潛、畢諶深施一禮:“兩位真是金玉良言,曹某
恩不盡。”他回頭瞅了瞅呆立的眾人“兗州之業草創,南有袁術東有公孫,皆非頃刻能敵,我怎麼可能現在就去攻打青徐之地呢?我曹
不喜歡一味順從,要的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才能治理好兗州之土。因為這不光是我曹某人的事業,也是列位大人的功名,更是天下人的安危!望列公三思…徐佗,你將這件事記下,回去後取我傢俬有的錦緞送與萬、畢二公。”萬潛、畢諶可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便不再推辭這實惠,躬身致謝;而那些一味順從之人卻滿臉難看。曹
也怕他們面子過不去,伸手挽過李封道:“叔節,此次平滅黃巾,你們李家出力非小,實為兗州百姓謀利匪淺。設使人人皆可推心置腹同舟共濟,天下事不難矣!”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掃向許汜、王楷。
這三個人皆欣然微笑,但心裡還是憤憤不平。許汜、王楷是劉岱舊部,曹一到兗州,就將二人升為中郎將,可實際的兵權卻被削弱了;李封與族兄李乾的觀點始終不同,不甘心自己私鹽變成曹
的官鹽。他們都覺得曹
不過是做作表演,不能真正相信。
這時,城外的兵馬練已畢,所有的兵丁高舉旌旗刀槍,呼喊保衛兗州,場面異常熱烈,聲音震撼天地。曹
摘下兜鍪向兵士招呼了一番,又回頭道:“好了,該看的咱們也看了,大家各自回去處理公事吧。一會兒咱們在館驛與各位太守及屬官一併飲宴,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就先行一步了。”徐佗笑著提醒道:“今
諸位郡將大人都到了,您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啊?不如先與大家見見面吧。”
“你不知道,鮑信曾向我推舉過一位玠先生,我已經派程立、魏種攜帶厚禮相請,闢他為從事。這會兒人恐怕已經到了,我得趕緊去見見啦。”說著曹
笑盈盈看了一眼戲志才“志才兄,《呂覽》有云‘聖王不務歸之者,而務其所以歸’,沒錯吧?”
“咳、咳…”戲志才咳嗽幾聲,緩了口氣道“將軍舉一反三,我這點兒學問賣不出來了…咳、咳…”
“我也是班門斧罷了…您好像咳嗽了一個多月,一定得保重好身體。”曹
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帶著徐佗下城而去。
“送使君。”李封、薛蘭等人紛紛趨身施禮相送,心裡卻極不痛快:曹孟德自入濮陽越來越重用私黨了,私自任命夏侯惇為東郡太守,舉魏種為孝廉,請程立出來效力,荀彧、戲志才處理州事,陳宮、樂進、于分割州兵,連公文往來都被徐佗壟斷了,現在又不問情由找來一個
玠,這樣下去我們這幫人的立足之地何在?難道就心甘情願給人家當副手嗎?
曹卻沒有工夫考慮這些,離開城樓馬上快馬回府。在這半年征戰中,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鮑信之死。為了彌補這個遺憾,他將鮑信的家人接到濮陽,撫養其子鮑邵、鮑勳,給予他們曹真一樣的待遇。此後他又想起鮑信臨死前曾推舉過陳留
玠,趕緊叫魏種、程立兩個本土人攜帶重禮前去闢用,尚未見面就先任命為治中從事。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這位玠卻是百見不如一聞。當程立、魏種興沖沖把他領進來的時候,曹
只望了一眼就覺得後悔了。這位
玠不到四十歲,身高倒有七尺,身穿著
布衣,面
蠟黃,鷹鉤鼻子薄片嘴,稀疏的
梗子眉
,鬍鬚又短又黃。所謂的慧眼倒是不小,但卻是一雙暗淡無光的死魚眼,空
無神,更有一對下墜的大眼袋,誇張一點兒講,快要墜到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