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妖夜行之--霜月長河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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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的風夾著雪花飄蕩在森蘭山清冷的天空，天氣漸漸冷。

一簇簇溫暖的火焰燃燒在白的殿堂裡，滿壁金的紋飾被火光映得更加美麗。

“後來呢，後來那鮫人可是與皇子殿下一起幸福的生活？”溫柔的女音裡略帶了急切。

殿下坐著一身青裘的男子淡淡一笑:“後來，沒有被皇子認出的鮫人便化作了一串串美麗的珍珠，散落在皇子殿下的船頭。”

“那皇子…。”

“皇子將那些珍珠送給了對方國家的公主，求娶了公主，也因此讓自己的國家成為最強盛的大國。”雅呆了呆，神思有些恍惚，身邊的幾名小侍女早已哭得唏哩嘩啦。

“那個皇子真的沒認出自己深愛的鮫人姑娘麼，他怎麼可以認不出來，還娶了別國的公主，他好壞！”一個小侍女噎著，滿臉怒。

青寶微微一笑:“但他的國家不再貧弱，老有所養，幼有所依，至於有沒有認出鮫人…。”她頓了頓，緩緩地道:“那也許不再重要，他是一個皇子，而不是平民。”不知道沙耶那丫頭聽見她把人魚公主改得面目全非，會有什麼表情。

“可是…。”雅咬了，極豔麗高貴的面容上顯出一種不甘，卻不知道說什麼。

這位北蕭第一美人果然神似當年的蕭觀音，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面前豔光四的美人，青寶心中悄悄估量著她地價值。

“愛後。這般天冷早些安歇才是。”戴著雪狐帽，一身華貴紫貂大麾的北蕭王慢慢踱步進來，昂藏的身軀和英冷峻的面容讓殿內的侍女們紅著臉退到一邊。

“炎！”雅嬌呼一聲，毫不避諱地上前偎進他的懷裡。

蕭炎擁著懷裡的美人，緊抿的微微上挑，緩和麵容的嚴肅，:“愛後在做什麼？”目光卻瞥著一旁垂首而立地青寶。

“青師傅在說故事，可是這個故事…好淒涼。”雅嘟著嘴。

“故事也只是故事而已，青師傅。是麼？”聽著語意不明的話，青寶恭謹地微笑:“是，故事只是故事。”想來這位在殿外也站了不少時間。

自青寶告退後，蕭炎地覺身邊的女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連兩人的情事都有些倦怠。

“愛後，你怎麼了？”枕在蕭炎赤結實地膛上，雅聽著他的沉穩的心跳:“沒什麼。”豔麗的臉上難得染上一絲無奈與惆悵。

蕭炎眸深不可測起來。什麼時候直腸直肚地雅也會對他隱藏自己的心思，是因為那個阿青麼？

他或許小看他了。

青寶坐在小小的火盆前烤火。目光落在上的少年，他蓋著厚毯子，臉因為很久沒見陽光，顯得有些虛弱蒼白。讓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心中不由一動。

“白狼王阿史那頗黎沒有死，那麼他會去做什麼呢？”青寶漫不經心地看向一邊打坐練功地淡淡。

“當年他以出使為名。勾結血梅黨。是直接害死鎮國將軍的兇手之一。但在最後一刻，鎮國將軍拼個玉石俱焚。重創他，卻沒想到他還活著，據當年的密報，阿史那頗黎王與莫利可汗有奪位之仇。”淡淡緩緩地吐出中地一口氣，邊勾起冷笑:“草原上地白狼王豈會甘居人下，更何況當年出賣他地人便是莫利。”諜中諜，計中計。

阿史那頗黎既然能與天極佞勾結，莫利也一樣可以為的王位出賣他。

青寶輕笑，目光卻細細地觀察著:“憑著阿史那頗黎地本事，他事後豈有不知之理，想來西突厥很快就要易主了。”見著摩天依然面無表情地閉著眼，彷彿心無波瀾，青寶不由漾開深思的笑，看來阿史那摩天與莫利的關係很親密，大概是那一支的人。

這個少年，說不得就是一顆利棋，端看怎麼下。

火盆的火漸漸熄滅，天暗了又亮，北蕭王城漸漸披上了銀裝。

關於鄰國的戰爭，偶爾也有消息隨著商隊傳來。

青寶皺眉看著手上用特殊葯水寫的短信，不過短短兩句話——“西突厥人攻城第二十，龜茲人叛變，天極守將拓拔禎早有準備，率軍退離奔入沙漠，未入西北軍守地。”這是什麼意思，拓拔禎竟然沒有退入西北軍守地，莫非是敬謹郡王那裡生變？不，敬謹郡王還不敢到公開引西突厥人入關的地步，她來回地踱步，腦中轉過目前各種狀況，卻仍然不得其解。

“阿青師傅？”一道溫柔中帶著尊貴的聲音響起，青寶一怔，不動聲地將小紙條捏成團拋進雪地裡，踩實。

“王后娘娘。”轉身行禮，青寶有些訝異地看著面前的一身華貴火紅狐裘的絕麗人，她怎麼會在大冬天來這花園。

雅一笑，似冬天裡豔麗的火焰:“我只是一個人出來走走，沒想到遇到你，怎麼今兒不用去教授小王子麼？”唸到最後的小王子三個字時，那美麗的眼裡不由閃過一絲憂鬱。

青寶看在眼裡，微笑道:“小王子今有些不妥，休息了，王正在紗燕側妃那裡看著。”雅臉上的笑便僵了，漸漸生出傷的神，良久，她看向遠處白茫茫的天邊:“我一直在想你說的那個故事，也許，皇子不是認不出鮫人，只是他不能認，鮫人雖然死了，可她卻得到了皇子的心，而那個公主…。”雅黯然一笑，自嘲道:“生在皇家的無奈便是如此罷，愛不得，恨不能，身不由己。”她本來不曾想過自己的境況，也明白自己肩負著北蕭，嫁給擁有皇家血統而最具實力才華的蕭炎，是最好的選擇，可如今不知為何竟動了兒女心思。

“未必，當年的蕭觀音與天極太祖皇帝亦是一段皇家傳世佳話。”青寶笑笑。

聞言，雅面上浮現出怪異的神，脫口冷嗤:“哼，那也未必，蕭觀音一代絕，文武雙全，還不是早死，中原的皇帝最虛偽，連現在那個皇帝也是一樣，哼。”聽著此話大有文章，青寶方才不動聲地追問，卻見一個侍女匆匆跑來在雅面前行禮道:“王后，陛下那裡有貴客來了，召您前去。”雅點點頭，讓侍女領路去了，青寶思索片刻，也悄悄地跟上前，而她離開沒多久，一個侍衛打扮的人看看她離去的方向，便蹲下身子小心挖出她之前踩在雪裡的字條。

正是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而這廂，青寶卻遠遠地見到了一個她打死也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那修長的身子，披著柔軟的大裘，柔軟的青絲垂落在肩膀上，兜帽下出一張淨美如蓮的面容帶著淡淡的笑，眉宇間的廣闊澄澈的氣息，教人望之神寧。不是玄蓮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