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第0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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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林如海和了塵說話時,黛玉喝完了茶,見弟弟東張西望,滿眼好奇,想到弟弟沒來頑過,便要帶弟弟去往各處瞻仰,她隨著林如海來過幾次,對此十分悉。
林如海想了想,吩咐心腹小廝們跟著,道:“不許走遠。”林智聽了,歡喜喜地隨著黛玉出了禪院。
了塵見狀聞聲,又命兩個小沙彌陪著,仔細叮囑了一番,方向林如海道:“這人家倒和你有一點子瓜葛,不找你,找誰去?”林如海聞言,道:“你說乃是何事?我竟一頭霧水。”了塵道:“說來話長,前兒有個少年貧困至極,借住寺廟,我見他是個有志氣,雖住這裡,卻常幫和尚們打雜,又替我抄寫經書,以作賃房之資,又外面擺了一個攤子,或是替人抄寫經書,或是畫些菩薩佛像,賣掉賺些錢,都用來買筆墨書籍,十分苦讀。我問他來歷,原來他祖上也是官宦之家,到了他這一代,他是個庶出,他哥哥倒是做了七品官兒,不想父親才死,便做主分家,將他和他母親趕了出來。”林如海聽到這裡,嘆道:“自古以來,嫡庶之分猶如雲泥,似他這般命運,又不獨他一人。”林如海雖然不喜庶子,卻也知道庶子無辜,但是,齊也,帶著大筆嫁妝並其家人脈進門,乃是兩姓之好,豈能是婢妾可比,庶子原就不能同嫡子相提並論。但是林如海卻也知道,
妾嫡庶皆是無辜,全男人,因而他潔身自好,管不得別人,他管得住自己。
了塵點頭道:“雖是嫡庶之分,卻也是骨兄弟,本是同
生,相煎何太急!若是嫡兄愛護庶弟,齊心協力,哪裡不是興榮之象?偏為了一點子家業財物,分得兄弟反目,竟成了仇人,所以我嘆息世人若像你們家那樣,不知道少了多少不公之事。那孩子想是知曉這個道理,他倒不曾怨天尤人。我聽他說,他沒分得家業,但是得了幾百兩銀子,本想買房置地,用功苦讀,不想嫡兄竟不容他留那裡,他只好攜母返鄉。哪知他母親到了揚州後,一病不起,白花了許多錢,仍舊沒了,致使他一貧如洗。他母親臨終前說,曾聽他父親說,他們家有一門極顯赫親戚,祖上有個姑
嫁到了金陵,叫他去投奔,他不願寄人籬下,不想去,安置好母親棺木後,便來了我這裡借宿。”林如海聽到這裡,說道:“聽你所言,倒是個好孩子,你說和我有瓜葛?莫非他們家這門親戚竟是我們家不成?”了塵撫掌一笑,道:“真真被你說中了,竟真是你們家!”林如海一呆,思忖祖上老夫人們,一時想不起是那位老夫人孃家人。傳到他這裡,已是第五代了,往前三代倒還有來往,再往前,早就沒什麼來往了。
林如海道:“我想不起來了,既是我家親戚,又到了揚州,如何不來找我?”了塵卻笑道:“他不知道是你。”林如海聽了,面上掠過一絲疑惑,既是自家親戚,如果不知是自己?
瞭然似乎瞧了出來,解釋道:“這孩子母親只是聽說幾句,知曉得不多,說是金陵成親,嫁給了寧安侯爺,如今子孫還富貴著,做了大官兒,便令這孩子去金陵打探,他們窮鄉僻壤,不曾進過京城,又是婢妾,又是庶子,哪裡能知道得明明白白。”林如海吃驚道:“嫁給寧安侯爺,豈不是我們老太爺?”林家祖上,唯有林如海高祖得封為寧安侯,如此說來,是高祖母孃家後代子孫了?歷經百年,幾經輾轉,天各一方,早幾十年前便沒什麼來往了。
了塵笑道:“我便是聽到寧安侯才想起來是你祖上。我細細一問,他們家老姑太太正是令高祖母。不過他們都不知道寧安侯是哪一家,姓什麼。”林如海聽到這裡,道:“我記得高祖母孃家姓喬,乃是山東人氏,就是孔聖人家鄉,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年方几何?傳到哪一代了?原先家住何方?”了塵道:“名喚喬秀,今年十四歲,按著輩分,該叫你表叔爺爺。他父親死任上,是閩南,他嫡長兄現今亦閩南做官,難為他了,小小年紀,竟和母親一路到了揚州,若不是他母親重病,怕早就趕回山東了。”林如海忖度片刻,起身道:“既如此,帶我去見見他罷。”他家子嗣單薄,若是個知道上進,又心敦厚,自己尚且幫助別人,何況他呢。
了塵聽了,便引著他到大殿去。
才出了禪院,忽聽到林智哭哭啼啼聲音,林如海大驚失,連忙循聲趕了過去。卻見黛玉攬著林智,正拿著手帕給他
額頭,忙問道:“智兒哭什麼?”林智眼淚汪汪地攥著黛玉衣角,只哭不答。
黛玉眼圈兒亦是紅紅,想是哭過了,嗚咽道:“爹爹,我沒看好弟弟。”林如海見狀,十分心疼,忙接了林智懷裡,只見額頭紅紅,起了一層油皮,卻見旁邊小廝上前磕頭,滿臉羞愧,道:“回老爺,哥兒四處亂跑,鑽來鑽去,我們一時沒有跟上,竟致使哥兒跑得摔了跤,磕著額頭了,還請老爺降罪。”林如海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擺了擺,道:“小孩子家淘氣,誰沒個磕絆時候?哪裡都能怪你們?但是你們看管不周,也有錯處,每人罰一個月月錢。”眾人聽了,頓時恩戴德。
林如海又安了黛玉一番,道:“怪不得你,都怪你兄弟淘氣,別自責了。”黛玉望著林智,眼裡依舊帶著一絲愧疚。
林智掙扎著從林如海懷裡下來,搖搖走到黛玉跟前,張開雙手抱著她,道:“姐姐,不哭。”他見黛玉眼淚又掉下來,眼珠子一轉,嚷著額頭痛,叫她,黛玉連忙復又替他
了
,一時倒顧不得哭了,不多時,姐弟兩個復又喜笑顏開。
林如海道:“來,玉兒,為父帶你去看畫去。”黛玉拉著林智跟上。
隨著了塵到了大殿旁邊,果然見到擺著一處攤子,所謂攤子,也只一張小几,几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些劣筆墨紙張,倒是幾張字畫展開,掛幾前,有對聯,也有經書,還有幾幅觀音畫像,頗有幾分
底。
林如海又見幾後少年,身穿孝服,然眉清目秀,別有一番氣度。
林如海走過去,見那少年正抄寫經書,紙張劣,筆墨亦差,然而字跡卻十分秀麗,並無敷衍之處,忽然一笑,道:“我出十兩銀子,替我畫一幅觀音像可好?”那少年放下筆,站起身,見林如海面如冠玉,儒雅斯文,又看到一雙兒女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心知來歷不凡,道:“晚生此作畫,五十文錢足矣,何須十兩?晚生筆墨不值此價。”說到這裡,心裡十分苦澀,便是五十文錢,三五天都未必能賣得出去。
林如海不免又高看他三分,道:“聽說你來尋親?”喬秀詫異道:“先生這話從何而來?晚生初初喪母,借宿廟中,並無親戚可尋。”了塵笑道:“傻孩子,他就是你家親戚,聽說你這裡,故來一看。”喬秀聽了這話,連忙擺手道:“住持別哄我,我哪裡有先生這樣親戚?便是有,也是金陵,不是揚州。再說了,我這裡,藉助貴寺,能得溫飽,還有功夫練字,何必求親靠友,反失了骨氣,讓人笑話?”了塵方丈與他解釋和林家親戚,喬秀仍舊不信。
林如海說了他祖上名諱官職,林如海也只知道那兩代,餘者不甚清楚,喬秀方信了,但是他不願寄人籬下,對於林如海提議,要送他去讀書,他當即便婉拒了,只說自己喪父喪母,留寺廟裡守制讀書正好,不必往他處去。
林如海見狀,並不為難,告訴他若遇為難之事,只管去找自己、喬秀沉片刻,方謝過。
從棲靈寺回來,林如海搖頭嘆息,心如此堅毅,想來
後必有所為,晚間燈下又看了林睿等人書信一回,提筆回信,再過幾個月,張大虎亦該凱旋迴京了。
他時時刻刻記得張大虎之母現今服侍於趙安身邊,但是那年離京時卻未曾聽說趙安身邊有個張嬤嬤,料想張母尚未得趙安青睞,這幾年沒斷了和京城禮物書信來往,他亦曾聽賈說過趙安身邊有一心腹,極之聰明,夫家便是姓張,人稱張嬤嬤。
林如海留心幾次,果然那張嬤嬤乃是山東人氏,早年家破人亡,落京城,賣身為奴,趙家當了好些年
使婆子才偶然得到趙安青睞,因此提筆信中告知林睿,讓他著手料理。
卻說那林睿得了宣康帝賞東西,人未回府,消息先至,賈母等人頓時喜氣盈腮,放下心來,一改先前惶恐不安之狀,洋洋得意,少不得勒令下人,仔細服侍林睿,下人們頗有眼
心計,不說林睿本就得賈母意,便是不得,他們也不敢怠慢。
王夫人是歡喜,林睿得此榮寵,兩家乃是姻親,親密非常,將來元還能沒有好處?只是林睿到底年紀小,他們縱有無數話,也不好開口。
思及宮中蹉跎年華女兒,王夫人不黯然神傷,若非京城,此時早已出閣了。
和他們家不同是,明郡王面陰沉如水,坐他下面門客等皆不敢言語。不曾想他們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林睿小小年紀,倒是好深心機,便宜了皇太子去。
不久,明郡王又被宣康帝叫到宮裡說了一頓,只說林睿早有了教導功課先生,不必他費心。明郡王又恨又氣,卻也無可奈何,林睿得了宣康帝青睞,宣康帝便不會因為自己如何斥責林睿,畢竟林如海手裡管著一半稅收銀子,各處軍餉都得他費心,他們身為天潢貴胄,瞧著尊貴非凡,可是當今君民眼裡,尚且不及一個愛民如子權臣。
經此一事,京城各大世家心裡明鏡兒似,暗暗記住了林睿其人,意令族中子弟與之
好時,卻得知他忙於功課,都推辭了。
林睿京城中偶一出面,便鋒芒畢,旋即又歸於平淡,安心上課。
郭拂仙早得林如海之託,閒置家又無事可做,因而十分心。他是聰明人,自從得罪了牛繼宗後,常來往人家多不走動了,老父任上也是舉步維艱,他索受林如海所勸,請老父致仕,家靜養,不再理會外面那些瑣事。自從林睿上門請教功課後,不幾
,郭拂仙便察覺自家京城處境好了許多,原已不來往亦上門走動,林睿明顯是宣康帝跟前紅人兒,又和太子小舅子
好,哪敢還會因牛繼宗之故壓制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