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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意外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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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過宣葉的第二天早上,凌宣熙到醫院做了骨髓配對。

她整晚沒睡,看著窗外寥寥無幾的路燈想了很多。凌宣熙自問對別人沒有太多的憐憫和同情,卻也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願意接受檢查,她沒有把這個決定告訴任何人。直到完血、按著棉球往停車場走的時候,凌宣熙似乎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什麼事情。

會後悔嗎?萬一骨髓匹配,要捐獻嗎?心裡面其實仍然是矛盾的,可不容她多想,便接到了紀博殊打來的電話。

“喂?宣熙,你在工作室嗎?顏嫣意外產,穆黎現在很不理智,我走不開,怕他把事情鬧大,你去醫院看看吧。”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似乎怕凌宣熙被自己剛才的態度嚇到,稍微放緩了一些語氣,“你也別太擔心,總的來說還不算太糟。哦,對了,宣葉的事是實情。”

“你把小嫣的醫院和病房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隨手把止血棉球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凌宣熙皺著眉頭,心裡大驚。自從兩個月前的綁架事件後,她和顏嫣就沒有再聯繫,凌宣熙雖然知道穆母一直都反對顏嫣跟穆黎的往,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怎麼就產了呢?

一路猜測,待她趕至病房後,看到坐在沙發上臉難看的穆母和站在病旁邊一臉陰沉的穆黎時,微微失神,隨後想起紀博殊電話裡提到穆黎對穆母的懷疑。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笑著向穆母點頭,然後走到穆黎的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還沒聽到回答,顏嫣的助理緊接著敲門進來,而顏嫣也在這時轉醒。

隨著門外之人的驚呼,穆黎上前一步,緊張地詢問顏嫣的情況,誰知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穆母口氣凌厲地打斷。他不悅地看向他的繼母,兩人發生了短暫的口角,後者被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拽起手提包離開病房。

還真是複雜的一家子,凌宣熙沒理會他們。她倒了杯溫水,跟顏嫣的助理一起走到邊,微微搖起頭。

一時之間,屋內變得異常安靜,穆母高跟鞋踏地的聲音越來越遠,餘音不見。大概又過了一兩分鐘,顏嫣才對著她的助理一點一點地囑咐接下去的行程安排,然後將人趕回了舞蹈室。

沉默地站在旁邊,凌宣熙看著一臉憔悴卻故作鎮定的顏嫣,心裡五味雜陳。這個原本經常哭哭啼啼的女人,剛剛仔細吩咐安排著工作上的事情;她在努力掩飾自己心中的疑惑,可當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立刻就跟丟了魂似的;她耐心地聽著自己遇到的事,臉越來越蒼白,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樣入微的觀察讓凌宣熙難受,她像是能夠體會到顏嫣心中的痛苦似的,衝著穆黎上了情緒。

“穆總,能拜託您先把工作處理完,好好調解長輩間的關係,然後再來找小嫣嗎?”她的語氣不好,也沒有給出好看的臉

“不行,我現在怎麼能離開小嫣。”

“阿黎…”顏嫣覺得乏力,她輕輕地拽了拽穆黎的衣角,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想要我更難堪嗎?”穆黎一愣,隨即明白顏嫣話中的意思。他雖不願,卻也想要早點把事情解決,這種意外,絕不能再經歷一次。

那天過後,凌宣熙肩負起了照顧顏嫣的工作。醫院和工作室,她每天來回奔波幾次。終是,倦意漸升。

然而,顏嫣出院的前一天,凌宣熙卻因為突遇意外而趕一早的飛機去了法國。

原本談妥的一家模特公司,忽然通知說不能安排秋冬季服裝秀的模特。雙方合作快滿一年,期間沒有發生過任何分歧,原本打算在秋冬季的走秀後就續簽,合同早已擬好,只差一字簽名。凌宣熙實在想不到什麼原因可以讓他們在這種時候寧願償付一大筆違約金也不肯提供模特。

她致電那邊的負責人詢問情況,對方卻是吱吱唔唔地只說抱歉。無奈之下,她只好要求進行一次面對面的談話,態度堅決。

工作室裡,知道消息的只有幾個部門的組長,而為數不多的這些人都出了明顯的愁容。秋冬季走秀的服裝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原本再過幾天就會有部分設計人員到法國給模特們試穿,包括進行走秀前的彩排。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意味著所有衣服的尺寸都可能變得不再合適,即便再重新找模特公司,也將花上更多的時間、力,以及金錢。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不等其他人的簽證下來,凌宣熙便獨自去了對方的總公司。

可惜事與願違,無論她和律師再怎麼爭取,長達三個小時的商談仍然以失敗告終。

結局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不過對方倒是不小心說漏嘴,由於他們公司不久前剛被收購,是董事會的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無奈一笑,她不再勉強。

極度壓抑的負面情緒可以帶來極度確的正向思考,努力無果的凌宣熙現在已經能夠冷靜地分析問題。她謝別了律師後就開始回想這段時間的工作狀態,前一場夏季的米蘭走秀非常成功,說實話,名聲已經打響,也有很多廠商都想要跟她合作,只不過凌宣熙一直認為擇新不如穩固已有的。

既然種下了因,就要接受它帶來的果。

早前沒有猶豫的拒絕讓凌宣熙明白即將面對的商談不會太順利,可是她還不肯放棄,所以凌宣熙此刻正在候機室等待飛往德國的航班,帶著她最好的誠意。

她忽然想起三天未用的國內手機,打開看了一眼,除去doris每天對工作室情況的彙報外,還有兩條季銘發來的消息。

短信裡說紀博殊在督查練器材的新兵時,替其中一人擋住因故障掉下的器材而肌損傷。隨後又補充了一條說情況並不嚴重,只是暫時不能做任何體力活罷了。

不嚴重到底是有多嚴重?凌宣熙不清楚卻知道季銘親自來聯繫的事情不可能微不足道。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本來就沉到井底的那顆心上灌進來越來越多的冰水,巨大的壓強和寒冷使心臟到達爆裂前的至高點。

毫不猶豫地打電話給doris,讓她幫忙訂一張最近的從德國飛回北京的機票。模特可以沒有,走秀可以取消,紀博殊的情況卻是凌宣熙唯一想要親自去確定的事情。

外面的陽光透過候機室的玻璃照到她的身上,卻受不到一丁點兒的溫熱。五月明明該是一個充滿陽光、花香和溫暖的季節,可是為什麼除了*以外,就只剩下了無窮的壓抑、黑暗,還有彷徨?

飛機在柏林的機場降落,凌宣熙取出行李又重新打印登機牌託運入關,她找到新的閘道口,要在候機室安靜地等待五個小時才能飛回北京。

片刻的心裡鬥爭,凌宣熙最終還是撥通了bruis的電話。

bruis似乎很意外會接到她的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cynthie?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有些人,不等你開口,他就彷彿能夠觸及到你心底的抑鬱深淵般,語氣溫柔得如同一抹風,能夠撫平所有的委屈。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她差點落下淚來,不過也只是停頓了兩三秒,然後頗為自嘲地說:“神通廣大的bruis,我遇到了一點兒麻煩,現在的位置離你不遠,但是馬上就要回國,所以此刻急需向您尋求幫助。”

“哦?出什麼事了?”bruis的口吻很輕鬆,似乎天塌下來都不要緊的樣子。凌宣熙簡單地講了一下工作室遇到的問題,希望他幫忙聯絡別的模特公司。bruis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回覆:“你放心回國,這裡的事給我處理。”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想太多,女人容易老。”多緊繃的心絃因為bruis輕鬆地調笑而舒坦了一些,凌宣熙呼出一口大氣。

到北京後,凌宣熙在停車場取了事先讓doris停在那裡的車子,然後直接去到紀博殊的營隊。為了避免看崗的人不認識自己而進行阻攔,她出發前給季銘打過一聲招呼,並讓他暫且不要告訴紀博殊。

所以此刻,她看到了紀博殊最平常化的一面。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襯衫,袖子捲過半肘,左手打著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現在正背對著自己在場指揮兵練,聲音洪亮而有氣勢。

很多士兵看到了凌宣熙的出現,見過的或是沒見過的,大家依舊規矩地接受訓練,嚴謹的紀律甚至讓所有人的神情都沒有一秒的變化。而她也只是安靜地站在這個男人的背後,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時間分分秒秒地走著,雖然不比炎夏的炙熱驕陽,她背後的汗水仍然越冒越多,腦子開始暈眩。

似有心電應一般,紀博殊在這時讓新兵們進行自由練習,他在轉身的剎那正好看到打軟腿的凌宣熙。疾步上前,一把扶住她不穩的身子,紀博殊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是更多的擔心,“你怎麼了?”輕微的扶持讓凌宣熙到好受一些,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紀營長,你的手怎麼受傷了?”隨著凌宣熙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紀博殊笑了笑,“小傷。”他說得輕鬆,她卻溼了眼眶,忍不住開口埋怨,“真不小心。”

“你怎麼過來了?”他扶著她在臺階上坐下。

“我不過來的話,紀大營長是不是打算等痊癒後再跟我見面?”她佯怒地瞪著他。

他明白她的情緒,現在卻更關心別的,“臉怎麼這麼差,去房間休息?”

“能不能別讓我離開你,就一會兒。”她半低著頭,聲音很輕,就連凌宣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害怕失去的情緒。

不太能懂的反應,紀博殊蹙起眉頭,“工作室的事情不順利?”凌宣熙搖頭,“來這裡之前我去了一趟醫院。”

“嗯?”

“前幾天骨髓配對的化驗已有結果,低分配的三個點完全符合,醫生叫我去補做高分配的測試。”

“是不是在醫院還發生過什麼?”這個男人的察力還真是…凌宣熙閉上眼睛,腦中的畫面漸漸浮現出來,她低低地開口,“我看到了宣葉一家人。宣葉的神狀況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葉茹坐在她的身邊削蘋果,宣銘在另一旁畫畫。他們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很開心。葉茹將蘋果削成了大小不一的片狀,分別上牙籤放在不同的兩隻碗裡,大的拿過去遞給宣銘,然後回過身端著另一隻碗喂宣葉。”凌宣熙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澀,“葉茹轉身的時候,宣銘拉住了她的手,然後站起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吻。葉茹雙頰微微泛紅,嘴輕啟,她說了什麼我聽不清,然後就走了。”抬頭望向天空,刺眼的光芒讓雙眼痠澀,她伸手擋了擋,“我從未奢求過那樣的事情能夠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可是看到宣銘當時滿意而幸福的笑容,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曾經狠心對母親做過的一切。”情緒不按大腦支配地動起來,她的語氣裡漸漸透出不滿,“憑什麼我媽在醫院裡過著記得今天忘記昨天的子,而他們卻能夠毫無愧疚地這麼開心?”似是想到什麼,她一頓,再開口時,語氣已緩下一些,“我承認凌家長輩當初動用自己的權利拆散宣銘和葉茹的婚姻確實不對,可是他們也給了不小的補償金額,更何況當初宣家的人也不贊成那兩人在一起。”她轉向紀博殊,眼中出一絲不解,“博殊,他既然這麼愛葉茹母女,為什麼當初不誓死反抗?

“我從來沒有聽過母親對外人大方地說自己是宣銘的子,他們的一紙婚約還沒解除,葉茹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告訴我她是宣銘的。”紀博殊將凌宣熙往懷裡帶了帶,輕輕地順著她的後背,他不動神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季銘,然後低下頭在她眉間落下一吻,“走吧,陪我去散散步。”這天夜裡,紀博殊沒有像往常一樣到季銘的房間休息,他一直陪著凌宣熙,緩緩地說著自己的過去。

“小時候,我的身體很不好,經常生病。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紀家男丁世代從軍的情況會在我身上終止,不管是醫生還是父親隊裡的朋友都說我的身體素質承受不了大量的體力訓練,那時候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成為一名軍人或許只是一個夢而已。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每天半夜趁大人們睡後,一個人偷偷在房間進行訓練,從最開始的50個俯臥撐,到後來100個,1000個…”他想了想,“我也不記得這樣的子過了多久,直到某一天的體格測試,意外地通過了入隊的要求…”身邊漸漸傳來平緩而有節奏的呼聲,他轉過身替凌宣熙掖了掖被子,微微靠近一些,紀博殊伸手拂了拂她消瘦的臉龐,低低地說道:“那些奢望,都會變成現實的。”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只能說,過度和埋伏筆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