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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意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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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is到底還是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失望,也知道他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和慾火才能平靜地與她說話,她的心底是清澈如鏡的,可大腦不受意識支配,連心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又怎麼會將注意力移向另一個人?

自從失明後,屋內的傢俱差不多都換過一遍,至少是她常去地幾個地方,原本四方的桌角變得圓滑,所有尖銳的東西幾乎都被替換或者至少修整過了,這些她都知道,他對她的用心和仔細她清楚受並且內心明瞭。可她也討厭他對自己的錮,討厭他自以為是地做著一切以為對她好的事情。

那天后來,bruis很快就離開了房間,只是離開之前他沉默了許久,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低落,他說:“我們有過相似的經歷,又同在名利場,我對你的愛自認為不比紀博殊少上分毫,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輕握薄毯,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溫柔地看著他,“我們確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貌似堅強的心臟,看似完美的家庭背景,人前的光鮮人後的寂寥和惘,”她將他的手移到自己的心臟處,“這裡,可以比天大,可以比海廣,但有時小的只能容下一個人。”她鬆開他的手,臉上掛起淺淺的笑容,“bruis,你知道嗎?一個人的心裡一旦被另一人填滿,那麼,他便是她的全世界。所以抱歉,即便我們有再多的相似,這輩子,也是無法相愛的。”話音一落,她便背過身去,慢慢地走回上,躺下,不再看他。

她已經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她的博殊好好的,對她而言,便是晴天。

腦子裡有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理不清想不明的覺,她睜著眼睛躺在上,直到夜幕降臨,doris敲門進來,問是否需要準備晚餐的時候,她才起,然後笑著拒絕。

接下去的幾天,她不再出門,除了每天早晨的例行檢查以外,也不見任何人。一天只食早上那一餐,身體漸消瘦、也漸虛弱起來。有時候,當凌宣熙聽著窗外若有若無的風聲時,會在心裡自問,是不是因為她上輩子作孽太多,所以這一世才被這麼多事情給牽扯,還累得紀博殊受傷牽掛。

這天上午,她和前幾一樣,早早起吃完早飯,等待醫生的到來。結果不知怎地,餐具才剛收走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爭執吵鬧的聲音。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對不起警官,你們不能到裡面去,太太討厭被人打擾。”一個女工作人員焦急的聲音響起門外不遠處,她似乎邊阻攔著警官邊讓人聯繫bruis,“sue,給先生通過電話了嗎?”

“電話打不通,助理小姐ada也不接電話。”同樣焦急的另一個工作人員。

紙張攤開,和著一個年輕而有雌的男聲,“這是搜查令,你們要是再攔著我們,就要按照妨礙公務治罪了。”這個聲音很好聽,不對,更應該說是有一種怪怪的,凌宣熙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只是覺得他的法語說得有些生澀,聽上去不像是法國人。

門外的一聲又一聲“太太”讓她很不舒服,儘管自從他們舉辦記者招待會後,宅子裡的人就開始這麼喊她,仍然無法接受。不待她多想,門已被打開,“抱歉太太,這三位警官說找您有事,我攔不住他們。”她沒有起身,只是微微地轉過頭朝著門的方向笑了一下,“沒有關係,去給幾位警官泡杯茶,還有,一會兒醫生來了,就讓他在客廳稍等片刻。”吩咐完後,她似有似無地轉動了下目光,“不好意思各位,我眼睛不方便,如果你們不介意,就在這裡問我話吧。”低語的聲音,她聽不清,然後有人離開屋內,還把門帶了起來。凌宣熙有些緊張,覺得哪裡都不自在,她現在不喜歡與任何人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倒不是怕他們對自己做出什麼,只是會下意識地到很不習慣,會變得不自然,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心裡陰影吧,她想。

“蔣太太你好,我是國際刑警譚,想請你配合調查一宗關於偷運人蛇的案件。”

“偷運人蛇?”凌宣熙有點莫名其妙,她看不見他,卻仍然能夠受到他注視著自己的灼灼目光。

“是的,就是偷渡客的意思。”他邊說邊從口袋拿出一隻錄音筆放到桌上,“我們的對話需要錄音,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有關係,不過我的醫生馬上就會過來替我複查,”她笑著指了指眼睛,“希望沒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調查。”

“我會盡量縮短問話的時間。”譚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歉意,“姓名、年齡、出生地。”

“凌宣熙,27,中國s市。”凌宣熙的話脫口而出,隨即又想到什麼,補充道:“不過我現在是合法的法國居民,護照上的名字是cynthieling。”

“可否出示護照證件?”剛想回可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起從醫院回來的第一天,磕磕碰碰地到屜裡拿東西,結果不小心把桌上的飲料打翻,汙了整整一個屜。思及此,她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因為意外,我的護照正在補辦。”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法國?”似乎覺得這麼問有些莫名,譚又解釋了一下,“我們的工作人員在出入境管理局那裡查過,近三個月並沒有你的入境記錄。”三個月內沒有出入境記錄?凌宣熙有點懵,她到這裡雖然快滿三個月,但應該還沒有到才對。她知道bruis肯定不可能光明正大從正規途徑帶自己回來,但也不應該會留下把柄,至少是被警察查上門才對,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比較合適,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打開,還有bruis著急的聲音,“cynthie,你還好麼?”他大步從外面走進來,神出奇得緊張。

“我沒事。”她轉向聲音的來源,“警官說查不到我的出入境記錄,問我是哪一天來的法國,我忘了,你還記得嗎?”bruis走到凌宣熙的身邊,見她沒有什麼驚慌的神,便看向譚等人,態度已經不善,“我的律師正在過來的路上,在他到之前我們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如果有事,下次請直接找律師,”他緊了緊搭在她肩膀的手,“我太太身體不好,需要休息。”眼前的男人長得很好,幾乎將所有東方男擁有的特點都體現在了身上,乾淨利落的短髮,清癯的臉龐,古銅的肌膚下穿著簡單大方的私家服,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看上去真的不認識凌宣熙的樣子,可是調查說他們兩人明明有過很深的往。bruis不有些到奇怪,他不喜歡這個男人看著凌宣熙的眼神,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譚知道bruis正在打量自己,他沒有移開注視著凌宣熙的視線,笑著起身,收起帶來的東西,然後靠近了她幾步,“抱歉淩小姐,耽誤你這麼多時間。”他的稱呼已與剛才不同,似乎是因為對bruis的態度到不滿。

“沒有關係,我隨時都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她沒有指出他的稱呼,直接伸出右手,“譚警官,再見,我不送你了。”輕輕地回握,又馬上鬆開,“再見。”等人走遠後,bruis看向凌宣熙,安道:“你不要擔心,是我的疏忽,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有。”

“沒關係,他們都很友善。”

“那就好。”他一直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可惜什麼都沒有,他覺得或許是自己太了,隨即笑了笑,說:“有沒有興趣去聽一場藍天的音樂會?”

“藍天?”凌宣熙有些納悶她怎麼會重複在一個地方舉行多場音樂會,不過還是問道:“什麼時候?”

“今晚。”他們似乎到得有點早,她聽不到嘈雜的聲響,也沒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從身邊呼嘯而過的覺。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快到7點,演奏會開始的時間。自從眼睛看不見後,她不但聽力好上許多,辨別時間的能力也提高不少。

“這裡規定入場後便不能說話?”她往右靠近一點,小聲地在bruis耳邊問道。

他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隨即看著空蕩蕩的演奏廳,笑著說:“是啊,更何況我們遲到了。”話音未落,藍天的琴聲便從臺上傳了出來。她不再說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總覺得上一次聽到,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其實不過才半年左右吧,她現在總是時不時發出一樣的慨,覺得以前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就像是發生在上輩子一樣。

忍不住搖頭嗤笑自己,這三個月倒是真把她變成了一個多愁善的女人,動不動胡思亂想,還動不動落淚,真是很不好的狀態。

“在想什麼?”bruis看著凌宣熙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頭晃腦的。

她指了指舞臺的方向,“我在想,那丫頭怎麼這麼快就把錢花完了。”說完笑了笑,“彈奏的曲目好像用的還是上一場音樂會的。”她閉上眼睛,認真聽起音樂來,無意繼續說話。

曲終,沒有謝幕詞,藍天直接從臺上走下來,朝bruis晃了下手,“你好,bruis,我們又見面了。”

“你好。”

“結束了”凌宣熙有些奇怪,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你們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藍天笑著在她身邊坐下,“還不是你未婚夫大方,見你最近鬱鬱寡歡的,就聯繫到我,並且主動出資辦一場私人音樂會。”私人音樂會。怪不得這裡靜悄悄的,完全不像是充滿了觀眾的樣子。她有些無奈,又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正好bruis的電話在這刻忽然響起,“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聊。”待他走遠,藍天便將凌宣熙擁到懷裡,一臉沮喪道:“親愛的cynthie,才多久不見,你的眼睛怎麼了?”

“暫時失明,沒有關係。”她拍了拍藍天的肩膀,一邊安一邊放低聲音問,“博殊怎麼樣?”

“你放心他很好,而且…”藍天見bruis從大門進來,心裡暗罵一聲,不再往下說,她的說話語氣又變得有些動,“我的天,cynthie,你現在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具皮包骨,你被未婚夫。待了嗎?”

“我看上去像這種人?”bruis拿著手機,笑著站到兩人面前。

藍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最後一聳肩,“好吧,我覺得應該是cynthie挑食。”

“你沒和我一起吃過飯啊,盡胡說。”凌宣熙扯了一下藍天的臉蛋,“荷包滿了吧?接下去去哪兒?”

“南極。”似是十分嚮往,藍天邊說邊將雙手攤開靠在椅背上,“去看極光。”警務辦公署。

“譚,昨天一天你都去哪兒了?”

“去處理點事情。”譚笑著看向來人,他兩個月前才到巴黎,會在這裡停留三個月,儘管辦公室裡的同事都知道這件事,他們仍然把他當做自己人一樣對待。

“哥們,聽說你昨天一早帶著兩個兄弟去一座豪宅蒐集證據,還盤問了那裡的女主人,到底怎麼一回事,說來聽聽?”又走過來一人,勾著譚的肩膀問道。

“是啊是啊,聽說明明什麼收穫都沒有,還差點被對方的律師告上法庭,偏偏你出門的時候臉上還樂得跟剛逛完紅燈區一樣。”剛過來的德國籍國際刑警附和。

“別瞎說。”他一人給出一拳,記憶卻回到昨天上午,他已經有九年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了,她比小時候更加好看,卻也瘦得讓人心疼。她輕輕地一觸他的手,又很快走,那一瞬,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柔若無骨。那個從小就嚮往自由的小妹妹,如今已長得美麗而又引人,可現在卻被人折掉翅膀囚困在籠子裡,失去自由。

想到這裡,他緊握拳頭,眉頭蹙了起來,不過馬上又鬆開。幸好時間就快到了,那時候,非得好好找某個人算算賬才行。他微微一笑,轉向窗外,一片落葉枯黃凋落。