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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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傷了腹內的哥兒？這是說賈
有孕了？
乍然聽到這樣的喜訊，林如海不喜反驚，只覺得匪夷所思，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明明上輩子他和賈殷切期盼，幾乎絕望，及至到了三十五歲才得第一個孩子，也就是黛玉，一年後又添一子，今生怎麼會提前有了孩子？
他一直以為要想有孩子，須得等到九年後，然後一家四口安安穩穩清清靜靜地過
子，所以他一點兒都不急。他都打算好了，像上輩子一樣教導黛玉，不讓她墮入俗人一
，然後小心把兒子撫養長大，讓他扛起家業，以後給姐姐撐
，免得姐姐被婆家欺負，沒想到他因為外面的言蜚語而匆匆回來，得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天大的喜訊。
林如海險些脫口說出心中的驚駭，幸而秉
穩重，將幾乎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不然非得讓賈心生疑惑不可，三步並作兩步，他疾行到羅漢榻前，近乎虔誠地盯著賈，止住她起身的動作，顫聲道:“你有了？怎麼沒打發人跟我說一聲？”晴空等人見狀，都抿嘴一笑，暗道老爺實在是歡喜得幾乎傻了。
賈臉上皆是盈盈笑意，道:“老爺是做正事的人，怎麼能打擾老爺呢？老爺回來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也是從孃家回來覺得身上不
，請了大夫來看才知道有了。”她已有半個月沒有換洗，心中覺察出幾分，心腹丫鬟暗地裡唸佛不絕，只是先前子淺，大夫不曾診出來，她既恐自己空歡喜一場，又恐若有了未免傷身，故此便以身子乏倦推了好些帖子。
林如海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大夫怎麼說？平素該當留心些什麼？”賈笑道:“大夫說一切都好，只是子淺，還不到兩個月，須得仔細些，因此我想著各家的請帖不如都推辭了，等三個月後胎穩了再去走動。”林如海近年來看了不少醫書，自知其理，何況這是今生自己第一個孩子，更是萬分嬌貴，點頭贊同道:“這是應該的，先瞞著外面罷，滿了三個月後再告訴各處。眼下你只管好生養胎，家裡的事務都有我呢，你別勞了神。”賈心中
動，口內卻道:“哪裡就這樣嬌貴了？不知多少當家主母有了喜，依舊料理家務、教育兒女、應酬
際呢！”林如海立刻板著臉道:“這怎能相提並論？咱們好容易才有孩子，自然小心為上。嗯，後兒休沐，我得好生挑選一番，揀幾個有經驗又利心細的嬤嬤來服侍你，她們見多識廣，吃的穿的用的擺的哪樣不能沾身，她們比旁人清楚些，免得身邊這些小丫頭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冷不防沾染到這些忌諱，咱們後悔都來不及。”他們在江南時已經將家中下人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金陵老宅裡的亦是如此，但並不包括京城裡，所以回京之後立時著手處理了，現在府裡乾淨得很，林如海不用擔心有人起么蛾子，只需防備一些丫頭趁機生事罷了。
林如海見慣了後宅陰私，好容易才有孩子，防備之心比賈更甚，賈畢竟長於榮國府中自幼嬌生慣養，婚後守孝多年，林家人口簡單，罕有陰私手段。
賈眼波轉，清澈清明，心中甜
更甚，外面滿城風雨又如何？她已有了身孕，過了月餘那些言蜚語便不攻自破，何況丈夫對自己一如既往地關懷備至，她完全不用在意那些閒話，只需守好自己的家小心那些企圖攀龍附鳳的丫頭即可，遂笑道:“我原本也這麼想呢，老爺既有了打算，我便且受用些，等選了嬤嬤上來，讓晴空幾個好生跟著學。”晴空笑道:“老爺太太放心，我們定然用心，免得外面說了什麼，我們不知如何應對。”林如海聽了這話，臉
微微一沉，見賈瞪了晴空一眼，便道:“你別怪晴空，我已知道外面傳揚的那些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賈道:“計較那些做什麼？認真計較起來，那些愛看熱鬧的或者想看咱們笑話的反而更來了興致，亦牽扯不清，如此一來，便不是真的，傳到後來也成真的了。咱們不理會，過上那麼三五，再有咱們的好消息傳出去，不管是何等惡毒的言都會煙消雲散。”林如海卻道:“話雖如此，可我如何能讓你如此受辱？放心罷，即便報仇也不在朝夕，我先查清楚是何人作祟，然後再行計較，至於那些言蜚語，我並沒有辯白的心思。”賈聽到這裡，忽而
齒一笑，促狹道:“老爺不妨查查是哪家小姐。”林如海聞言一怔，不解其意。
晴空聽他們說這些話，忙朝雨蝶使了個眼，帶房裡的人都下去了。
賈十分滿意，緩緩地將自己在賈家時的猜測都告訴林如海，末了笑道:“我思來想去，咱們都不曾得罪人，偏這言只針對我一人，也只有這一個緣故了。”林如海冷笑一聲，道:“若如你所言，此女真真是厚顏無恥。”賈聽林如海滿臉鄙棄，不覺暗生喜悅，不管什麼事，堵不如疏，似這樣的事情防備得了一時，防備不了一世，只要男人無心，哪怕來個天仙，他也不會動心，反之，若男人有意，三房五妾便是家常便飯，她只需要在丈夫無心的情況下防備那些女子。
調查外面的事情，作為內宅女子，賈母、賈母女等人終究不如林如海，他很快就在休沐當循著蛛絲馬跡查到了源頭，當他查到是南安王府郡主霍燦所為時，登時哭笑不得。
林如海不記得上輩子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他何等聰明，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上輩子這一年的狀元年紀不輕了，長相又平凡了些，姐兒愛俏，霍燦自然瞧不上，等到三年後自己考中探花時已年近而立之年，又因無子心中抑鬱，難免有些頹廢，不似如今這般俊逸瀟灑，而且那時霍燦已經出閣兩年了，不會生出這種心思。
即使他覺得好笑，但霍燦居然這般惡毒，企圖以言蜚語害了賈，他就不能饒了她。
賈知道後驚訝道:“怎麼是她？好好的郡主，怎麼這般不知羞恥？我說呢，上回去東平王府赴宴，她對我似乎深有敵意，原來是有這樣的心思。”想到霍燦的身份，素知南安王府極寵溺她，賈不由得蹙了蹙眉頭，柔聲道:“她有郡王府撐，老爺別為這麼一點子小事得罪他們，竟是暫且作罷的好，橫豎沒傷到咱們什麼。咱們家好容易才起來，如今只有老爺一人為官，闔家都靠老爺呢，若得罪了南安郡王府，他們動手腳害了老爺，你叫我們孃兒如何是好？老爺萬萬不能辜負了老太爺的期望。”說著，賈的眼圈兒瞬間紅了。
仗勢欺人，自古如是，有榮國府做依靠，賈倒不如何忌憚霍燦，但是林家勢弱，林如海如今又只是六品修撰，沒有和南安王府抗衡的底氣。
霍燦長到這樣的品，若非南安王府溺愛，焉能如此。
林如海心頭一軟，只覺得柔情無限，反手拉著她，輕笑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若連
兒都護不住，哪還敢說頂天立地？你放心，我曉得厲害，也不會輕舉妄動，但是霍氏膽敢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賈一驚，忙道:“老爺有什麼打算？”林如海淡淡一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賈幾乎落下淚來，忙道:“不可！老爺頂天立地，當是安邦定國，焉能行如此之事？叫人得知，豈不是有礙老爺前程？霍氏罪有應得，但是我不想老爺因此壞了名聲。既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了，我自有法子解恨，老爺只管給我罷，不然，就別報這仇了。”林如海道:“你我夫一體，我豈能讓你去勞神？”賈眼裡的淚終究忍不住滾落下來，她卻笑道:“老爺既然知道夫一體的道理，就該明白我去料理和老爺料理一樣，不分彼此。何況我受霍氏之辱，反擊理所當然，就是有人知道了也無話可說。可是若老爺親自去，恐怕外人只會說老爺心
狹窄，和一女子太過計較。何況我的本事老爺還不知？我若出手便不會落下任何把柄。”經不住賈百般央求，林如海只得妥協，但卻依舊密切留心，一旦賈行事不成，他便立刻出手，絕不會因為虛名而委屈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子。
賈並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是下帖子請客吃酒賞花，等林如海去翰林院後，諸人均至，她們見賈容一如平常，似未受言困擾，略略放下心來，關切地問道:“好端端的，你得罪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竟傳了好幾，至今未見消減。”賈苦笑一聲，道:“我謹言慎行還來不及，哪裡敢得罪人？我亦不知得罪了誰。何況若
死了我，拋下我們老爺，那人有什麼好處？”眾人忙道:“快別說這等不祥之言，你的好子才將將開始，林大人中了狀元，前程似錦，你好好做這狀元夫人便是。今兒瞧你
神倒好，這樣就對了，萬萬別為幾句閒話作踐自己，你若沒了，可就什麼都是一場空，只為他人作嫁衣裳。”賈雙眉一軒，忽道:“此事只針對我而來，難道就為了這個目的？”眾人聞言，心中頓時一動，原本覺得不大可能，可是仔細想想，倒有幾分道理，可不是，賈若死了，林如海年紀尚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不可能不續絃，除非有想人想做這續絃，不然死了賈有什麼好處？
北靜王妃皺眉道:“若真是這樣，那就真真可惡了。世間原沒無緣無故的事情，你仔細想想，到底是你得罪了人，還是那人不知羞恥。”她們都是閨閣密友，又都出嫁了，言談之間並不需要避諱什麼。
賈假作思索，半方猶猶豫豫地道:“實在是不知道，眾所周知，我來京城不過半年，若得罪了人哪能不記得？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恍惚記得上回在東平王府，南安郡王府的郡主似乎誤會了什麼，別的就沒了。”聽她一說，眾人都想起來了，可不是，那霍燦說話不堪入耳，他們都在呢。
賈長嘆一聲，道:“郡主天真爛漫，聖人和娘娘都極看重，又出身這樣高貴，定能招一個才貌雙全的郡馬，哪能行如此卑鄙無恥之事？”她這話一出口，便有人眼睛一亮，隨即若有所思。
巧了，這人和賈情分極好，但是卻和霍燦不和，其孃家夫家也和南安王府不和，聽說南安王爺曾經倚仗權勢，打殘了她長兄的一條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要我說，千金小姐們喲，千萬別得罪那些遊廣闊的貴婦們，一個圈子裡的人，啥風吹草動都能傳得人盡皆知，就算有人相看提親，只要他們說一句這女孩兒哪裡不好，人家就會猶豫了。
後天也就是9月16本文上架，當三更，今天老家突然要蓋房子，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嗚嗚，想懶散都不能了，必須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