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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5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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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君沒記住出租車的牌照,只好給客運管理處打電話,對方詢問了相關情況後,告訴他彆著急,現在已快半夜了,他們會在明天之內替他找回皮箱。

吳君心安理得地準備睡覺。他先進浴室洗澡,正在淋浴時,突然看見鏡子裡有一個女人!由於鏡面上的水霧太濃,那女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吳君大驚,回頭往浴室門口看去,沒人。再看鏡子,那女人還在,就站在他的背後!他趕緊用巾去擦鏡子上的水霧,一邊擦一邊看見那女人轉身跑出浴室門去。

吳君跟了出來,外門鎖得好好的。房間一目瞭然,是藏不住人的,他檢查了衣櫃裡面、電視櫃後面以及下,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他想著自己看花眼了吧。於是丟開這事,關了燈上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吳君到有冷氣吹到臉上。他睜開眼,猛然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前俯身看他。這女人滿臉是血,兩個空眼眶裡沒有眼珠,像兩個黑的大坑。吳君慘叫一聲,從的另一邊滾下去,然後爬起來繞過尾想向門邊跑,不料腳下被什麼一絆,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下子爬不起來了。他想完了,那女鬼會來掐死他了。然而,周圍卻一直沒有動靜,吳君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開了燈。屋子裡什麼也沒有,剛才將他絆倒在地的是放在牆邊的那隻黑皮箱。

吳君終於對這隻陌生的皮箱產生了懷疑。他拿出小刀撬開了箱上的鎖,然後拉開長長的拉鍊“咚”的一聲,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箱裡滾了出來!吳君只覺得天昏地轉,他‮腿雙‬一軟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看見這人頭是一個女人,在血模糊中,那顆頭突然張口說話了:“我到處找你,你怎麼不回家?”天哪,這不是他子的聲音嗎?吳君經商常年在外,他子3年前被入室搶劫的惡人殺害了。此時此刻,吳君頭腦裡“嗡”的一聲,一頭栽到了地上。

第二天,客運管理處的人找到了搭乘吳君的出租車司機。司機說確有其事,但他搭乘的是兩個客人而不是吳君所說的3個人。兩個客人一個在城南旅館下的車,另一個就是吳君了,他去城西,所以最後下車。至於皮箱,司機說只有一個放在汽車後備箱裡的,那就是吳君的黑皮箱。城南下車的人只拎著一個手提包,本沒使用後備箱。

事情蹊蹺,客運管理處的人給吳君打電話沒人接。不久就傳來警方的消息,吳君在旅館房間裡莫名死亡,面部表情非常恐怖。他攜帶的一隻黑皮箱沒有被撬損的痕跡,箱裡有他的換洗衣物及來a城的機票等,包括他隨身攜帶的錢財也尚在,排除謀財害命的可能。死亡原因警方正在調查中…

鄭川讀完這個故事後到一陣陣骨悚然。他迅速關閉了電腦,彷彿那故事中的人物,還有那顆會說話的人頭會從電腦中滾出來似的。

關上電腦之後,他似乎有了點安全。這才開始反覆琢磨那個故事,然而,他想不出這和他正在等待的林曉月有什麼聯繫。林曉月是溫柔的、完整的,她至今也只是像影子一樣飄來飄去。她將珍貴的往事用郵件發給他;她將早年的梳子和鏡子留在他的辦公室然後又悄悄收回;她從墳墓裡出來時念著他;她試圖在墓陵公司為他訂一個墓,以便讓他們緊靠在一起…鄭川也遇見過恐怖的形象,但那一定不是林曉月,而是另外的野鬼。

夜已深了,鄭川準備睡覺。他走進浴室沖涼,無意中看見鏡子便想起了那個故事。此時的鏡子上同樣是水霧瀰漫,他用巾擦了擦鏡面,和他面對面站著的是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他頭髮凌亂、目光呆滯,鄭川對著這人哈了一口熱氣,他的臉頓時在鏡面上模糊了,鄭川不願看到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鄭川繼續沖澡,頭卻不停地扭來扭去,看看浴室門口,又看看鏡子,平安無事,他裹上浴巾後鬆了一口氣。

回到臥室,鄭川立即關燈睡覺,但翻來覆去老是沒能入眠。突然,他聽見有輕微的響動聲,睜開眼,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前。屋裡很黑,但他覺到這是一個女人。

“誰?”鄭川下意識地發出驚問。那黑影並不回答,卻突然俯下臉來,在快要碰到他鼻尖的一剎那,鄭川看見這臉完全是一具骷髏!他驚叫一聲滾向的另一側,同時伸手去摸電燈開關,摸索了好一會兒才開亮了燈,抬頭看屋裡沒有任何人影。然而,臥室門是大開著的,這表明剛才確實有人進出。

鄭川下了,‮腿雙‬有點發抖地走出臥室去察看,猛然看見一隻黑的皮箱放在客廳裡。他想起了出現在郵箱裡的那個故事,便走過去拎了拎皮箱,果然很沉。他退後幾步,不敢再碰它,他知道如果打開這皮箱便會有人頭滾出來。

此情此景,鄭川有一種強烈的窒息,他張開嘴著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住在這裡是為了和林曉月見面,可為什麼總被野鬼纏身?

正在這時,鄭川聽見背後傳來一聲門響。他轉過身,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書房門口直面對著他。這女人一身黑裙,面部只有兩排的牙齒和兩個黑似的空眼眶。

鄭川沒有驚叫,沒有呼喊,也沒有跌倒或者逃跑,他像被釘在了屋子裡一樣,嘴抖動著,但發不出聲音。他的‮腿雙‬像木一樣已經不屬於自己。

“去打開那口箱子!”骷髏似的女人命令他。

鄭川想說不,但仍發不出聲音。由於這書房裡以前就出現過厲鬼,鄭川這次住進來後就從沒進過書房,沒想到一直有野鬼住在裡面。

骷髏女人發出了冷笑,她邁動了步子,慢慢地向鄭川走過來。突然,已經凝固了的血在鄭川身體裡湧動起來,隨著一聲驚叫從他的喉頭噴出,他一側身捧起了茶几上的一個大花瓶,使盡全身力氣向那個女鬼的頭上砸去。

女鬼軟綿綿地倒下去了,地上有紅的血。鄭川看見這攤血圍著他旋轉起來,傢俱和牆壁也旋轉起來…他的身體晃了晃,慢慢地倒在那口黑皮箱旁邊。他在心裡叫道,林曉月,快來扶起我吧…

55方城大廈24樓,高葦正在周玫的房間裡看書。自從離開梧桐巷9號那處讓人提心吊膽的房子後,她的心情一天天輕鬆起來。這得謝周玫,她讓她來這裡暫住,兩個女孩擠在一起,也少了晚上的寂寞。周玫說,開始並不瞭解她,但後來覺得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才和她上朋友,並且樂意她們一起去沿海城市尋求新的發展。

離遠走高飛的子只有三天時間了,該準備的東西高葦都已準備妥當。周玫今天晚上去和她過去的一些朋友告別,估計要很晚才回來。高葦沒有什麼需要告別的朋友,便呆在周玫的房間裡看書。住在公司裡其實也有好處,這就是下班以後,周圍的環境特別安靜,正適合讀一些書。

此刻,高葦參觀起周玫的小書櫃來,她不斷地出一些書翻看著,夜很靜,她不知道她的手正在接近一個巨大的秘密。

她先是在書籍之間看見了周玫的畢業證書,證書上的照片讓高葦幾乎認不出這就是現在的周玫了。照片上的周玫還是一箇中專學生,清瘦、孩子氣,眉宇間有種莫名的憂鬱。而現在的周玫已完全是一個成的女人,圓潤漂亮,真是女大十八變。

高葦將畢業證書放回書櫃,當她出另一本書時,這本書的書名讓她心動了一下———《往事》,怎麼和她看見過的林曉月發出的郵件名一樣呢?而在書櫃出的空處裡,一把老舊的木梳和一個小圓鏡讓她觸目驚心!

這便是曾經出現在鄭川辦公室裡的梳子和鏡子,鏡子後面還嵌著林曉月早年的照片。這是怎麼回事,高葦回憶起第一次來24樓買衣服認識周玫後,第二天中午周玫便到她的辦公室來玩,其間還參觀過鄭川的辦公室,難道是周玫將這兩件東西放在辦公室裡的嗎?她又怎麼會有林曉月早年的東西?雖說這種梳子和鏡子在小百貨攤現在也還能買到,但鏡子後面的照片又從哪來的呢?

高葦的心裡“咚咚”地敲著鼓,她慌亂地將拿在手裡端詳的梳子和小圓鏡放回書櫃,然後坐在椅子上,看這本叫《往事》的書。

封面上,作者名“林曉月”三個字讓高葦的手發起顫來。書的前面兩頁印有多幅林曉月早年的照片,但其中一幅稍大的照片已經被剪去了。這是一本林曉月回憶往事的隨筆集,每篇隨筆均用書信體寫成,高葦在書中找到了她曾經看見過的那一封電子郵件…

突然,一封信從這書中掉了出來。本來,別人的信件是不應該偷看的,但是,這封寄給周玫的信,因為寄信人一欄寫著的是“《雲》雜誌社林曉月”引起了高葦的強烈震驚和好奇。從郵戳看,這是3年前的信了,怎麼從沒聽周玫說過她認識林曉月呢?高葦無法剋制自己的好奇心,從信封裡出信讀了起來———周玫:你好!

自從本刊“曉月信箱”收到你的來信後,我就一直牽掛著你。約你到編輯部來談過心,但是你不停地哭,這使我們的不太順暢。因此,我試著寫這封信和你聊一聊,但願能對你有所幫助。

我對你首先要說的是,沉浸在過去的挫折裡對你是一種巨大的身心折磨。人在變幻莫測的生活中受到傷害不可避免,但終究應該站起來繼續前行才對。為了讓你理清思緒,我想讓你不妨用旁觀者的眼光看一看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一個正在讀書的17歲女孩,利用業餘時間參加一次商業促銷活動,在晚宴上認識了這家公司的總經理。這個女孩由於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酒,糊中竟被總經理帶到了賓館房間。酒的作用使她沉沉睡去,朦朧中覺到這個中年男人佔有了她,但她已不能動彈。早晨醒來後,那男人已離去,單上有她身體中出的血跡,頭櫃上放著一大疊鈔票。她哭了,她憤怒得像一頭母獸。她拿出他給她的名片,按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她怒罵狂叫,說要向警方報案。那男人說我以為你同意這樣做的,並說報警對女孩不利,現在有錢在你那裡,要說你是賣也很合理。女孩膽怯了,從此默不作聲,奇恥大辱壓在心中,只想著有朝一,老天給她機會,對那個男人給予狠狠地報復。一年過去了,沒有報復機會,而再要報警更難有證據支持。這個女孩陷入抑鬱狀態,對自己也產生了厭惡情緒,認為自己已是一個廢物。

好了,用旁觀者的眼光看一看這事就清楚了,你是一個受害者,你沒有理由瞧不起自己。即使由於種種原因到現在已很難追究對方的錯,但你有權爭取你今後的正常生活。

接下來,我要說到如何看待女孩子的貞問題。你說你後來有了一個男友,你們倆非常相愛,當然還只在神戀愛階段。但是,有一次你聽見他評價另外不是‮女處‬的女孩是“爛貨”你震驚了,你不敢設想你們的將來,你和他分了手,你發誓一輩子獨身。在這裡我要對你說,愛情是兩個生命的結合,與女孩是不是‮女處‬毫無關係。你應該大膽地去愛,如果一個男人不是這樣認為,那他就不是你應該愛的對象,分手也沒什麼遺憾。

最後,我要談談你目前的狀態。你說你常常胃痛,去醫院作了不少檢查,又沒發現任何病症;你還失眠、心悸、出汗;你不能和任何人往,總覺得別人也許知道了你的那件事,你聽別人說的任何話都覺得是在含沙影;你還喜歡呆在衛生間裡長久地不出來。我想對你說,你目前的狀態是抑鬱症的表現,你要堅信自己身體上沒有任何病,你躲避與人往、喜歡狹小的空間只是想取得一種安全。我建議你看一些心理諮詢的書,這可以幫助自己戰勝抑鬱。同時,你需要一些‮物藥‬輔助治療,不過這需要醫生處方。不要怕醫院的神科———其實大多數人都有程度不同的神疾患,大膽地去尋求醫生的幫助,你的抑鬱狀態會消除的,我相信你的信心和勇氣。

隨信寄上一本我的隨筆集《往事》,裡面寫的都是我早年的親身經歷,你會從中看到我也受到過生活創傷。命運的捉讓我與早年的男友分手後永難再聚。儘管我們現在都在同一座城市,他公司所在的方城大廈離我這裡僅咫尺之遙,但近30年過去了,早年的夢將永遠是一個夢而已。

先談到這裡,讀後請給我電話,我們再約時間面談,我主持“曉月信箱”很長時間了,讓我們成為朋友,好嗎?

林曉月高葦讀完這封信,對周玫在多年前發生的不幸深震驚。現在如此堅強、勤奮、事業有成的周玫,原來經歷過很重的挫折。更巧的是,當時對她提供幫助的竟是林曉月。難怪她近來常常看見林曉月的靈魂在各處飄蕩。高葦記起了周玫有次說過,她有個大姐是世上最好的人,但已經去世了,她現在每年都去掃墓。高葦當時以為周玫說的是她家裡的大姐,現在看來,她講的是林曉月了。

然而,多年前奪去周玫的貞潔並讓她陷於抑鬱症的男人是誰呢?高葦想到這點時心狂跳起來,因為她無端地想到了鄭川,可能嗎?她想起了出租屋的書房鄭川所看見的鬼魂,而這屋子正是周玫轉讓給她的,周玫會不會另外留有一把房門鑰匙呢?這房子的房東正好是林曉月,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一定是周玫與林曉月一直保持著來往,她才會在後來租下這房子,而租下這房子完全是為了一個復仇計劃…

大膽的設想一旦作出,支持這種設想的證據就越來越多,高葦突然想起了周玫昨天夜裡說出的一句夢話:“我要讓他神分裂。”高葦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現在是夜裡12點15分,周玫出去會友一直沒有回來,會不會…高葦的心裡突然無比緊張,她不加考慮地衝出門去。很快地,她已經跑出方城大廈,叫住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急切地對司機說:“梧桐巷9號。”高葦跑上6樓時到‮腿雙‬發軟,她曾在這裡度過了不少驚魂的夜晚,今夜不會再出可怕的事吧。她敲響了房門,裡面沒有動靜。再敲,裡面響起了鄭川的聲音:“是林曉月嗎?你終於來了!”房門打開,高葦一步衝了進去。

“你是誰?”鄭川對著她愣愣地問道。高葦知道可怕的事已經發生了,她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女人,還有她自己的黑皮箱。因為周玫的房間太小,她便將這皮箱放在書房裡,準備臨走時再過來取,現在不知為何放在客廳中間呢?

高葦在躺著的女人身邊蹲下,她恐怖的面容嚇了高葦一跳,但她立即看出這是一張面具。她伸手摘下這面具“周玫,你怎麼了?”高葦驚呼起來。

高葦立即給譚小影打電話,不到一刻鐘,醫院的救護車已經趕到。當幾個醫護人員將周玫抬上擔架時,站在一旁的譚小影緊拉住高葦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可怕的事件改變了周玫和鄭川的命運。三天時間過去了,周玫在醫院裡仍未醒來,她的腦部嚴重受損,醫生說醒過來的可能是50%,不過他們會全力搶救。鄭川回到他自己的家裡,他已認不出家人和朋友,但每天坐在電腦前打字卻仍然練。他在給林曉月寫信,儘管打出的文字沒有人能讀懂。偶爾,鄭川從電腦旁抬起頭來,朦朧的目光中彷彿藏著對某種過往時光的熱愛和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